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你想问什么?”燕兮风主动开口问道。
公孙凌云揉了揉她的发,看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你愿意跟我说吗?”
燕兮风咬了咬下唇,“我并非故意瞒你我的真名,只是从三年前,我就十分怨恨这个名字。”
“所以你的真名是燕兮风?怎么写?”他可不想再弄错她的名字。
燕兮风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你可知我为何被称为兮风?”
“为何?”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燕兮风念道。
“《诗经》中的《绿衣》,饱含悼念亡妻的悲伤。”
“对,就是这首诗,我父亲说这诗就是他的写照,所以他不允许我延用燕家成字辈分,而是单独为我取名兮风。”他只记亡妻,却不记幼女,他认为妻子的死皆是因为幼女造成的。“我外公不喜我父亲,外公认为他功利心极重,并非佳偶,故而当初一再反对,但母亲趁外公外出与父亲私奔,后来将其二人寻回,母亲已怀有身孕,外公不得不答应了亲事。”
燕兮风的亲爹燕云出身将门,但乔清仁乃是一届武夫,乔清仁自然不答应此亲事。他就一个独女,他本来是希望自己在江湖上为她挑选一个可靠地夫婿,但将门绝对不是良选。
乔清仁被迫答应女儿亲事后就消失了,退隐林中林,不肯再出现,生怕自己的名声会影响到女儿,不过他并未中断过女儿的消息。一开始女儿过得很幸福,成亲没多久,就为燕家诞下子嗣他们的长子燕成毅,次子燕程力,他们也确实过了很幸福的一段日子。燕云的父亲因旧伤复发不得不返京修养,身为将门之后,镇守边关是他们的职责,燕云便提父顶了上去。
燕云虽自幼习武,研究兵法,但并未有实战经验,因此胜负参半。
“怀我的时候,父亲被敌军围困,母亲亲自前去营救,最后耗尽体力生下我,便因过于虚弱过世了。父亲认为是我害死了母亲,所以对我不喜,为我取名之后,便不再管我。恰逢外公为女送行,父亲便将我交由外公照看,索性当做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
公孙凌云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燕云大将军竟会如此对待幼女。
“从记事起我就住在山上,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光,外公对我极为疼爱。我习武一开始只是外公觉得我需要自保,便像教导母亲那样教我,但没想到我对习武确实有一些天赋,于是外公将毕生所学尽数教授于我。”
“你父亲,和兄长们从未想过要找你吗?”公孙凌云问道。
燕兮风摇摇头,“我就像不存在一般。”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不该存在的存在。“我虽然偶尔也会伤心,但多数时间我过得很开心,因为外公弥补了一切。”
“所以你跟老前辈的关系格外的好。”在她眼中,她的外公就是一切。
“我只是不想看他失望罢了!”因为外公,她才做了很多不喜欢的事,例如走江湖,例如收赵亦堂为徒,例如自外公手中接手黑无常。
她以为她的生活就会这样过,直到三年前,所有的一切都被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