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身世皆迷
在地下城，哪怕外城区发生大规模的疫疾也是小事，而一次普通的械斗只要是发生在内城区，都会受到极大的关注。
这就是区别，一墙之隔，或许是很多人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逾越的。
布莱明和费尔南德斯那边，还是各自都得到了汇报，掌握了一些情况。
不过伍尔夫的感知并没有布莱明那边的人来得清晰，费尔南德斯也只是当成一般情报，听听就算过去了。
只是对伍尔夫没有争取到拉尔表示了遗憾。
反倒是布莱明那边，后来派了人再去探查了一番。
不过现场除了废土焦黑，一片狼藉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徘徊了一些时日，依然无功而返。
布莱明手上的事情现在可不少，既要保障黑市这边弗兰肯斯坦的实验顺利进行，还要打听托拉斯T系列机型的下落。
加上他亲力亲为接手渣达经营的黑市渠道，已经让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焦头烂额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静的日常。
柏拉图历329年，一月二十日。
离丹尼脑王赛只剩下三天时间。
但是小雨阳的进步速度和表现出来的超高智商，再次给圣奥尼斯带来了惊喜。
看到小雨阳的表现之后，老尼尔森甚至花了大力气购置了一些物料，还原出一些相对复杂的项目给小雨阳练习。
虽然大部分项目重复出现的情形极少，但是根据以往项目的完成情况，也能从侧面反映出选手的各项能力。
老尼尔森有些不淡定，现在每天晚上都做着小雨阳代表圣奥尼斯首次摘得脑王赛桂冠的梦了。
好几次早上都能看到老尼尔森顶着一副兴奋的熊猫眼。
但是只有小雨阳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最近咳血的频率越来越高，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除了练习的时候，他和大家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老尼尔森和斐多丽都以为小雨阳只是因为比赛的日子快到了，他有些紧张，需要自己去调整。
可是斐多丽发现，小雨阳居然开始上妆了！
尽管妆很淡，但对于女人来说，有些东西还是很敏锐的。
对此，斐多丽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斐多丽越来越喜欢小雨阳这个孩子了。
其实男孩子化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或许，这是每个人成长过程中必有的一段叛逆期吧，只是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方式有所不同。
就算有什么疑惑，都可以等到比赛结束了再聊。
阿兰所在的房间里，蝠猫背着短手来回踱步，看一眼小雨阳，叹一声气。
“唉，可惜了可惜了。本王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聊得来的，好死不死这时候要死了。”
毕加索嘴里吱吱呀呀，小雨阳的脑海里却是听到了它的碎碎念。
小雨阳一边擦拭着脸上的妆粉，一边看着毕加索老气横秋的憨态，不免忍俊不禁。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就是间歇性地发作罢了。没这么严重的……”
小雨阳越说声音越低，连自己都有些继续不下去了。
是啊，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话。
“其实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必要为了别人的感受去掩饰自己的什么。”
毕加索看着小雨阳没有擦干净的脸，粉一块，白一块的，现在倒是更像得了皮肤病的人。
不免又是一阵叹息，继续吱呀着：“你这个状态，估计撑不到那个什么比赛结束就得挂了。”
小雨阳翻开本子，又开始写着。
没有张嘴，小雨阳直接在脑海里跟毕加索沟通着：“可是，校长和老师都给了我这么多的帮助，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我现在没有办法撂挑子不干了呀！”
毕加索不满道：“那你是觉得我自私咯？”
“哎呀，你不要误会，我可没那个意思。”小雨阳放下笔，看着人立而起的毕加索，抱歉道：“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再说，还有没几天就开始了，我现在放弃，总感觉对不起她。”
小雨阳眼神柔和地看向身边的置放舱，那里，有他的阿姐。
他知道，现在他能待在这里安心准备比赛，衣食无忧，包括租来的这个置放舱，都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
他想到这些天一直陪着他练习的斐多丽老师，想到老尼尔森校长长久以来的殷切眼神，想到艾丁老师离开学校之前对他的叮嘱……
还有阿姐，她现在还不能离开置放舱。
等我，再等我几天，阿姐，我就会接你出来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寻找新的心核。
我想好了，就算找不到新的，我也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你答应过我的，和我一起去看幽星子开花。
我知道一个地方，长满了幽星子，成片成片，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
一旁的毕加索也不来回走动了，钮扣般的黑眼睛看着这一人一“棺”，仿佛能穿越山河，定格时光。
它之前教唆小雨阳别去参加比赛是有道理的。他现在能不用脑尽量别用，因为这会加剧他的脑退化！
毕加索偷偷地感知过小雨阳的身体状况，其他地方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他的大脑和心脏，却有一股特殊的能量连接着。
并且，这种能量居然能一定程度上屏蔽掉它的感知!
尽管很模糊，但是毕加索还是看到了，小雨阳的整个大脑在慢慢褪化，但是心脏却更富生命力了。
它有些猜测，难道是心脏在通过这种特殊的能量桥梁汲取大脑的生命物质？
但是这样就太可怕了，这无异于让这个男孩去死！
他还能活吗？哪怕能，大概也不是他本人了吧？
毕加索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对此，它也束手无策。
关键是，本王现在还处在虚弱期啊，我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蝠猫啊！
这个能读懂它的脑波，能共享到它的天赋技看到自己看到的画面的男孩，到底是谁？
现在，它更是发觉他体内那道特殊的能量桥梁。
这股能量，有些熟悉，可它就是想不起来。
现在小雨阳的脑域只要一高速运转，那座能量桥就开始活跃起来，帮着他的心脏加速汲取、转换着大脑的生命物质。
这算是偷吗？
从自己的左右，到自己的右手？
毕加索晃了晃脑袋，不不不，这个比喻不恰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就在它有些走神，还在苦想一个更好的比喻时，小雨阳的声音打断了它。
“毕加索，你真的是一只蝠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