第九章:八方
完全由混凝土所夯筑的密室中只有一盏小小的低瓦灯泡竭力提供着微弱的照明,然而当这中性且冷清的声音传来时那灯泡快速的闪烁了一下后变得明亮了起来,但即便如此这极其有限的光芒仅仅能照亮这密室的一角而已。
与此同时在这昏黄的光芒下一个将全部身体都包裹在黑色大氅中高大身影从盘坐的状态下站起身来,极其嘶哑的声音自其喉间传来:“我的主,现在就要发动降临了么?”
那中性且冷清的声音继续说道:“雠,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你从常平的手下给救出来,并且尽我所能治好了你的伤势。”
“靠着思维交流就好了,你的呼吸道灼伤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
听到这话的雠倒是微微一愣后说道:“感谢主的关切。”
“但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完成您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对此我并不会吝惜任何东西。”
“哪怕是我的生命!”
冷清且中性的声音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啦,这不是接下来我要叙述的重点。”
而说道这里那声音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雠!你在中国境内已经是第四次行动失败了!而且就属最后一次损失最为严重!”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打开世界大门!”
“我们放弃了以往的试探,这次的进攻将成为战争奏响的号角!”
听到这里雠那将整个身体都完全包裹大氅亦无风自动了起来:“我的主!我向您承诺这次我绝对不会失败!”
这时中性的声音开始变的严厉了起来:“那个叫做谋呈家伙所提出的双线作战让我很感兴趣,你要先联系他并且完全配合。”
“我有些庆幸自己那时对他做出投资的选择了。”
……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叫做洛馨的出事了!”
“什么事什么事?”
“据说是她的家里发生了雷击火灾,除了她其余人都死在大火中了……”
黄平听着身后那些女同学谨慎低声却又莫名热烈的讨论声皱起了眉头,他略有不安的看向了那此时班级中仅有的两个空位置,一个属于洛馨而另一个则属于贵任。
“昨晚我是看到了洛馨悄悄的跟在贵任的身后,那时候我以为他们两个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但怎么就突然朝着家破人亡的方向发展了?雷击火灾?不对……昨晚涡棱透镜虽然有着异常反应但量级并不够达到峰值标准……真的是天雷所引起的么?”
可是就在黄平正在思考时他却突然一惊——手腕上的手环还是不断震动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将手指在屏幕上面一抹查看起了信息。
然而在下一刻他便被这单色屏幕上所显示的简短文字给惊出了一身冷汗,下一刻他猛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而因为这幅度过大的动作导致他周围的桌椅碰撞乱响。
可就在周围的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却都突然心脏缩紧了一下,而近乎同一瞬间那些碰撞声都消失了,甚至因为桌面变动而摇晃的水杯和滚动的笔杆全部都安稳的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自窗外拂来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而当视觉焦点再度回归到众人瞳孔中时黄平已然走至了走廊的尽头。
……
南方某军区某军下辖重型合成师驻地
马高嗣很是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顶头上司:“您没有开玩笑?”
而坐在他对面的军人很是严肃的说道:“部队中向来是言令行止,从来是不存在玩笑一说的!”
马高嗣甚是严肃的立正敬礼道:“是!”
坐于他面前办公桌后的师长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马高嗣虽然你现在是团长了但这嘻嘻哈哈的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不是以前我亲自带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的时候!”
“这次的任务严酷程度是最高级的!换句话说这次是战争预警!”
听了这话后马高嗣的站姿更加端正了一些,但是这时他的眼神却在很是认真的扫视着师长的少将军衔。
师长叹了一口气后缓声说道:“无论我刚才说了什么你都要做好额外的心理准备,简单举个例子,作为军人你应该了解2016年的海上危机。”
马高嗣的嘴角抿了抿后大声答道:“是!那一年我国面临着巨大的战争风险,海军倾巢而出,各个空军基地完全待命,导弹部队进入预备发射状态。”
“不仅四位上将坐镇还进行了动员预备役和退役人员返伍这种举措。”
“那可以说是冷战之后世界上最大的战备对峙状态。”
师长很是有所感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这一次虽然预计的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提前划定交火区域和最大扩散范围。”
“但凶险程度并不比那一次小,甚至更加恐怖。”
师长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后从抽屉中拿出了厚厚一沓文件推给了马高嗣,塑板封面上只有简单的一行文字:“旗帜招展”作战计划
然而就在马高嗣刚刚想将其捧起时师长却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其按住缓声说道:“你知道我在进入部队前在那里工作。”
马高嗣的眉头微微皱起道:“您是说逆向国家安全局?”
