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尽未知
杨士陡然站起来,面色如常,眼神却复杂到了极点,眉眼间还带着微微的担忧。
被杨士这一剧烈的动作吓了一跳,栾川眼帘微抬,瞅了一眼站着的杨士。然后将目光远远望去,看着院门口站着的中年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进入杨家他就在好奇的人,朝廷工部侍郎杨振大人。
杨振没有理会儿子的目光,径直走了进来,快速的走到了亭子外面。
看着杨振走到面前,栾川也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好歹面前的中年人是杨士的父亲,虽说关系不好,可终究血浓于水,而且和自己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当然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工部侍郎是没资格让掌教弟子行礼的。栾川这种举动,完全就是自己当做晚辈看待。杨士瞥了一眼栾川,投来感激的目光。
杨振停在亭子外面,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而杨士和栾川也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各自心底都是带着疑惑。栾川看不明白杨振这个人,他总是觉得杨振的样子有点过于平淡,而且对于方山派还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至于杨士则是疑惑杨振为何会到他的院子里面来,自从他懂事以来,他就没见过杨振对他有过好脸色,至于自己的这一居独院,更是从来没有进来过。
所以当年他才会跑到方山去修行,也是为了避开这样的冷暴力。
三人此刻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和尴尬,谁都不贸然开口,或许谁都在心中思量疑惑着对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我”杨士终于忍不住,想要率先开口。
结果杨振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深深的瞥了栾川一眼,转身径直离开。
等到杨振离开,杨士陡然落座,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身体都轻松了不少。栾川看在眼中,憋着笑,半响后说道:“我说你不至于如此吧!看他样子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可是强大的修行者,即便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好歹也不应该如此害怕一个人吧?”
杨士无奈的看了栾川一眼,摇了摇头:“你不懂!”
对于杨士的这句话,栾川嗤之以鼻,冷哼道:“我不懂?确实我不懂,可我面对父母亲人的时候也不至于是你这般样子,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结果话还未说完,栾川就自己把自己噎住了。
旁边的杨士投来森寒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紧紧的盯住了某件猎物,就再也不愿意松开。
瞧着这样的青年,栾川从未见过,平添了几分冷意。打了一个寒颤,左顾右盼,不去理会青年的目光,嘀咕自语:“镐京城天气应该还算不错,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冷了,有些怪异!有些怪异!”
说了好几遍,杨士才不发一言的收回了冷意。
杨振的到来不过是小插曲罢了,并未影响他们本来应该且需要做的事情。
那就是静静的等待姬鸩秦的到来,姬鸢齐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腊月的联姻也不过只有几天的时间,要是再不抓紧将人送回去的话,恐怕一切计划都会落空。
“我想他们可能会延期吧!”杨士眼眸深邃,望着围墙外面的天空,自问道。
栾川喝了一口茶,无奈摇了摇头,“未必的事,对方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一无所知,全是自己在猜测罢了。万一又有了新的借口呢?”
少女早已出了房间,但仍然是听不懂面前两人的对话,所以干脆不去理会,自己做自己的事。
杨士不经意的瞥了少女一眼,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说要不要我们自己动手,不求助别人。”
栾川直接摇头否了,在他看来,这是冒险且没必要的动作。
正当两人为此思虑不安的时候,外面忽然再次有了响动,而且来自于围墙边缘。
“你说会不会是他?”栾川问。
杨士摇头:“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
两人说话间,一道黑影在围墙上闪过,少女不经意的瞧见,眼神中都是惊诧,然后顷刻间变成了狂喜,猛地站起来,眼里立刻噙着泪水。
瞅见这幅场景,栾川嘴角有些苦涩,同时还带着一丝无奈。
都说女子善于哭泣,之前他还不信,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当然亲人团聚,这算是一桩好事情
老祭酒时常出没在子曰亭中,唯一的乐趣便是下棋。
不管是十六博士,还是普通的一些求学士子,若是真的有圣手棋招,几乎都和老祭酒下过几盘棋。但无奈老祭酒棋招太高,开始还有人好奇,后来所有人都变得恐惧,再也不愿和老祭酒下棋了。
大博士言念君依旧手持黑子,在指尖扭捏,犹豫了半响都没决定如何落子。老祭酒看在眼里,暗自摇头:“下面人说的很怪异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言念君抬起头,不再执迷棋局。面色如常,缓缓说道:“毫无响动,甚至连掩月榭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使得我们也无从探知,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你去看过,现场如何?”老祭酒捏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
言念君瞧着这枚黑子落下,正好可以解决他目前的窘迫,不由莞尔一笑,低声说道:“有两股奇怪的力量出现,一股来自大泽湖上,一股来自大泽湖下。我探知过下面的,毫无所获,至于上面的力量应该就是那始作俑者留下的。”
听到这话,老祭酒停下手,皱眉道:“连你都不知道那股力量,难道来自云间?”
言念君摇了摇头,否认道:“应该是属于人间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来自哪股势力!”
老祭酒想了想,落下白子,心情畅快,“既然属于人间的力量,暂时就不用管了,好好查一查湖面下的力量吧!大泽湖距离镐京城如此近,居然存在我们不知道的神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白!”言念君点头道。
“该你落子了!”老祭酒始终盯着棋局,瞧见言念君半响未曾落子,催促道。
言念君苦涩一笑:“老师,你的棋艺谁可敌,容我好好想想。”
老祭酒干皮似的脸颊微微一颤,笑骂道:“叫你当初不好好听,该你焦虑。”
言念君抬起头看了老师一眼,摇头闷笑,迅速落下了一颗黑子。
瞧着黑子落下,老祭酒刚才还喜笑颜开,顿时变得愁眉不展,隐隐有些纠结,且还用食指无奈的指了指言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