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捕府解忧立诺言

  听段鹏飞这么一问,包烈的第一反应便是,邓氏家族之中,是不是出了内奸。
  随即又回想起来,自己将那金毛小兽低价转卖给玄天宗许浑之事,却是在客栈大堂之中发生的,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自己与许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却是没触及国法,这段鹏飞又是个护犊子的,料想也不会因此事责罚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打探自己是否与黑西城的死有关罢了。
  想到这里,包烈坦然说道:“总捕大人!我出售那三阶幼兽与许浑之时,那两只兽妖还未曾赶到客栈,这嫁祸之事又从何说起?何况,那小兽是邓氏族人所猎,我不过见那七名玄天宗弟子气焰太盛,恐同行之人不敌,才从中予以周旋罢了。再加上双方彼此协同,又不曾有过强迫之事,总捕大人如欲以此向包烈问罪,是否也太说不过去了?”
  段鹏飞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虽是如此,可是我听到消息,昨日,那邓氏族人曾卖过一只三阶幼兽。据本座查验,这三阶幼兽,便是当日那只小兽无疑,此事你又作何解?若非是你早有预谋,那三阶幼兽,又怎么会回到邓氏族人手中?”
  包烈这才明白,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不由地暗骂邓天健糊涂。心道若是将那金毛小兽悄悄地卖了,又哪会让自己多出这番麻烦?
  当下朗声笑道:“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众所周知,那邓氏一族,向来以收售妖兽为生,这府城之内,又有着专门的店铺,即便是有人拾到那三阶幼兽,再卖给他们也不足为奇。总捕大人何以认定,此事便一定与包烈有关?”
  段鹏飞听了,不由地沉吟起来。过了一会,方向着包烈说道:“包捕快,你身为衙门之人,也算得本座属下,又年纪轻轻,正是大有可为之时,本座又哪愿轻易地责罚于你?只是那黑西城,是我总捕府重点关注的精英,就这么蹊跷地死于兽妖之手,叫本座如何不惊?此次唤你前来问话,不过是想要查证你与此事到底有什么关联没有,也算不得便要将此事强加在你头上。”
  话一说完,却是喟然长叹,似乎是有着什么难解的心事一般。
  包烈听了,也不由默然,在心中思索了片刻,才又向段鹏飞说道:“总捕大人可兽想过,黑西城此时前来府城,想必便是要在这选拔大会上一显身手,那夜间不在客栈中歇息,又怎么会出现在那荒野之中,与那两条兽妖决战?只怕也与他自己动了贪念,不无干系罢?”
  段鹏飞叹道:“黑西城为人尖刻,一向贪图小利,这一点本座岂能不知?只是他武艺高强,又曾为衙门立过许多大功,本座也不忍见责罢了。再加上如今总捕府用人在即,失去他这名好手,岂不叫人惋惜?”
  包烈强笑道:“我看这选拔大会上人才济济,即便要再找几个武艺和黑西城相若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区区一名捕头罢了,总捕大人如何竟心忧至此?”
  段鹏飞道:“你小子哪里知道?我这总捕府炼气境武者不少,可筑基境好手却是不多,却正是青黄不接。近年来,境内又偏偏多事,岂能不让我犯愁?”
  他停了一停,复又向包烈吧道:“那黑西城有着炼气境九层修为,只须再过上半年,便足以踏入筑基之境了,也笄能略补本座之遗憾。再加上本座有一份筑基境武者的机缘,原本便算了他一份,如今他这一死,却是平白地少去了一人,叫本座如何不恼?”
  听段鹏飞说到有什么机缘,包烈不由地好奇起来,便又笑着问道:“不知道总捕大人所说的那份机缘,是在什么时候?包烈不才,或许还能替总捕大人分担一二。”
  段鹏飞向着他盯了一眼,见包烈不卑不亢,似乎壮志满怀,不由也笑起来,道:“你这小子,修为不高,口气倒是不小。也罢,若是你小子明年这个时候,能晋级筑基境,别说这黑西城之事你只是有着嫌疑,就算他真正地死在你手里,本座也给你摆平了这事。你小子可还有话说?”
  听他这么一说,包烈立时顺竿子爬楼,只腆着脸向段鹏飞笑道:“总捕大人未免也太小看我包烈了罢?半年之内,若是我包烈还未曾踏脚筑基境,也不用总捕大人多说,我自己将这条小命,赔给那黑西城罢了。不瞒总捕大人,包烈这次前来,就是想抢个金章捕头做做的。若是我侥幸成功,总捕大人可否将此机缘向包烈明说?”
  话一说完,只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瞧在段鹏飞身上,似乎是他若不答应,自己便不肯罢休一般。
  段鹏飞不由大笑,道:“金章捕头,也亏你小子敢想!以你此刻的修为,只怕那银章捕头之职,尚且轮不到你,更何况金章之位?”
  他话音刚落,便见到前头匆匆地闯进来一人,只向着包烈大声叫道:“姓包的小子,你倒有闲心,在这里和人叙话。你若是再不出去,只怕那二号擂台之上,就马上闹出人命了!”
  却是总捕府门前的值班捕快,见包烈与人在这后厅中说话,一时之间,也没有辨认出是段鹏飞,只向着他大声嚷道。
  包烈默然不语,却是段鹏飞站起身来,向那名值班捕快大声喝道:“孙阳,有事慢慢说,这般大呼小叫,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那值班捕头抬眼看时,才认出是自家总捕,不由地暗骂自己冒失。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段鹏飞行礼道:“总捕大人!您有所不知,恰才这姓包的小子让林思文替他看守二号擂台,又这么久不去,那台下抢擂之人,这会儿已不听林思文解释,都已经打起来了。”
  段鹏飞这才明白,原来包烈已夺得银章捕头之位了,想及这小子刚才所言半年内进入筑基一事,那心里不由又高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林思文,却是他一位故友之子,特意带在身边历练的,绝不能叫人给伤了。
  当下佯怒道:“你这小子,才这么丁点儿本事,就敢让本座的下属为你办事了!我告诉你,今日林思文若是没事便好,若真个让人伤了,本座便取消你参赛资格,叫你这银章捕头也没得做了!”
  他这话才一出口,便见到包烈的身子一晃,已是宛如轻烟一般地向府外蹿去了,比那山涧中的猴子来,都还要急溜上几分,不觉又失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