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论争

  江剑很忌惮冒出来的青年,用极难察觉的余光在不断打量走出来的青年。
  青年在大皇子身边站着,模样清秀一些,更加有着病态的白皙。站在大皇子旁边,给人的感觉也不是那种仆人的感觉,反而有种谋士依附的错觉。
  江剑对于这种感觉向来不会差,心里顿生疑窦。在塔苗归墟的时候,他就知道大皇子的一系列讯息,包裹他身边的这位青年徐生宣。
  但徐生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大皇子又是什么关系?这两点却没谁知道,甚至派出去查探的人,也没个具体的消息。
  “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话,那就继续说,若是没有,告辞!”江剑一脸严肃,厉声道。
  大皇子眉头微挑,眼角有些抽搐,面对如此不尊的江剑,他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了。但理智还是告诉他,江剑作为武安侯嫡子,后面必然有着大用处,而且武安侯也是他必须拉拢的人。
  他眯了眯眼,心里杀气侧漏:“先让你活着,等到我登基,灭你全家。”
  徐生宣和大皇子站的很近,又是多年相伴,很了解大皇子的习性。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发出丝丝嘲讽的意味。
  “小侯爷不要着急,联姻的事情无法继续,可不代表我们关系就此断绝呀!”徐生宣缩了缩衣袖,站出来,轻笑道。
  江剑瞟了徐生宣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不不不!”徐生宣连忙惶恐的摆了摆手,假意无比:“小侯爷说的哪里话,武安侯多少军队,又是五大军侯之一。我们岂敢威胁小侯爷,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不要忘记之前的约定。”
  “哼!”江剑沉默不言,眉眼中全是冷意。
  “继续说!”说着,又是道:“我倒是要看你如何舌灿莲花。”
  听到这一句话,徐生宣温和的脸忽一下子冷淡下来,手指慢慢的捏紧,捏住了那根袖兜中露出来的紫色方帕:“小侯爷若是想要听,那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江剑打断道。
  一点平和温柔的意味都没有,恍然就是在责问下属一般。大皇子坐在堂上,已然有些不高兴,眼里对于江剑尽皆是不满意,而且是那种随时都会爆发的。
  之前两人几次见面的时候,几乎都是江剑凭借自身的某些威慑,掌握了主动权。可他作为一个皇子,作为未来的皇帝,怎么允许自己受到如此大的折辱。
  当时为了接下来的大事忍耐下来,但不代表他会一直忍耐江剑。
  “江剑将军难道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吗?或者是把我们当做了你军营的下属了。”杀人诛心,大皇子阴沉着脸,郁郁的瞅着不屑一顾的江剑。
  江剑心头微动,偏头和大皇子的目光对上,两人僵持不下。
  徐生宣摆了摆手:“殿下和小侯爷还是不要因为一时的不愉快而耽误了大事。”
  “你接着说!”江剑收回目光,手轻佻的摆了摆。
  大皇子忍耐着,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途中冷哼了好几声。
  徐生宣对此也不加劝慰,自顾自的说着:“如今联姻不成,可并不代表江家和殿下的关系就断了。你们既然是想要助力殿下登上帝位,自然不可能随时放弃。只要接下来用力一些,早晚的事情而已。”
  作为皇朝最出名的将军,也是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江剑并不是粗鲁无谋的莽夫,反而极具智慧,他听得到徐生宣话语中淡淡的威胁。”
  但这一次他没说话,刚才的冷哼用的差不多了,要是接着用,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位说的很对,江家也不想与殿下争论什么。可我江家男丁不多,又是多了一个残疾人,等到殿下登上去,恐怕也会快速没落。”江剑的话戛然而止。
  大皇子放在椅子上的手慢慢捏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位应当清楚!”江剑瞥了一眼徐生宣。
  徐生宣指了指自己,在大皇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很快,大皇子的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一只手已经发出了咔嚓的响声,椅子已然被捏的变形。
  江剑微眯着眼,正正经经的端坐在椅子上,腰间别着的剑没有开封,却霸气外露,流露出一股骇人的血腥气,衬托着江剑犹如一个狂魔。
  “可以!”听了徐生宣的劝慰,大皇子犹豫了一阵,咬牙说道。
  听到这句可以,江剑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腰间长剑撞击椅子发出剧烈的声响。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多谢殿下慷慨,江家一定会尽心竭力。”
  说完,也不等大皇子允许,他直接转身离开。
  望着走出去的身影,还带着一丝不屑一顾。大皇子的脸已然有些抽搐,眉眼中的怒气充斥着眼珠,血丝也逐渐蔓延上了瞳孔。
  “凭他也配威胁我。”没忍住,卷起茶杯丢出去。
  “殿下息怒,他们早晚会知道后悔的。”徐生宣低声道。
  大皇子盯着他,怒气还在,却不是针对他的:“但我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今天被他们欺辱,来日被人知道,不得有人骑上我的头上来吗?”
  “不会的!”徐生宣淡淡道。
  “什么意思?”大皇子怒气发泄了一阵,皱眉道。
  徐生宣神秘一笑,用紫色方帕掩住嘴型,低声说了几句。大皇子有些震惊,而后细细想了想,眼里透着一抹坚定,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就按你说的做,相信他们见了之后,就不敢在造次了。”大皇子咬牙道。
  徐生宣点了点头,偏头看向左边的帘子,没谁看到他嘴角的嘲讽冷笑,也没谁看到他眼里的冷漠和杀意
  江剑走出来,听到里面的响动,摇了摇头,讽笑着,从根本上来说他就看不上这位皇子。
  要说大皇子能力是有一些的,可脾气暴虐又要超过能力好几分,这样的人是无法成为明君,也无法被轻易掌控,所以他本能的不看好。
  如今的关系不过是利益交织,并没有心悦诚服。
  “谁会后悔还不一定呢?”江剑握了握自己的剑,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