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尼伯龙根·奥丁·遗忘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玻璃哗哗得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
  操场上白茫茫的一片,雨流狂落,这根本就不像是下雨了,是天空里有个什么水闸开了闸门,不是什么雨点,而是指头粗的水柱贯通天地。下午就开始刮风,放学时忽然一声暴雷,教学楼前的的面上哗啦啦一片水点子,像是有人那大笔沾了浓墨甩在生宣上。刚开始的时候,校工部的人还穿着雨衣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检查排水系统,怕雨水把草皮还有美国进口的颗粒塑胶跑道给泡坏了。
  而现在,草皮已经被暴雨彻底打翻了,露出一块块斑驳的黑色泥土,塑胶跑道上,积水没过脚面。从横的扯着在泥土上留下了交错的印记,门卫拦不住来接人的家长,私家车纷纷开到操场上等着,就在半个小时前,那里热闹的彷佛集市,每个人都在死摁喇叭,雨幕里学生们认不出自家的车,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最后所有人都被接走了,操场上空无一人,“仕兰中学”的天蓝色校旗飘扬在天幕背景上。
  白色长发的少年站在门口,望着远处。
  楚子航留下来做值日,无名并没有去帮助他。
  因为他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了转动。
  他因为是哑巴而在这所中学之中受尽了嘲笑与讥讽,但自从有一天那些人都被不明身份的人打出小腿粉碎性骨折之后,那些声音彻底平息了下来。
  毕竟,虽然是没有证据,但谁都知道是无名他干的。
  上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无名抬起头,最终走上了二楼。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出预警了!”娇俏的长发女生探头进来说,长发的发梢坠着一枚银质的HelloKitty发卡,秀气的笑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眼帘不敢直视他。
  “你认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女生没有得到回答,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哼哼似的。
  其实楚子航认得柳淼淼。柳淼淼,比他小一级,还在初中部,但在高中部也蛮出名的。柳淼淼初三就过了钢琴比赛十级,每年联欢晚会上都有他的钢琴独奏,楚子航班上也有几个男生为柳淼淼较劲儿,楚子航想不知道他也没办法。
  “我今天做值日,一会再走”楚子航淡淡的说。
  “哦,那我先走拉。”柳淼淼细声细气地说,把头缩了回去。
  隔着沾满水珠的玻璃窗,楚子航看着柳淼淼的司机打开一张巨大的黑色巨大的黑色罩在柳淼淼的头顶,柳淼淼脱下脚上的凉鞋,司机蹲下身帮她换上雨靴。柳淼淼跟在司机后面,踩着积水走向雨幕中的那辆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轿车。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一个初中部的家伙在屋檐下冲柳淼淼大喊。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和你家又不是一个方向!”柳淼淼头也不回。
  其实楚子航家跟柳淼淼也不是一个方向,楚子航家在东城边开盘价号本城第一的孔雀邸,柳淼淼家住在城西边有名的加州社区,里面最大的一个独栋就是柳淼淼家。
  “……”
  无名实际上带了伞的。
  但他留下只是为了等楚子航。
  或者说,鹿芒才对。
  所以他站在楼梯处,拉住了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学弟。
  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伞递给他。
  “啊?无,无名学长你……”
  路明非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无名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楚子航的所在地。
  “原来如此……”
  班里面说楚子航和无名住在一起的事情很久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那么我明天还给你?”
  他试探性的问到。
  无名点点头。
  他伸出手,直接把路明非推了出去。
  “!!!”
  他直接转身上了二楼去找楚子航。
  “有人会来接我们的。”
  楚子航说到。
  无名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窗外。
  雨幕里响起了低沉的鸣笛声,楚子航扭头看向外面,氙灯拉出雪亮的光束,找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一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为山形。一辆迈巴赫62,奢华Maybach,品牌,奔驰车场顶级车中的顶级车,比爸爸那辆奔驰还要贵出几倍的样子。楚子航对于车不太了解,这些都是车里的男人对楚子航吹嘘的。
  雨刷器挂去前挡风玻璃的上的一层又一层仿佛永无止境的雨水,每次有短暂的半秒钟,楚子航能看见里面驾驶座上中年男人的脸,使劲冲着他的招手,满脸笑意。楚子航一直不明白,他怎么老是笑的那么开心,好像过得很开心,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似的。
  楚子航整了整衣领,把围巾系好,背上爸爸从伦敦给她买的Hermes包大步走到屋檐,犹豫了一下,像刚才那个初中部的衰仔一样把外套照在头上。车里的男人急忙推开车门,打开一把巨大的黑伞,里面是Burberry家华丽的格子纹,像柳淼淼家司机那样殷勤地迎上来,把伞照在楚子航头顶。
  楚子航看也不看,推开伞,直接走到车边,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现乳白色的NAPA皮沙发中。
  无名看着他,淋着雨去另一测打开了门坐了进去。
  他的存在感在他有意的克制下一向不会有多少人会发现他。
  即使他的成绩有些甚至高于楚子航。
  看着楚子航无视了他的存在,男人一愣,扭头回到驾驶座上,把湿漉漉的雨伞收好递给后面的楚子航,“插在车门上,那里有个洞口专门插雨伞的。”
  “知道,你说过的。”楚子航默默的把伞插好,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雨,“走吧。”
  “衣服湿了吧?我给你们座位后排的座椅加热打开吧,谁用谁知道,舒服的要死!”男人又开始吹嘘他的车。
  “用不着,回家换衣服。”
  “哦哦。”男人清了清嗓子,对樱桃木的中控制台说“启动!”