师长很是低沉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这次任务不仅仅直属于总参,同时也直属于逆向国家安全部。”
“你的心里对于这一点要有数。”
他表示很重视的点了点头却发现师长还是把那作战计划压的死死的,同时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则又抽出一个文件夹放在马高嗣的面前打开。
“把这个先写好了,然后我以前的老师付新生会亲自来跟你讲解一些问题。”
马高嗣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后便放开了作战计划并拿起了笔在那文件夹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指战员遗书:马高嗣”
……
电动轮椅缓慢的载着老谋在三楼的观光通道中行走着,已经是即将入夜的时间了,他缓慢的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随后将右手缓慢的伸出攥紧了拳头。
“年轻的感觉真好。”
他一边晃悠着脑袋一边拨动摇杆将轮椅转了过来。
“既然都来了那么就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十名身着正装的男女便从各个通道涌现了出来,老谋微微一笑:“你们想问什么赶紧问吧!”
这时一名男子从众人中走了出来,正值壮年的他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的厉声问道:“谋呈!我们的父亲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故?为何不让我们探望?”
“为什么车队出行了最后只有你背着父亲独自回来?若勇弟弟的死跟你是否有关系?”
“你跟昨晚袭击车队的那些家伙有什么关系?”
谋呈也就是老谋微微摇头道:“虽然我比你父亲年轻了十岁但我只是个管家,目前这个家里我暂时替老爷代管是之前留好的协定。”
“其次我也不知道昨晚袭击车队的那些家伙是什么来历。”
“最后,老爷是我救回来的。”
他抬起头环顾一周后说道:“你们其实更加期望着父亲的死吧?”为首的男子不声不色低声回应:“我看有这个想法的人是你吧!”
谋呈并没有回答他,然而接下来围堵住他的康家子嗣们却齐齐的退后了一步,每一个人脸上都有着惊疑不定的表情——因为谋呈竟然站了起来!
“你……你不是重伤了腰椎无法站立了么?”问话男子这个时候有些慌了,谋呈则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老爷怎么就生了你们这样废物的家伙。”
所有人都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从怀中掏出了手枪并且指望了谋呈,然而他那镇定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只见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后开始解开缠绕在脑袋上的绷带。
厚厚的绷带将他的大半个脑袋与脸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然而随着绷带的解除一些可怕的东西开始显露出来。
惊惧的尖叫声同密集的枪声一同响了起来。
……
奥古斯坦刚刚结束了手术,现在的他正在手术外的准备处整理器材,这时一名护士的耳朵动了动低声说道:“刚刚响起的是枪声么?”
奥古斯坦耸了耸肩说道:“忙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就好,不要在意。”说罢他拿起了报告单一边仔细观看着一边低声说:“这个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他受伤时的外部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败血症几乎无法挽回了。”
“或许我的手术对他很残忍,但是我得到的要求是不惜代价。”
他耸了耸肩接着说:“现在不过是靠机器维持生命罢了。”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另外一名护士喊道:“你不是看得懂一些中文么?来看一下这位病人叫做什么?”
那名护士小跑着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这个名字的发音应该是……”
“三儿”
……
没有人知道所谓的人类危机是从何时开始的,有人说是宗教解放和人文解放的不对等,也有人说是世界经济全球化后所带来的恐怖链锁,亦有人说LGBT的意识权益觉醒。
无疑这些都是困扰当代人甚至现代人的群体症候,在悠久的时间长河中这些历史遗留与时代先行的问题在不断的瓦解着人们所熟知的社会体系,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让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但提出这些问题是人类危机的家伙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无论这些问题出自何时他们都发展生长于人类的内部,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们总能解决防范和包容这些问题。
真正的人类危机是当面对难以抵御的外来入侵时我们能否团结。
——联合国2021年特别会议X特别小组代表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