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人岂可无量?
不知何处骤然响起叹息声，似乎很委婉的询问，可却是那般不喜，那般不愿。
栾川眼神忽然变得警惕万分，身形一闪，快速躲闪到了男子的对立面，看着男子慢慢抬起悬停在自己背后的手掌，有着一道极为锋利的剑气腾腾于他的剑指。
男子脸色有些挣扎，却并未立即说些什么话，脸色逐渐的扭曲，过了一会，男子终于恢复平静，眼神之中透露着极致的寒冷漠然，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没打算做些什么，也没打算强加到任何人身上！可为何那些事情却要加到我的身上，我对此思考了十几年，始终都没有想清楚，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答复？”男子平静的对着虚空某处问道。
虚空中没有显露的人犹豫了许久，最后叹息回应道：“那些事情我有很大的错误，但他真的不一样，你应该明白。其实他们本来就不一样，只是受过的伤害太多了。”
男子听完这样的话，撇过头看了一眼眼里全是警惕的栾川，骤然带着凄厉的笑容，干笑了几声，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头皮屑不断的掉落，他的额头那一片已然有些猩红，拳头不断的在锤击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最后等到他的额头出现了淡淡的血丝，他骤然抬头，眼神从冷漠变得迷茫，质问道：“只是受过伤害太多，所以便来伤害别人？那我呢？当初的我是否受过很多的伤害，可我一样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你们当真如此偏袒吗？”
“哎！”虚空传出叹息，那人始终不露面，栾川望着那处，想要看看虚空藏着的那人到底是谁。
那是一道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而男子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为何男子想要对自己动手，难道是与某些人有所关联？
想到此处，栾川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的某件事情。
涉及到了捭阖峰大殿的那些血腥味，涉及到了那些柱梁之上的剑痕！对于捭阖峰那是一个悲惨的故事，现在看来那次事情导致的后果和被伤害的人应该很多。
“我们并不是偏袒，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想法才对，毕竟当初的你也同意。”虚空中那人再次劝说道。
“大海无量？那是你的胸怀，不是我！”男子指着天空，凄厉骂道。
栾川此刻脸色彻底变了，眼神带着忌惮看向天空，不管有没有看到人，他都知道那人是谁了。
大海无量？
整个捭阖峰还有谁会这样的名号，这是捭阖峰一套特有的剑法。很多年前有位修炼此套剑法的方山派弟子，为了修炼此套剑法最高境地，那弟子去了东海之上，于大潮之中波浪而悟。
那人便是修行界年轻一辈极为有名的无量剑客——申井冰。
念及于此，栾川将目光投到了凄厉呼喊的男子身上，想着那这人是谁？
可以和无量剑客谈话，并且二人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一样，他搜寻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完全想不起男子的名号为何。
但目前为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男子曾经应该也是捭阖峰的弟子，那次捭阖峰乃至方山派的内乱之中，男子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时至今日才算是彻底痊愈出关。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名头，如今不是为了大局，我倒是想要做做小心眼。”虚空中的申井冰言辞之中有些失望，否认了男子的话。
“你当年便是如此，所以那人才可以从你我二人手中杀了那么多人，我也因此受了极重的伤势，这十六年来你是否愧疚过？”男子冷笑一声，指着虚空，质问道。
申井冰沉默了，他不敢给出男子回答！
等了许久，等不到申井冰的回答，男子嘴角的嘲笑越发明显，他啐了一口，说道：“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也不敢面对当年的事情，那你有何资格指责我做这些事情。”
说着，男子将目光看向栾川，手掌慢慢的抬起，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他手掌延伸出来，朝着不远处警惕的栾川。
栾川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可那股力量已然笼罩了他的全身，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让男子随意的搬运，他身体慢慢的在朝着男子飘去，男子脸色露出残忍的笑。
忽然，天空生出一股风，解开了男子对栾川的封锁，栾川顺势而为，身形一闪，快速后退至少十丈，脱离了男子的控制，他大喘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男子。
“你还是要阻止我？果然犹犹豫豫不是好人。”男子冷笑道。
“他几年前出来了，你要是想要去报仇，可以去找他，不需要这样不甘。”申井冰叹息道。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申井冰之前并不想说这个事实。
“他出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出来，狱峰？”男子很是惊讶，说道最后，他脸色剧变，变得疯狂。
他指着虚空，疯狂喊道：“我就知道，当年我就知道，方山之中有着那些不可窥人的鬼，那个时候你们不信，如今呢？”
“不是他！”申井冰知道自己这位友人说的是谁，他摇头否认道。
“不是他还有谁？狱峰难道是个人都可以出来吗？大阵的力量哪怕是你我这样的十个都不行。”男子身体还在颤抖，不相信申井冰的话。
“我不与你多说了，要去便去，不要伤人。”申井冰叹息一声，说完消失无影。
虚空再也没有话语传出来，栾川身体颤抖了一下，感受到了冷冷的目光。
男子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看着栾川，冷笑一声，寒声道：“希望你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否则我会率先杀了你。”
说罢，男子消失在栾川眼前。
栾川看着男子消失，身体一下放松，差点倒在地上，他看了一眼申井冰离开的地方。
再是看了一眼男子离开的地方，心中暗道，其实男子还是愿意相信申井冰的话，否则不会离开的。
人世间的情谊太过复杂，嘴上越反抗，心里就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