  屏幕亮了起来,仪表闪过微光,那台强劲6升V12双涡轮增压引擎无声的自检,车里感觉不到震动。
  这台车语音启动。
  “900万的车,摄制的时候只有3个人的声音能启动,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人你猜是谁?”男人得意洋洋。
  “不关心“楚子航面无表情。
  男人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沮丧。迈巴赫无声无息的后退,获得足够的空间后,这台6米多长的超大型轿车在大排量引擎的驱动下像豹子般前窜,一瞬间劈开雨幕,驶出了仕兰中学的大门。
  楚子航默默的回头,门卫在岗亭里挺胸占得笔直,表示了对于这辆车和他豪华的象征。
  楚子航想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尊重什么,迈巴赫什么的,你坐久了,免得哪可能你会发现他只是用来扯淡的。
  路上很空旷,能见度这么差的天气里绝大多数的车都回去歇着了。还在路上跑的车都亮着大灯,抬头天空漆黑如墨,只是偶尔有电光闪过,像是天空开裂,四面看去大雨茫茫,100米外都模糊一片,迈巴赫驶上了横贯城区的高架路。
  “这么大的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还好上午没去洗车,无接触洗车,一次80块,洗了就扔在水里了。”
  “上学期成绩单你到现在也没给我看看。”
  “你们学校门卫开始不让我把车给开进去,我说我接儿子放学,这么大的淋一下都湿你不让我进去怎么办?费了不知道多少唾沫。”
  “最后我给他说老子这车买下来900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拦,你个仕兰中学还那么大规矩?他一下子就软了,哈哈。”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唠唠叨叨,车内音响回荡着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浑厚的女声和沧桑的男声对话。
  男人实际上和无名是熟悉的,自然也知道他的性格。
  我不想让你们发现我的时候,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这就是无名的观点。
  男人并没有对无名有过任何纠正,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无名坏掉了的本质。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静静的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无名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一切。
  车后备箱的东西的存在感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两人,或者说是楚子航单方面的吵了起来。
  突然,外面敲窗的声音,唤回了无名已经飞到不知道哪个世界了的意识。
  他直接握住了楚子航想要打开窗户的那只手。
  “……”
  他将身体前伸,把安全带拉了过来给楚子航绑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绝对冷静的样子。
  极大地恐惧包围了楚子航,这辆迈巴赫正以120迈的高速飞驰在高架路上,且不说高架路上没有人行道,谁又能以追赶一辆迈巴赫的速度前进,同时伸手敲门?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三个五个更多的人影聚集在车门外,仿佛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
  “怎么了?”男人察到了楚子航和无名的异样,回过头来。
  楚子航连发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窗外不知什么光源,把刺眼的水银色投进车里来,照得楚子航的脸惨白。
  “别开门!”男人低声说,男人的声音也在颤抖。
  楚子航连忽然明白为什么在外面的人敲门的时候他瞬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飞奔的轿车里,因为忽然间绝大多数声音都消失了,在男人关闭音响的瞬间,车轮和地面之间的摩擦声、经过不平路面的震动声、经过完美调校的悦耳的发动机声,全部消失了,车外传入的声音只剩下一种……暴风雨倾斜在车顶上的哗哗声。
  迈巴赫好像在平滑导轨上滑动,没有一丝震动,没有一丝声音,指针显示着速度不断加快,片刻就突破了限速达到了180迈。
  还在加速,滑行……滑行……仿佛滑向……
  地狱!
