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个人要面对,夜千叶自然而然的就会多想一些什么,以备突发情况。
毕竟现在自己的处境可是不同的,如果不小心,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算没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细细的沉思着,眼眸里的情绪越发的深邃,捉摸不透。
“太子哥哥的伤好些了么,花尧总是拦着我,不让我见你,我只好趁这个时候过来了。”
重新站在了床榻旁,梦魇有些委屈的控诉着自己心里的不满,但是却是他没有办法去改变的状态。
趁一个花尧不在的时间,偷偷的潜入,纵然花尧发现了又能够如何,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阻止着自己,所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怪只能够怪花尧最近和夜千叶走的太近了,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晚上也是,自己根本靠近不了。
所以机会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最后的那句话,带着隐隐的欣喜。
抬眸望了梦魇一眼,夜千叶平静道:“本太子要静养,太监被吓坏了,花尧稳妥,服侍我正好。”
如同解释一般,但又如同自言自语,没有一丝的波澜与情绪,反而有些飘渺。
停顿了一秒,再度开口道:“这个时间来,你就不担心花尧会在这里么?而且这么着急想见我,是因为需求不来所以迫不及待的送上门么?”
瞬间暧昧的气氛开始逐渐的蔓延着,调戏的话语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带有一抹玩味的笑意,恐怕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情绪才对。
果然,梦魇的脸颊上浮现出来可疑的红晕,伸手羞涩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且大胆的看向夜千叶,“太子哥哥又和我开玩笑,我一直呆在拐角的墙后面,看到花尧出去后,我才敢进来的。”
自动免疫于夜千叶的调戏,但同时有那么一丝松懈。
他在说谎,这是夜千叶脑海里最为真实的想法,如果梦魇一直在这里,自己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明明是花尧离开一会儿后,梦魇才出现在这除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地方。
这么说来,梦魇应该是在有其他人所在的地方,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去推算,是不是可以说明方才花尧在与那些人打斗时,梦魇是亲眼目睹的,甚至选择了袖手旁观。
那个时候的花尧,应该是没有办法发现梦魇的,毕竟那么多人,他哪里有心思去顾及。
然而这样的想法时候,似乎是成立的。
“恩,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最近府里不太安全,就不要在外面乱晃了。”
好一会儿,夜千叶才淡淡的开口说道,而目光并没有继续看着梦魇,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
蓦然,脑海之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脸庞,逐渐变的清晰起来,那张冰冷未改的容颜,平静的她突然间倒吸了一口气,猛然的摇着头。
瞬间陷入了微恼之中,为什么自己非要在这个时候想到楚墨爵,隐约间,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瞬间感觉到有些累了,就算那些寻常之中不协调的存在,在这个时候也不愿去追究什么。
将自己脑海之中楚墨爵的幻影尽数清除,暂且先放一放,反正他又没有在这里。
心里划过一抹疑惑,不仅仅是对自己,同样也是对楚墨爵。
她警告着自己,只能够选择相信一个人,既然一开始选择了花尧,那么就只能够相信花尧一个人,对其他人自然是要抱有警惕。
尽管都是想要利用自己。
不明所以的看着如此的夜千叶,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梦魇眼眸里划过一抹错愕,转而没有一丝犹豫的摇了摇头,干脆的拒绝道:“不要,花尧好不容易不在,我好不容易才看到花尧哥哥,我不要那么快回去,危险我也不怕。”
鼓起自己的勇气来,然而梦魇心里清楚于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在没有达到目的前,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又不傻。
笃定的站在那里,就差拍胸脯做保证了,梦魇眼眸里情绪满是坚定,不是什么几步轻描淡写的逐客令能够改变的。
故意装作可怜的模样,想要获取夜千叶的同情,从而能够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
事实证明,是梦魇太过于痴心妄想。
“我累了,你在这里会打扰我休息,花尧快回来了,你还是走吧。”
夜千叶淡淡的再度开口,她不想白费太多的口舌,也不想和梦魇再继续做什么无谓的争执,他们两个之间,只要平静无波就够了。
有些事情,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梦魇知晓自己留不下来,只好失落的转身离开,最后那落在夜千叶身上的一眼里,夹杂着许多错综复杂的情绪。
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警告着自己还是会有机会的,不能够急于一时。
苍茫月色之下,花尧迅速的穿梭着,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么就是立刻找到彦之才对。
空无一人的寂寥,反而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便利,花尧不顾自己的体力,加快了速度,因为他没有忘记,还在太子府里的夜千叶。
难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下黑手,不过是夜千叶的话,应该是可以应付的,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已。
穿过层层的树林阻挡,花尧最终落在一块空余的地方,而离自己所不远的,就是空幽的山谷。
这是从前他与彦之最常来的地方,在上京城外的不远处的地方,鲜少有人能够发现自己,倒是让他们两个捡了一个便宜。
抬眸四处的张望着,而自己的脚步并未停止下来,一直向前走着。
眸光突然间聚集在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粗大的枝干上有一袭红衣正在随着夜风的微凉而动,平缓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来。
同时凝顿住自己的脚步,花尧一个纵身,便向那个方向而去。
此刻的彦之坐在树枝上,倚靠在树干旁,微合着眼眸,仰头饮酒,半醉半醒的模样,有些迷离的情绪在他眉目间显现出来。
注意到了空气中不同的呼吸声,然而他并没有在意,则是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酒壶里的酒,潇洒而自在。
