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布局
淡淡的月光从墨蓝的天幕里笼下来，映出几人浅淡的身形，无端给特意压低的说话声罩出几分神秘来。
三人行到一处凉亭坐下来，涯鱼就立刻一脸谨慎的问：“那个人是慕府中人你们没意见吧？”
见涯照和南澜均点头认可，涯鱼才继续道：“这个碧儿是关键证人，应该先找到她。”
然后就听南澜向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就见两个俊俏少年从黑暗中悄无声息跳将出来，领了南澜的命令后又从新没入黑暗。
“连暗卫都这么俊！”涯鱼砸吧砸吧嘴，起身坐到南澜对面，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南澜不甘示弱随即十分讨打的怼上一句：“你可别打他们歪主意，日后我是要为他们指个好姑娘的！”
涯鱼白了南澜一眼也不与他争辩，只取下手腕上的翠绿手串将结节解开，摆出四颗翠绿珠子道：“可能是嫌疑人的有徐氏，丘氏，柳絮，李芙！”
“柳絮才入慕府几年，可以排除掉！”涯照话闭随手就取走一颗珠子。
南澜紧随其后也立马取走一颗珠子，涯鱼二人皆哑然抬头愣目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他又排除了谁？
南澜拿着珠子在手指间转悠，挑起嘴角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
“从素姑一开始的态度看，似乎是宁死也不愿说的，而能让她不惜以命保护的恐怕也只有她的女儿李芙了，所以原本李芙是最大的嫌疑人。”
“别卖关子！”涯鱼凝眉不耐道。
“如果是李芙，她能有何动机？即便涯家同意过继女儿，怎么着都轮不到她一个妾的女儿！”
“而且哪个做女儿的会狠下心肠派人杀自己的母亲？加上正如素姑所说——她是为了保护女儿才被丘氏逼迫的！”
“当然以今晚的情况来看，不管结果如何丘氏都已经是大势已去，所以素姑还可能是被徐氏逼迫，指证丘氏不过是在讨好徐氏，以给女儿求得徐氏更多的眷顾。不管怎么看李芙都是没什么嫌疑了。”
涯鱼眉头皱得老紧，心里七上八下的，似乎有不确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李芙镇定得有些不正常！”
“这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然你这种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的人，不理解也不奇怪！”南澜怼完涯鱼只觉心里一片舒畅，竟莫名觉得好像自己突然发现了人生中的一大乐趣般，有些心虚的不敢看涯鱼的脸。
“徐氏也吃了白灼而且还明显已经中毒，所以她也可以排除掉！”涯照边说边伸手欲再拿走一颗珠子。
“慢着！”涯鱼伸手罩在剩下的两颗翠绿珠子上道：“徐氏和丘氏的嫌疑都很大！”
“怎么说？”涯照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只惊讶的问道。南澜也坐直身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母亲出嫁时那个成为动机的婚约还不存在，所以丘氏不可能会提前想到要安排亲信在母亲身边，故而素姑和软枝都是徐氏安排去涯家的！”
“从表面上看，作为受害者的徐氏应该被排除，但焉知今日这一幕是不是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说不定她手里本就有白灼的解药，即便今日我们不来她也不会有事。”
“那围在徐氏院子外的仆从——在深门大院内谁也说不清背地里到底是谁的人！最后是谁围杀谁还真不好说！”
“她是与不是，端看她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是被害还是故意，如此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至于丘氏，她的动机就很明确了，即便柳絮证明了三年前曾告知她关于白灼，但却证明不了她在那之前并不知白灼的事！
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个碧儿是不是丘氏故意安排给柳絮的，一来可以借柳絮的动机亲手除掉徐氏，二来可以借柳絮的口洗去谋害我的嫌疑！这要论起来还真是一个高明的手段。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叫碧儿的婢女！”南澜摩挲着下巴，目光沉静，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割人脖子的动作，“如果我是那个人我肯定在你来之前把碧儿给——！”
“啪！”涯鱼使劲拍了南澜一下，拧着眉道：“乌鸦嘴，别乱说话！”
当之前没入黑暗的俊俏少年再次出现时正好看到这个画面，心里暗自嘀咕“未来王妃脾气不太好啊，连王爷也敢打，看来以后得小心行事！”
南澜吃痛边揉着手臂边问：“人呢？”
“回主子的话，那个碧儿似乎一早就失踪了，府里的婢女说今日就没见过她！”
涯鱼三个互视一眼。这碧儿失踪的时间点正是涯鱼放出身子大好消息的第二日，正好进一步确定那人就在慕府。
很明显那人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只不过碧儿怕是已经丢了命，这个线索断了，还真无法判断那个人到底是谁？
“碧儿是哪个房里的丫头？”涯鱼抬眸看着两个暗卫问道。
“慕家少夫人房里！”两个暗卫亲眼看到涯鱼连主子都敢打，见她问话也不敢怠慢立马就答了。
南澜看在眼里就有些不爽了，心道难道你们没看到她打我吗？也不知道为难一下她，替主子我找回场子来！看来回府后得再好好调教一翻！
涯鱼微微眯了眯眼睛，静默片刻后冲南澜和涯照勾了勾手，等他们凑过来后才在他们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好一会儿。
然后南澜冲两个暗卫挥了挥手，右手搭在涯照肩上向外走了。
涯鱼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咬着牙错了错，重重的吐了口大气才转身回了屋子。
一踏进屋子涯鱼立刻将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丫头拉离众人，然后附耳轻语，那丫头也很识趣的以附耳轻语回话。
然后涯鱼几步走到床前将忠于徐氏的青衣妇人也拉离众人，继续附耳轻语，只见青衣妇人面色突然就变得煞白，最后依然苦着一张脸附耳回了涯鱼的话。
涯鱼迷一样的举动落在众人眼里，有人轻快，有人紧张，有人坦然，而徐氏就是该紧张却坦然的那一个。
“小鱼，你不用怀疑，我绝没有指使素姑给你下过毒！”徐氏舒稳的靠在绣着百花图案的软枕上，神色自若的说道。
“老夫人请稍安勿躁，我有个消息要跟大家公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