  无名神情淡漠的看着缩成一团抱住自己头部的楚子航,手中隐约有光点汇集。
  来自于自己老师所赠予的,名为浅打的利刃,在他手中具现。
  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
  无名眼神一凝,直接将太刀刺出车门,顺势斩杀了几名黑影。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的语气冷冰冰的。
  “……无名,羽,无名。”
  无名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干涩,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
  车外的黑影聚集着,越来越多了。
  “走开!走开!走开!”楚子航使劲挥手,那些苍白的手掌像是要打碎玻璃拍在他的脸上。
  “别说话,他们听不到。”男人低声说。
  楚子航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的脸,出人意料的平静。
  无名也亦是如此,只是他利用角度关系让楚子航没有发现那被他捅出车门的太刀。
  男人仍旧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光明如海洋,没有掌纹的手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儿子,你要记住几件事,”男人说,“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他沉默了很久,伸手挠了挠头,“也就这件事了……想起来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再想想都可以不必说,你将来就明白了。”
  这算什么?周围鬼气森森,此时此刻觉得大家都要死了,死了还有什么将来?
  男人伸手向车门,那里插着一柄雨伞,男人拔出了漆黑的伞。楚子航忽然看清了,那不是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刀鞘,雕刻金花的刀镡,男人平静地抖掉刀鞘,刀光清澈如水。
  怎么会有这种事?男人是那个看起来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可他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他不是个司机么?
  男人回头对楚子航尴尬地笑笑,“其实这刀插在这里不是给我用的……我也就是试试。”
  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忽然跳出怒蛇一样的青筋,他反手握刀,直刺车门。长刀竟然把全铝制的车门洞穿。与无名的浅打一样,两把刀镶在车门里面,半截刀身露在车门外。男人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转速骤然提升,迈巴赫在几秒钟内加速到二百五十迈的高速,水花飞溅到一人多高,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喷涌的血在暴风雨中拉成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风雨洗去,半截刀身把车身左侧的黑色人影一气斩断,而他们甚至没有发出哀嚎。
  楚子航使劲抱着头,蜷缩在座椅靠背下,一个劲儿地颤抖。这是怎么了?男人,还有整个世界难道疯了么?
  随即是刹车到底,始终无声无息的车轮终于因为刹车片的剧烈摩擦而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噪音如同利刃一样切开了诡异的寂静,外界的声音再次涌入车中。地面因为雨而变得极其湿滑,车轮锁死,车身却仍在路面上滑动,在空荡荡的高架上旋转。
  男人伸手到后座上,温暖的大手按着楚子航的头。
  无名的刀化为点点光晕飘散,他看着两人。
  “你是一个好父亲,而你,有一个好父亲。”
  声音里面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苦涩。
  “安全带已经系上了,快走吧。”
  他如此说到。
  男人点点头,重新踩下了油门。
  “无名,你……”
  无名只是淡淡的看了楚子航一眼。
  “这段时间才刚刚能够说话,而且声音也是这个鬼样子。”
  语气里面尽是淡漠,让人不知该如何接下。
  “……停车!快!”
  无名就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大叫出声。
  男人将脎车踩到底部,却看到无名一脸严肃。
  “打开后备箱,然后掉头冲着来的地方走。”
  不知为何,无名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让人下意识的去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只见他将安全带解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名为死侍的黑影不知为何颤抖着远离他,但男人却明白那并不是来自于血统,而是某种未知的东西。
  他从后备箱后备箱拎出那个箱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父子两人。
  顺手关上后备箱,无名再度开口。
  “如果出不去的话就回来,但不能下车。”
  他那苍色的眼睛变成了蛇一般的兽瞳。
  随后竟从原地消失。
  “……”
  男人沉默了片刻,依照无名之前所说的话,掉头将油门一踩到底。
  他并不想这么做,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就仿佛是某种高级的催眠一般,让你精神和意识在非常清楚的情况下,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做出的任何事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为什么无法说话……”
  楚子航彻彻底底的茫然了。
  就算是他也是一样的,到现在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到了。
  无名看向眼前那骑着八足骏马的高大身影,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们是出不去的。”
  奥丁开口。
  “我知道。”
  无名也淡淡的给出回应。
  “不属于此世的凡人,你为何要与我作对。”
  “老师的命令,以及……”
  无名的嘴角几不可察的向上扬起。
  “楚子航,是我的朋友。”
  光点在手中汇集着,那把黑色刀柄的太刀再度出现在手中。
  “他有一个好父亲,不应该失去的。”
  “——”
  这是赶回来的两人所听到的一切。
  身体的控制依旧无法解除,他们只能在那车上一动不动。
  就连那说话的权力也一同消失了。
  ————————————————————
  “无殇,你这样真的不会缺魔吗?”