“你果然在这里。”停在树下,花尧一双美眸随着仰头而看着花尧,平静的话语里带有一抹别样的情绪。
迟疑了一下,花尧纵身一跳,坐在了彦之的身旁。
彦之并没有搭理他,全然当做他不存在的样子,就这样依旧着,只是原本应该是行云流水的动作,此刻却有些不大自然与流畅。
实际上多多少少还是介意花尧这样的存在,自己没有办法当做他不存在。
若是换做别人可能会做到,但是现在这个人可是花尧啊。
“好久没有对战过,突然间,反而有点像是从前。”稍稍有些尴尬,花尧时不时的转眸看向彦之,自顾自的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像是在叹息的追忆一般。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曾经的画面来,是他所无法忘怀的时光。
“为什么我们非要这样不可,你愿意看着我又回到曾经打打杀杀的日子么?你应该知道的,我很厌倦那样的日子,我想要的,是安稳。”
话语里的语气一时间不禁有些失控的样子,藕粉色的衣衫在红衣的映射下有些暗淡,但他从来不去计较这些。
在花尧眼里,彦之就应该是出众的,没有为什么,就该如此。
忽然间,彦之笑了,极轻极冷的笑意,带着鄙夷和嘲弄的情绪,不屑的瞥了花尧一眼,讥诮的开口道:“真是可笑,安稳,你觉得可能吗?你个懦夫,可真是出息,竟然成为了太子的男侍。”
看似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更多的则是气愤,气愤这样自己绝对没有想到的结果,怪不得花尧会一直在夜千叶身边,这就是答案。
身为男侍他花尧,跟随在夜千叶身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事情,彦之是排斥的,他不愿意接受花尧这样的选择,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难怪一直找不到关于花尧的任何消息,若不是自己得知了宝藏的秘密,恐怕是没有这么快就能够见到花尧吧。
想要跳下树枝离去的时候,花尧伸手抓住了彦之的手腕,冲着他摇了摇头,“以后你会明白的,只是我现在不能说,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
认真的情绪里有几抹的错综复杂,现在他要如何解释,不管怎么样解释,如果彦之不愿意相信,终究是没有用的。
所以花尧选择了默认,并且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彦之轻佻起眉头无意的瞥向花尧,一言不发的等候着他接下来的话语,沉默着偏着头量目光转到了一旁,眼眸里的沉稳又多了几分。
看似毫不在意的模样,又怎么能够做到真正的毫不在意,那个人不是别人,可是花尧啊。
迟疑了一下,花尧缓缓开口道:“目前的情况,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待那些人不敢再轻举妄动的时候,你我之间,再做一个了断,如何?”
这是他所能够想到的目前最为可能性的一个来缓解他们之间关系的办法,同样他需要彦之的协助。
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同样也是为了彦之,他没办法想象关系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下究竟会面临什么。
同样的他不要想要去经历那样的状态,本想着能够一直隐瞒着彦之自己的事情,甚至他在选择的时候就能够想要彦之知道后会有的情绪。
只是纵然如此,他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所以选择了彻底的隐瞒。
早就知道所谓的彻底不会有太久,果不其然。
随着话音落下的时候,花尧渐渐的松开了自己握着的彦之的手腕,掩饰着自己的失落,看似平静的等待着回答。
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因为现在的他,在彦之眼里看来,已然不一样了。
“为什么要帮你,你都是为了太子才这样做的是吧?那日见到你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想我们的从前,想如今。想着想着,有时候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为什么你会变成了这样?”
胸口处隐隐的作痛,彦之皱起眉头,几乎如同怒吼一般的脱口而出,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花尧,似是要从他身上看穿什么。
更多的,还是过于失望的情绪,原以为自己会是最了解他的,可是渐渐的,感觉到陌生的像是从没认识过。
轻蔑且指责的话语,彦之自己说出来都很是不好受,但他明白,他们该面对这一刻的,总不能够一直糊里糊涂的下去。
就算花尧呆在夜千叶身边,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也就可以不在意,但为什么偏偏是那样的不堪入耳的身份。
没有面具遮挡的容颜,轻而易举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同样不需要遮掩,包括自己愤怒。
一瞬间恍惚的产生了某种错觉,花尧暂时抛却那些不重要的,再度询问道:“我所言的,你可愿意,我必须要保证太子的安全,她不能死。”
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花尧知道自己对不起彦之,但是已经对不起了,也不需要再继续顾及什么。
暂时就这样吧,等以后自己能够好好的和彦之解释一切的时候,再去赔礼道歉也是不迟的。
等到那个时候,彦之肯定不会像是现在一样对自己无情了。
“她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收敛了自己稍微错愕的神情,彦之沉稳着自己的心绪,平静的询问着花尧。
其实他想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的,然而他却看到了花尧毫不犹豫的点头时,彦之想,自己应该是明白什么了。
那么多年的情谊,他怎么能够不相信花尧呢?
不等花尧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彦之补充道:“我答应你,但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等到你我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不再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彦之做出了妥协,同样是在警告着花尧,也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
异味深明的注视着花尧有棱有角的侧脸,在脑海里轻微的勾勒出来,彦之便离开了,将地方全数留给了花尧。
消失的如此速度,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树枝上落下的那半壶酒了。
薄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花尧伸手拿过那酒,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半合着眼眸,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