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技惊四座
赵希安也是哭笑不得，他都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声居然会如此之大，能造成这么轰动的效果。
哥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哥一直很低调的好吧。
全场，只有叶逢春一个人，心凉如水。
若这少年真是那个人，他先前的一切谋算都是白费了。
哪怕这“鸿宾楼”的炒菜不那么正宗，只要这少年来过，那今后文人雅士必定会趋之若鹜，来这酒楼沾染些才气。
一来二去，“鸿宾楼”想不火都很难啊。
这可怎么办？
好在这时，一盘盘的红烧鱼被伙计们端了上来，也算间接替赵希安解了围了。
虽然后厨会炒菜的只有李木鱼一人，但很多前期功夫，包括杀鱼、清理等过程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他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将炮制好的原料下锅炒制一下罢了。
这种所谓的流水线操作，也是赵希安教给他的，今日一试果然便捷。
炒一盘红烧鱼又能用得了多久，几十桌每桌一盘的红烧鱼，几乎是络绎不绝般传了上来。
济州府的人，还从未见过将鱼如此烹饪的方法，一个个迟疑着不敢下筷子。
“这就是炒菜吗？”
“看上去，好像很诱人啊。”
“闻起来也好香，兄台请！”
“你先请你先请！”
“看你这小心的样子，人家开店赚钱的，你还怕别人毒害你不成？那位兄台，您请！”
“切！”
“……”
终于，还是有人没能抵挡住致命的香气诱惑，伸出手中的筷子，狠狠地夹了一筷子！
“古有拼死食河豚，今日徐某也拼一把，尝一尝这红烧鱼的味道！”他是济州府大布商徐老板，在座人人都识得他是个老饕。
“鸿宾楼”做的红烧鱼，原料自然不会像赵希安在家里那样随意，而是特意精选了从黄河支流里捞起的鲤鱼，再连夜连鱼带水一起运来济州府。
选的都是五寸左右，刚成年的鲤鱼，这样既足够鲜嫩，也不至于太小。
鲤鱼原本难免会有些土腥气，李木鱼特地加了些香料进去，再加上浓油赤酱的料理方式，这位徐老板一口下去，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
一旁同桌的吃客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味道如何？”
“好吃，好吃！鲜嫩适口，火候恰到好处，大厨的手艺完美，将整条鱼最精华的部分完全发挥出来，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他也是常年在外经商，算是吃过见过的，虽然在汴京正店内从未试过这种名叫红烧鱼的做法，但那炒菜所拥有的独特香味却是瞒不过人的。
“哗”的一声，周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看，见这位徐老板对这道红烧鱼有如此高的评价，要不是很多人都认得他是济州府第一流的大布商，家产要远超印子李，都会以为他是印子李请来的托儿了。
徐老板看了一眼叶逢春，打趣道：“叶老板，我看你这次是走眼了，谁要说这炒菜不正宗，我徐某人第一个不答应！”说罢，又是一筷子夹下去，捞起好大一块鱼肉。
同桌的其他贵宾也忍不住了，再不抢一把，这盘奉送的红烧鱼就要被徐老板吃光了，怎么忍？
都怪那个叶逢春，要抢生意就得凭真本事来，瞎说什么鸿宾楼的炒菜不正宗，险些上了他的大当。
果然，那一口鲜美细腻的鱼肉入口，与往常的蒸鱼口感完全不同，除了鲤鱼原本的鲜美味道，还别有一番酱香在口，这让原本口味就偏咸的济州府大佬门十分满意。
再加上李木鱼的火候把握到位，爆炒时将鱼皮下丰厚的脂肪香气都带了出来，又不伤害到鱼皮原本的外形，可谓是色香味无一不妙到巅毫。
“好！看赏！”这些商界大佬们本就不缺钱，印子李送菜是他的人情，他们打赏给大厨是他们的喜好，两不相干。
“赏大厨五贯足钱！”一位胖胖的米商叫道。
“大厨李木鱼谢吴掌柜的赏！”一个机灵的小跑堂应声叫道。
当场打赏大厨，这是多久没碰到过了？
吴掌柜得意洋洋，视线扫了一下四周，颇有些睥睨四方的感觉。
另一位炭商则冷哼一声，喊道：“赏李大厨十两纹银！”
“李大厨拜谢胡老板的大赏！”那跑堂忙应道。
胡老板也是斜眼瞥了吴掌柜一眼，也不答话重新坐下，一本正经品尝起鱼来。
吴掌柜虽然不满意，但那炭商明显比他有钱，他也只能忍着。
由他们起了这个头，之后打赏的声音便络绎不绝，不多时赏下的钱，算起来居然不下百贯。
要知道，之前“鸿宾楼”一个月的流水，恐怕都不到这个数字。
而今天仅仅是一盘菜，光大厨就获得了百贯的打赏，这可是所有人没有想到过的。
印子李有些心疼，李木鱼已经是赵希安的人了，他自然没办法从这笔收入里抽头。
而赵希安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人家赏给李木鱼的，他去分？
回过头一看，自己这桌的红烧鱼，已经只剩下鱼骨头了……
你们也太快了点吧？
就连口口声声批评炒菜可能不正宗的叶逢春，也不声不响吃了好几口，嘴边还挂着酱汁呢。
印子李童心大起：“叶老板，这盘红烧鱼，正宗否？”
叶逢春怎么回答？
要说正宗，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要说不正宗，在场那么多商家和官吏，他除非以后不准备在济州府做生意了，不然一个心胸狭窄的评价是逃不掉了。
他只能含糊道：“反正老夫十年前在汴梁城，从未听说哪家正店有卖这款红烧鱼的，难道说贵店还能自我开发新菜式不成？”
印子李刚想怼上去，却看到赵希安眼睛盯着酒杯，头却微微摇动。
他们这菜本就不是从汴京城学来的，要是硬撑，很容易被人有机可乘。
印子李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道：“厨艺到了至高境界，什么菜式都可随心而发。这道红烧鱼，也是我们的大厨李师傅根据济州府本地人喜食鱼的特点，特意研发出来的。不知道还对不对大伙儿的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