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英齐战 神秘怪僧

  杨终南并未生半分惧意,反嘲谑道:“笑话,这茫茫仙山乃世外之境,你能至此,我难道就不能至此么?怎么就是我私闯呢?斩杀这畜牲乃是除害之为,我绝无错之,岂有认错之理。如若你强行夺理,欲意杀戒,我无言相辩,到要瞧瞧你是否有这本事?”怪僧闻他之言如此狂妄不逊,登时勃然大怒。大叱一声腾身而起,单掌挥出扑面罩他疾来。这气势赫猛无论,疾快如电,掌起之际狂风卷起已是昏天地暗,掌未至,一股强而巨大的热能量已扑来。见此神掌击至,杨终南才自骇然,纵然想闪亦是不能,接掌更是无力相迎。此时,纵有武学奇才的他亦唯有闭目待死,一片黯然。
  哪知就在他摇摇欲坠之际,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巨响。他惊岔地睁开双眼,叫声:“师父!”原来是陆静修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林中飞至替他接下了这一掌。谁知陆静修力接此掌,却被弹出数丈之远。口吐一口鲜血踉跄着地,但并无大碍,而那怪僧却飘然屹立于原地,面情依然默不言语。陆静修心下暗自骇然,目光凝视打量着此怪僧,眼神之中已然呈露着一丝惊岔与惧意之感。
  杨终南登然大惊失色,未料到这怪僧武功如此高强,其内力更是深厚之极。师父的武功已达绝伦之属却被他弹出数丈之距,倘若此掌击拍于自已身上岂能活命。惊恐之下即腾飞至陆静修身前,忧叫道:“师父——!”陆静修微微运气护体,随即道:“师父没事!”杨终南瞬间横眉怒视着那怪僧,正欲挥剑刺去。忽然从林中又飞出二人落于他们身前,正是杨过与小龙女。杨终南由急由惊转喜地叫道:“爹!娘!”小龙女失色惊声的道:“南儿!你身上之毒已全愈了么?”杨终南应声道:“爹娘放心,南儿已然全愈!只是今日遇到这蛮横不讲理而出手伤人的恶老头。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杨过看了看陆静修又注目凝视着那怪僧,仿似已明由来。
  剎间,杨过与陆静修一言未发,同时腾空并肩而起,单掌疾出直扑那怪僧而去。怪僧见他二人双掌猛厉击至,却是面露一丝微笑毫无惧色之意。待二人即至之际,倏地弹空而起,狂喝一声。瞬间在空中与二人击对三掌。只听‘啪’‘啪’‘啪’三声巨响直冲云霄,仿佛震的天地在颤动,群峰在摇坠。杨过与陆静修拚死力揮三掌,当下被怪僧掌力击出十丈之远。二人跄跄而落瘫坐在地,口吐鲜血之时,已感全身经脉及穴道被一股透入体内的巨大强流阻碍,气血仿似在倒转逆流,时下已是惊骇之下一时却不能动弹。而那怪僧兀自依然赫立原地,显得如此轻松自然,仿若无事一般。
  见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小龙女与杨终南已然大骇。即迅飞奔至二人身边,杨终南惊喊道:“爹!师父你们怎么了?”小龙女见二人伤情甚重,情急之下欲意杀向那怪僧以报此仇,却被杨过及时呼止,道:“龙儿莫要前去,此怪僧武功极为高深,好好保护南儿不要管我们,快——快离去——!”陆静修亦微声急道:“杨大侠言之有理,杨夫人别管我们,快速速与南儿离去。”小龙女母子同声伤心道:“我们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言语之下,二人正欲运气护体舒通经脉穴道之时,突然那怪僧飞至离他们不远处,急道:“二位切不可运气,否则全身经脉将自行裂断而亡。七日之内,体内真气将自行而散,即可全愈并无所碍。”杨过与陆静修闻言,虽颇有疑惑但亦及时而止。此时令他们皆然惊岔,而茫然不解的是,此怪僧即要伤及他们,为何又出言相救呢?莫非他原本就未存杀意么?此人武功超凡身居这偏僻之所,即是僧人又为何不在寺庙中修行,真不知乃何方高人?迷团在心中不停的翻涌,只待探个究竟。
  小龙女正道:“冒问前辈,今日既出手伤人又为何又出言相救呢?”
  怪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凡事自有因果,事因谁起便由谁当,今日之事,一则乃是这孩子闯入我静修之地杀我神蟒而起,自由他来承担其果,与他人无关。二则,恕老僧狂妄,天下之中除当年我师兄达摩能与我对掌之外,当今天下已无人能接挡我半掌,今日二位却能接我三掌,亦是这天下武功绝顶之人,老僧倒是敬佩之至。何况是这二位先行出手击于老僧,女侠又何出此言说老僧出手伤人呢?”