  远离温州的某个别墅之中,迦尔纳看着一身白袍的金发女性微微皱眉。
  “不会……才怪。”
  腮帮子微微鼓起,她有些赌气。
  迦尔纳的魔力依旧由那被巨蟒吞入腹中,而现在已经被置放在属于梅林的宝具——仅属一人之庭园之中,而自己因为是以servant为身份,并且是被以正常途径召唤出来的缘故,魔力确实是一直都由卫宫切嗣或者是日本本土灵脉负责。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灵脉,卫宫切嗣的魔力也传不过来。
  更加让她崩溃是因为自己的master没有死的缘故她根本不能和迦尔纳建立魔力的链接。
  也就是说,她缺魔的话只能以某种极端方法来补充。
  打着结婚,度蜜月的借口光明正大的跑出温州,远离那个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尼伯龙根的城市,虽然有些对不起无名但这确实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把刀的真名,以及从现在开始偏离原来既定历史的轨迹的命运之轮。
  通过特殊魔法播放着尼伯龙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同时还得靠傀儡丝远程控制两个姓楚的父子让他们好好“配合”。
  那种彻底的魔力消耗完全可以说是相当于十分之一个servant构成的魔力量。
  该说还好提前储存了一些魔力吗……
  想到这里,她的耳朵尖瞬间红透。
  “这个波动是……”
  迦尔纳看着无名手中的刀,微微皱眉。
  “啊,是啊。”
  她笑了起来。
  “那是属于无名的,空间属性的,斩魄刀啊。”
  ————————————————————
  “听得见吗?”
  那是中性的声音。
  “……”
  “看样子已经可以了啊。”
  无名浑身血污,或许是那些名为死侍的黑影的血液,又或许是他自己的。
  “你已经,可以知道我的名字了。”
  那个声音说到。
  “——”
  无名站直了身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并没有从那个声音口中得出她/他的名字,但他是知道的。
  她/他的名字,就在自己心中。
  “从,虚空之中诞生吧……”
  轻轻的,呢喃一般的开口。
  嘴唇微微颤动着,刀也伴随着话语的吐出出现了变化。
  “虚无。”
  刀,在一瞬间改变了原本的形态。
  四尺七寸,环绕在其上的仅是那黑白灰三色。
  尼伯龙根微微振动着,因为这本就是那类似于空间的灰色地带。
  远在另一城市的金发女子手指微动,看不见的丝线也一同动了起来。
  无名用虚无直接划破空间将那箱子扔了进去。
  箱子在数百米的高空之中出现,但并未落下。
  名为死侍的黑影们争先恐后的向那高空冲去,无暇去顾及那已经远离此处的父子两人。
  “空裂。”
  猛地跳起向奥丁冲去,将手中的利刃当头斩下。
  空间扭曲着,但奥丁却挥枪挡下了那一击。
  即便如此,那必中的神枪上也还是出现了一道显而易见的巨大裂痕。
  “速战速决,无名。”
  虚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依旧那么平静。
  “利用空裂的特性,他们足以逃离了。”
  也就是说,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拖住奥丁和那些黑影们,直到他们安全离开尼伯龙根为止。
  箱子此时此刻成为了最好的助力,每当那些死侍即将触碰到箱子的时候,无名就会通过空间的转移将箱子夺回,然后在等到死侍向自己冲来的时候又将箱子置换到远处的空中。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连接在父子灵魂之上的傀儡丝,终于在两人彻底离开那尼伯龙根的时候断开了。
  抬起手,将尼伯龙根之上附加了一道特殊的封印,至少最近几百年奥丁别想再出来四处跑来跑去的闹腾,在那里祸害别人。(大雾)
  但相应的,自身的魔力也即将彻底透支。
  “哈……”
  喘着气,她被早有准备的迦尔纳抱在怀里,被带去了别墅深处的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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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路明非专门去找无名打算将伞还给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是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
  “无名?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学校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若不是那把伞上面绣有“羽无名”三字,路明非差点要怀疑那个借给自己伞的人,根本就是自己所幻想出来的人。
  直到他碰到了楚子航和那个男人。
  没有人记得他。
  除了路明非,楚子航和男人之外。
  就仿佛是那被橡皮擦干净的铅笔字一样,留下来的痕迹少的可怜,仅有他们三人仍旧记得这一切。
  路明非和楚子航也因此,彻底对表面的世界,说了再见。
  世界的走向最终还是偏离了。
  既定的历史以被彻底打破,那么前路所相应改变的事物,有将会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除了掌握名为审判的书籍的“她”。
  除了那,属于命运的三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