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or番外?等待

  “她”是如此矛盾的存在。
  梦中的一幕幕所能传达给卫宫切嗣的信息,也不过这一件罢了。
  在各个战场上进行着无差别的杀戮,但却不让任何一滴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一直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面对这世上的一切,却在人们所看不见的地方不断的为那些孩子们施与援手建立那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她”带着那圣人的少年前往那不同的地方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废墟,寻找着那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所谓战争,说到底不过是被人类的欲望所挑起的纷争罢了。
  因为战争,人们家破人亡,不得不流离失所。
  “呐,时贞。”
  “她”坐在樱花树下,为两个酒杯到满了酒。
  “陪我喝一杯吧。”
  时贞在“她”旁边坐下,端起酒杯。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因那看似冷酷无情的杀人鬼,实际上太容易让人去懂得她的一切了。
  “明天,就是最后了……”
  “她”喝着酒,看向那挂着圆月的夜空。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已经到了这即将分别的时刻。
  时贞端起酒瓶,为那两个小小的酒杯倒满了透明的酒水。
  “明日,孤护送汝归去。”
  那怎么可能只有护送这一件事?
  时贞很清楚,按照眼前那人的性格来说,恐怕在暗地里布置了不少吧。
  “倘若时间充足,孤会去找汝一同饮酒赏月。”
  “她”没有等时贞的回话,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喝着酒。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时贞不厌其烦的为“她”倒着酒,“她”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直接将其饮下。
  “确实是‘一杯酒’呢……”
  时贞看着“她”,轻声说到。
  自己自始至终也不过喝了一杯酒,剩下的全部被“她”所饮尽。
  最后的一瓶酒,空了。
  “她”也靠在树上睡着了。
  时贞不是没有见过“她”熟睡时的样子,只是从未像今天一般,毫无防备。
  抬手将挡住她面容的银色面具取下,露出低下那属于女性的面容。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表情保持着那冰冷的视线不,那时“她”是无法分辨出真实性别的。
  而此时此刻“她”如同孩子一般的睡去的时候,在褪去了那冷漠的伪装之后,“她”那真实的性别反而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来倒也可笑,那名为桐生的杀人鬼,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怀抱着名为“天下太平”的愿望的孩童罢了。
  说到底,这才是对那名为“人类”的物种的最大的嘲讽吧。
  何为正?何为恶?这从根本就无从定义。
  那么又是谁给了你们去规定那正义与邪恶的区别呢?
  说到底,没有任何人有那个所谓的权力。
  那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抱有与圣人无异心愿的人,却被人们所贴上了“罪恶”与“杀人鬼”的标签。
  即使如此,“她”对那世人所抱有的一切,不屑一顾。
  他站起身,看着眼前那卸下一切伪装的,被人誉为那杀人的恶鬼的“她”。
  “……愿主,保佑你。”
  时贞是知道的,自己无法为她做什么。
  或者说,自己无论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完全无意义的事情。
  能做的,也不过是为“她”祈祷罢了。
  第二天,有一件特殊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数月前以确认死亡的圣人——天草四郎时贞,活着,出现在了起义军和幕府的战场上。
  那对于幕府来说无疑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因为,很多人都相信了。
  天草四郎时贞是圣人的这件事。
  因为没有死人,会活着出现在战场上的。
  那天,幕府大败而归,甚至有超过半数的战力投降。
  就仿佛那根本不曾存在过的神明的指意一般。
  每个与他为敌的,领导着幕府战力的人都会在出兵前一天原因不明的暴毙而亡。
  而那个所谓的圣人就好像有那预知未来的能力一般,完全对幕府接下来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一切的真相,恐怕除了那些死者,就只有天草四郎时贞本人,和“她”知晓了。
  没有人知道,每当月圆之夜的时候,时贞总是会摆好酒器,将两个酒杯之中倒满透明的酒水,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更没有人知道,这个习惯直到那个人再也不会到来之后,也依旧维持着。
  每当倒酒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为另一个已经不再存在的人倒上一杯酒,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其收起。
  或者是每当月圆之夜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的将酒器准备好,然后一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天亮。
  等到天亮之后,他便会将那两杯酒倒入尘土之中。
  因为那是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所准备的酒。
  所以最终,也只有将其倒入尘土之中这唯一的结局罢了。
  你与我,并无不同。
  你与我,从未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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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某亚种圣杯战争进行处。
  白色短发的神父理了理那圣骸布的披风,看着眼前那盛满了清酒的两个酒杯,摇摇头,苦笑一声,将其倒入尘土之中。
  “看样子,这场亚种圣杯战争,她也不会来了啊……”
  叹息一般的说到,在此处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语。
  不远处,太阳正缓缓的升起。
  风轻轻的吹过,将他的话语传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