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说与墙下人
可刚才进入府门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他。等他朝着那个地方看过去，却又发现空无一物，连是一点残留的气息波动都没有。
对于此，他深感不解。
除非来人实力比他高超，且境界又是罕见。
但这种人有必要监视他吗？而且还是这个时候，他下方山可是十分隐秘的事，很少有人知道，没道理他才进入镐京城就被人发现了啊！
一些事情总是想不通，所以栾川干脆不去想，静静的等待着那些个牛鬼蛇神跳出来，然后伺机而动，将其隐藏在湖面下的势力一网打尽。
他皱眉瞧着这座庭院，总给他一股森寒的意味。
按照道理来说，杨家府中有着一位工部侍郎，天子大臣，应该有皇家天子气维护家宅庭院才对。但栾川作为道门最纯正的嫡传弟子，对这些森寒气息极为敏锐，应当不会出错。
可又是哪里出错了呢？
不自觉的倒是可以发现，每当深思直目看去的时候，人去楼空，并无痕迹。
少女在旁边咕噜着茶水，甚至不注意从嘴角流下去了。栾川看了一眼，不由发笑，结果没忍住，直接轻声笑了出来，惊醒了发呆的少女。
“你你笑什么？”少女踟躇着，心惊胆战，慌乱的很。
栾川抬起手，往少女的嘴角指了指，还挂着白晶晶的水珠，好似睡梦中流下的口水一般。少女俏脸一红，连忙抬起衣袖，遮挡了自己收拾妆容的样子。
摇了摇头，栾川偏过头，也没打算去看少女出丑的样子。半响后，余光瞥了一眼，等到少女完事后，他看着少女，说道：“你知道关于将才进入府门的那个杨振的信息吗？”
姬鸢齐没有立刻回答，脑袋里面回忆了一些，片刻后才回答：“所知不多，但按照朝廷的信息来看，这位杨大人平时温柔谦顺，说不出的君子。而且一般不怎么管事，都是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家。上朝的时候也不插嘴说话。”
说了这些，姬鸢齐也说不出别的了，总结道：“总的来说，杨大人是个好官吧！”
栾川没有给出任何质疑，皱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怀疑至极。
之前进入府门的刹那，杨振听到自己是杨士同门的那一刻的回眸，眼神复杂又是纠结。再之前下轿的时候，虽说看着温和谦顺，可眼里古井无波，双目没有多少神采，反而瞧着有番漠然。
想了想，栾川再次问：“那对于杨振大人的兄弟或者同族中人你有了解吗？”
姬鸢齐很不解栾川为何会不断问自己关于杨振的问题，但还是耐心想了想，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很少了解这方面的事，要不是杨振是在朝廷有些名气，恐怕我连之前那些都不知道。”
“那好吧！”栾川点了点头，并无失望。
在他看来，之前那些简单的问题就是真的随便问问，并不是想着从姬鸢齐这里了解到什么。他也知道若是杨振真的有问题的话，那面前的少女也一定不会知道。
隐藏的如此深，岂会是这么简单就让人知晓的。
院子外面的墙壁下，有着青年背靠着围墙，静静的听了好一会里面的人谈话。他没有立刻进去打扰，抬起头望着天穹的湛蓝色，倒映着大泽湖的风景，思绪飘飞。
杨振是他的父亲，而他也是杨振现在唯一的儿子。
即便两人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恶劣至极，他也不会丢下这些亲人。
同时杨士也知道，方山独特的气息对于某些气息感知十分敏锐，栾川既然有所发现，那就证明他之前猜测的事有很大的可能性。
从之前他回到镐京城，回到杨家庭院，他就发现了极为怪异的景象。
每次夜晚，庭院中就会有影子窜动，然后庭院中弥漫着一股奇诡的气息，四处飘散，甚至可能会侵蚀人的心灵神识。好在他修为高深，早有发现，抵挡了那些气息。
后来暗中也有所调查，却一直都没有收获。
栾川看着外面有衣袂飘动，双目如电，眯了眯眼，脸色从凝滞到松动转变的很快，并没有让姬鸢齐发现，他轻笑了几声，然后给少女倒满了茶水。
姬鸢齐推了推，却迟了一些，嗔怒道：“我喝了好多杯茶水了，现在肚子都有些涨，是真的喝不下了。”
栾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茶水这个东西是好东西，可以美容养颜。”
“真的！”少女眉眼如花，悄然绽开。
栾川嘴角微微上扬，反倒是不说话了，自顾自的饮茶。心中暗想，师姐果然和普通的女子不是一种生物，自己这样的招数在姬鸢齐身上轻轻一试，就成功了。而当初在师姐身上，就算是自己说破了嘴皮，都没有劝动师姐分毫，说了不喝就不喝，别人的话怎么都不管用。
“你骗我？”姬鸢齐黛眉微皱。
栾川不回应，姬鸢齐嗔怒，抬手作势就要拍打栾川。正当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啼嗒的声音，姬鸢齐一下子慌乱，连忙从旁边的石凳上拿过面巾，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走进来的青年眉眼如刀，缓缓踏步走来，泰山压顶的气势扑面而来，浑然一体。
栾川站了起来，毫无气势压迫的踟躇，干净利落，笑着看向青年，一抬手，青光顿现，然后院子内笼罩的气息仿佛顷刻间被利剑斩断了一般，飘然无根，刹那间消失无踪。
“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段迎接我，真是让我惊讶！”栾川嘴角扯了扯，笑道。
青年是杨士，他走过来，没有说话，眼里仿佛噙着泪水，狠狠的将栾川拥抱入怀，久久不放开，身体也有些发颤，好像经历了什么痛苦的经历。
感受着杨士的颤抖，栾川心下一沉，看来他早就知道了。抬起手，拍了拍杨士的后背，低声说道：“别伤心，师叔祖走的很安详，他可以说没有遗憾。”
杨士陡然放开，自然明白老师走的没有遗憾。当初老师要离开的时候就告知了自己很多事情，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意识过来，现在才觉得恍然迟误。
栾川又在杨士的肩膀上拍了拍，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