  怪僧此言确让四人颇感惊魄,小龙女登时哑口无言了。杨终南急大声怒喝道:“你这怪老头蛮不讲理,就算是我闯入你修行之地但你那畜牲出来伤人,倘若我不杀它它便伤我性命。杀它亦是出于自卫与除害之举,你武功虽高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俯首认错。”
  怪僧道:“阿弥陀佛!你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性情很刚烈。今日之错并非老僧之意,乃是上天之意!错亦是对,对亦是错,错自错,对自对,错错对对又有什么分别呢?”
  杨过四人适闻怪僧之言均甚觉疑惊,‘什么是上天之意?’此言更是茫疑。那怪僧又正道:“今日之事必有了断,这孩子必当力接老僧三掌,斩杀神蟒之事方能作罢。否则你等四人无法离去。”
  闻他之言,杨过与小龙女暗自骇然,皆然暗思:“这怪僧根本就对杀蟒之事耿耿于怀并未作罢,他武功如此高深,南儿岂能接他三掌。这无疑是他欲杀南儿所找的借口罢了。”然而陆静修却与杨过夫妇暗忖相异。他思忖,此怪僧武功如此高强,若故存杀意,已不会等至此刻,而怪僧亦是出家之人绝然不会乱开杀戒。是否另有蹊跷,亦是猜测之中。而更令他颇感疑惑的是此人究竟乃何人?自己在此山修行近五十年,竟从未遇见过此僧。小龙女沉声道:“前辈既是出家之人,本应四大皆空慈悲为怀,可今日却要对一个孩子大开杀戒。此举难道是佛家之为么?”
  怪僧道:“老僧已说过,此乃上天之意,女侠不必多言相激。”
  小龙女怒道:“上天之意?恐怕是你找的借口吧!倘若你欲开杀戒就让我这为娘的替他接你三掌吧!”
  杨终南即上前挡在小龙女身前,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乃我所为与我爹娘、师父无关。我愿接你三掌,不过请你稍待片刻。”随即转身跪向小龙女、陆静修、杨过三人,悲然道:“爹!娘!师父!南儿今日闯下此祸,连累了爹和师父受此重伤。你们的养育教导之恩,南儿今世却不能相报,肯请爹娘、师父原谅。请受南儿三拜。”言语之下即磕头三拜。杨过与陆静修皆要起身,但伤情不容无法从心,却只能用眶中之泪来表达对南儿之情。
  小龙女正欲抚他,剎间他肃立起身,转身之际迅疾腾空双掌拍出直冲怪僧而去。小龙女腾身相阻却是不及。只听三声忧情之音相融而起:“南儿小心——”
  怪僧见杨终南扑至即直点而起,双掌推出在空中连挥三掌。但头两掌却是空掌击至并未击在杨终南掌上,第三掌击出正与他掌心相对,却未发出一丝响声。然而杨终南并未被怪僧的掌力击弹飞出,顺式飘然落下安然屹立至地。只是在怪僧出掌之时,他骇异地感到三股无比强大如巨流般的热量顺掌心之中直入体内。杨过三人视此情景均颇感异奇岔惊,却是茫然。
  瞬间,那怪僧便大笑几声,道:“今日你我在此相遇乃是上天所赐的缘份,杀蟒之事亦是天意,并非你我之过!适才老僧传你三掌‘天龙真气’,日后定能助你三次化险为夷,望你日后行侠仗义尽之为天下苍生所能。你此生必能纵横江湖,但爱恨交错,日后踏入江湖,你天生的容貌与你英雄侠义的魅力,必当有无数的女子对你倾心。但是所有倾心于你的女子,最终皆是红颜薄命的结局,最终你将会承受爱情给你带来的深深痛苦。望你自重,阿弥陀佛!”
  适闻此言,杨过四人才自恍然大惊。此时皆知这怪僧并非歹人,则是此山中的佛家高人。但他们不明的是,这怪僧为何要传三掌内功于南儿又知南儿日后之事?难道真如他所言,乃天意么?
  杨终南虽不解怪僧所言的深意,亦是参拜施礼,道:“多谢前辈传功教导,之前我出言不逊还请前辈原谅!”
  小龙女即道:“晚辈适才误会前辈,出言恶激亦请前辈谅解!”
  怪僧又自笑道:“你们不必多礼,女侠言之甚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慈悲为怀,区区小事又怎能至于心中。”接着又对杨终南道:“孩子,世间万物因果自有天定,日后切记,天意不可为。”随即转视杨过与小龙女道:“老僧另有一言相赠于这位独臂大侠,你夫妻二人六年之中切不可离开此山。”闻听怪僧之言,四人颇感疑惑。小龙女疑道:“前辈所言,能否点明言意?”
  怪僧道:“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各位请回吧!老僧告辞了!”言下便欲离去。杨过急道:“这位前辈,武功已非凡人所比,今日有缘相遇可否留下法号尊名!”
  怪僧道:“四位与老僧此生只有一面之缘,知不知老僧法号又有何妨?”言语一落已飞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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