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抓到一个小角色
这里的常客都知道布克特别喜欢擦杯子，但是擦来擦去，就属吧台前面那一排挂着的最亮最干净。
等了一会儿，拉尔抬起头来看着若无其事的布克，问道：“你就不问点什么？”
布克往杯壁上吹了口气，放下杯子仔细地看了两眼，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随后放下拭布，洗了手，从身后取下两个啤酒杯，犹豫了一下，又各夹了一块方冰放了进去。
拉尔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忽然换了副笑脸，一点不见外地说：“哎呀布克老兄，别这么客气嘛！”
“给你洗胃用的。”
“没事，没事！哦，好，是得洗洗，得洗洗！”拉尔端起身子坐好，看着布克开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啤酒。不过那酒色让拉尔眼睛一亮，没话说！
两人碰了一口，拉尔舔掉上唇的泡沫，又灌了一大口。
“布克，跟你打个商量呗。”拉尔提着酒杯放在眼前晃了晃：“我之前存在你这边没喝完的酒，都换成这个吧。”
布克看着拉尔，若有若无地笑着。
“那，这样，折个数也行，我可以少换两瓶。”
“想换啊？也不是不行，就这一杯，够抵你存在我这里的那些了。”说完，布克端起杯子凌空示意，小嗫了一口：“不过你要是肯搁我这里帮帮忙的话，我不介意每天请你喝一杯。”
“弄半天打这主意呢，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请我喝酒。”拉尔顿时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说：“你大概是知道一些情况了。唉，算了，星际联合署那边去不了就去不了吧，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
“所以，你打算接着收废品？”布克饶有意味地问道。
“跟你强调多少次了，那不叫收废品，这么难听！”拉尔一口气喝光了，杯子推过去就说：“再开一瓶，之前那些全换了。跟你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啤酒，我心里堵得慌。”
布克没说话，手上却是又开了一瓶给拉尔满上。
“算了，跟你透个底吧，我可能很快就能出去了。”说完，往头顶指了指。
布克瞳孔突然放大，顿了顿，忽然俯下身，凑到拉尔面前，低声问道：“什么意思？你是指，去地面？”
“嗯哼~”
“你弄到那台机械人偶了？”
“你是说那台T-017？那倒没有，那台现在正在圣奥尼斯躺着呢，我暂时也不会去打那边的主意。”拉尔抽了根牙签叼在嘴里，眼睛不时看了看身后：“有更好的！”
“冰火竞技场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知道比你更多一些。还记得我手底下那个黑小子比利吗？他表哥给我们透露了一些消息……”
“这个时候，机甲部才是最头疼的。恰好，我手上有一台，他们迫切想要的那种新型的机械人偶。”
听着拉尔神神叨叨地说了一通，布克仍然没转过弯来，不知道拉尔到底有什么计划。
拉尔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如果通过黑市卖给机甲部，别说进内城区了，就是直接让我去地面，那些钱也应该绰绰有余。”
“当然，机甲部如果不要也没关系，我想有很多人会感兴趣的。”
布克终于知道拉尔想干什么了，不过他仍有疑虑：“黑市的安全性也只是相对的，照你的说法，你现在手上的人偶可是高危炸弹，可别到时候把自己也给卖了！”
似乎想到什么，布克追问道：“你手上的那种人偶，是怎么弄到的？”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我说是捡的你信吗？”
布克看着拉尔，然后重重点头：“信！”
“跟你说这个，无非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拉尔没管布克故作认真的戏谑，忽然郑重地说道：“布克，你想回去吗？”
直到出了玛格丽特酒吧，拉尔也没等到布克一个明确的回答。
拉尔没有问下去，其实不回答有时候就是一种答案。只是如何出手是个大问题，事实上远没有拉尔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连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布克又如何回答？
拉尔忽然眉毛直跳，心里一阵紧张。
不会真被布克那张乌鸦嘴说中，到时候把自己也给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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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外围的兰比街区，已经荒废了有些年头。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以前工厂里的老职工。地下城的外城区有很多这样的工厂，这些工厂以加工矿石营生，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为整个13区输送了数不尽的初矿。
可惜的是，矿藏这种不可再生资源终究有采完的时候，与之相关的加工工厂在这一片区的矿产含量告罄的同时，也意味着它们的使命完成了。
许多工厂主人选择了搬迁，把饭碗带到其他地方去。
地下城对于居住地的管理一向特别严格，当地的居民无法选择跟着工厂迁移，只得伴随这些被遗弃的厂房和仓库一起，在岁月的流淌中走向荒芜。
矿区催生了无数个像兰比街区这样的职工社区，同样地，也把很多烂摊子留给了当地人。
兴衰皆不由己。
现在的兰比街区，除了还念念不忘的老兰比人和他们的后代像钉子户一样留守在此，它同样也成了流浪人员的天堂。
一座破旧的仓库里，被电线拉起的灯泡裸露着悬垂而下，正吃力地发着光，散着热。
拉尔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他的战利品。
一台机械人偶被固定在了切割矿石的案台上，双眼张开，却没有任何神彩，愣愣地看着仓库顶上。
拉尔走到案台一侧，弯下腰来贴近机械人偶的头颅，同样仰面抬头看着上面。
半晌，拉尔幽幽地说道：“兄弟，你都看了老半天了，上面也没被你看出一朵花来啊。”
机械人偶眼珠转动，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拉尔，便不予理会，继续盯着上面看着。
“唉，你这是何必呢。”拉尔直起身子，走到不远处，打开好久没插过电的矮柜冰箱，取出一罐啤酒。
“你的数据资料我都看过了，压根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用那些逼供的手段。”拉尔吞下一口啤酒，把啤酒罐捏了个凹形，继续说道：“连最起码的资料保护自爆装置都没有，可见你啊，只是个边角料的角色，注定被放弃的。”
放下啤酒罐，拉尔抄起手电筒，照着机械人偶从头到脚地细细观察，嘴里还念念有词：“啧啧啧，真是不错的材料。看看这骨胳，这肌肉，做得跟真人一样。真想把你全面解剖一遍，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居然可以自我进化！”
“唉，可惜啊，现在我还真不想动你，我还指着你卖个好价钱呢，真是可惜了。”
拉尔摇头晃脑，一脸唏嘘。
“你，你能看到我的内部结构？”机械人偶终于说话了，语气里带有一丝惊讶。
“嗯？你在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真是哑巴呢。”拉尔收起电筒，俯视着这台机械人偶的面孔，呵呵笑道：“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嘿，不能跟你说。”
“你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