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变
南澜拦住“神医”欲踏水支援白衫老头的腿,摩挲着下巴道:“你们发没发现他们的打斗有些怪异?”
“哪儿怪了?”涯鱼和涯照都侧过头奇怪的看着南澜,心里泛起明明是你拦住“神医”的行为比较奇怪的想法!
“他们的招式很像!”
“主子所言甚是!”“神医”附和。
涯鱼二人不禁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又看,除了觉得那二人打斗得很是精彩外再没看出其他端倪来。
“管它像不像,抓住那个蒙面人才是正理!”说完涯照当下就从怀里摸出个精致的弹弓和几颗圆圆的铁弹子,然后歪着脑袋闭上一只眼瞄准了蒙面人。
涯鱼眼睛一亮,一把夺过弹弓手脚利索的一颗铁弹子发了出去,然后得意的撇了涯照一眼道:“看,我打中了!”
“咚”的一声响后,就见那蒙面黑衣人踏着从小舟内漏出的微弱烛火消失在远处浓得划不开的夜色里。
涯鱼错愕的张大眼迎接这完全背离初衷的一幕!其他几人也不禁咧嘴看着已经沉入水里,然后扑腾着烂着一张脸浮出水面的白衫老头……
“哈哈哈,这简直是神助攻……!”南澜夸张的弯下腰捧着肚子大笑,顿了一下后又不无讽刺的接了一句:“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你同那蒙面人是一伙的!”
涯鱼:“……”
原本以为到了这种时候素姑定然是会知无不言的,可是涯鱼想错了!
素姑退去癫狂的笑后便如个活死人般,眼神灰败空洞,瞳孔如画上被浸了水的墨迹散开出浑浊来!
不管问她什么都不回答,威逼利诱也都无用,到最后居然求起死来……
这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涯鱼自问这么多年待她算不薄了,她谋害自己求什么?总不可能求死吧?
涯鱼想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许答案就在慕家!
南澜说打铁就得趁热,出击就得出其不意。显然涯鱼非常认同这话,她不容涯照说今日已晚明日再去慕府的提议,执意立刻就去慕府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
当几个人风风火火行到涯府大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那火急火燎赶来的不速之客。
“还请表小姐表少爷救救我们家老夫人!”
涯鱼看着跪在跟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形容狼狈的青衣妇人,大约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几缕头发散乱的搭在皱纹横生的脸上,右脚的鞋子也不知跑丢在了哪里。
涯鱼皱眉愣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让那妇人跟着上了马车。
涯府和慕府只隔了两条街,所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行人便到了慕府大门口。
当数次扣响朱红大门上的铜扣而无人开门后,涯鱼才感觉到事态的紧急。
慕家如今的当家人慕容是工部左侍郎,是个正四品官员,在天子脚下的丰京城里虽算不上很大的官,但却怎么也不至于府邸连个门子也没有。
现在这副做派显然是府内有大事发生,看那青衣妇人的架势,徐氏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慕容不该会做此等傻事才对,总不可能是觉得官做够了想换个口味儿做平民了!
南澜和涯鱼想到了一处,索性让“神医”越墙而入替他们开了门。在青衣妇人急促带领下,众人很快就赶到了徐氏那已经被丫头婆子围得水泄不通的院子。
当几人突破毫无固态可言的包围圈进入徐氏卧房时,丘氏正怡然自得的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茶杯还冒着缕缕白气,目光里流淌的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志得意满。
涯鱼看着淌在床跟前的瓷碗碎片间那滩灰黑色水渍,散发出浓烈刺鼻药味果然和白灼汤汁的气味雷同!涯鱼突然就想起先前安念说的慕容去淮北的事来。
“你们怎么来了?”丘氏涮一下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啪一声落到地上竟也复了瓷碗的后尘,看到南澜也没记起要行个礼,到是在看到青衣妇人时目光里瞬间寒气大盛。
“就算老爷不在,老夫人也自有表小姐表少爷护着!”青衣妇人牵着涯鱼上近前看面如白纸,嘴角还挂着血丝,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的徐氏,说话时没有看丘氏一眼,看到徐氏时眼泪却簌簌的落了下来。
看到涯鱼后徐氏便急迫的瞪着眼伸出手指着丘氏,从牙缝里好不容易也只挤出了一个字:“她,她……”,似乎是还没缓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然后“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青衣妇人立刻会意的扑通一声跪在涯鱼跟前道:“是丘氏谋害了老夫人,她大逆不道居然给老夫人下毒!”
“你胡说,白灼是补药,药液里也无毒,不信大可请大夫来验!”丘氏厉声吼道,喉咙像卡了口气般一张脸憋得青白二色相互交替。
涯鱼扬起个没有笑意的笑,心里泛起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叹!徐氏果然是食用白灼所致,不作多想涯鱼即刻从香囊里取出颗红色药丸让青衣妇人给徐氏服下,那是她自制的“解药!”
“此刻我站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不觉得吃惊吗?”
“额,对了,想来素姑还未来得及告诉你这个缩在后院还想搅东搅西的家伙这天大的好消息,宁王殿下为我请来了“神医”,我的病好了呢!”
涯鱼狠厉的轻笑着,素姑虽不肯说出实情,但如今丘氏用白灼害了徐氏,加上之前对丘氏的怀疑,此刻涯鱼几乎认定了背后图谋害自己的那人就是丘氏。
无冤无仇,只为了一个也许自己死了也不一定能实现的想法,便可以花十几年的时间来要自己的命,这人还真是可怕,真是该千刀万剐!
““神医”说我的病便是因为长年食用白灼所至!十二年前让我食用白灼的大夫在替我诊完病后就回乡买了栋大宅子,却在几日后便死了,可是素姑和软枝这些年却日日替我熬煮白灼汤。”
“你说那大夫是怎么死的?素姑又是听从了谁的?”涯鱼刮了丘氏一眼,小心的走到丘氏身侧坐到先前丘氏坐的椅子上。
“不是我!不是我!”丘氏退了一步转过身子看着涯鱼半晌才从震惊惶恐中回过味儿来为自己辩解,目光里凝着无数委屈,似乎在向人诉说着“请相信我”。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食用白灼,我从没吩咐过素姑做那等事情!”
“你还要狡辩?这些日子我一直让人暗踪跟踪素姑,她除了回过慕府也没其他特别行事。”涯鱼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却又坚定得不容质疑!“难道你要说是老夫人唆使的她吗?那此刻是老夫人想要以死来冤枉你了?”
“不,我没有!”丘氏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过苍白,大张着嘴垂下头在没了言语。半晌后她猛然拍了一下脑门儿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唆使素姑谋害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