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易

  “奴婢失礼了!只是这药怎么能停?”素姑赶紧弯身收拾地面,正好掩饰住脸上惊惶的情绪,先是认错,再是看起来关心的疑问,倒显得是个忠仆。
  “先生来了,先生这边请!”涯鱼微笑起身先一步开口,眼睛直接屏蔽掉最前面的南澜,倾身向前,亲手接过南澜身后白胡子老头的药箱,将他引到桌边坐下。
  南澜张开欲说什么的嘴一时没反应过来,话没出口,口型却保持着,同时心里将没良心的涯鱼在心里凌迟了好几遍。最后抿着唇向右一扯,眉头一挑顺势坐在那老头儿旁边。
  素姑利索的就要去给二人倒茶,却听涯鱼吩咐道:“你退下吧,我来!”
  素姑行到门口处时门帘刚好被安念打起,就听见她口中的话也急急的出了口:“小姐,慕家老夫人病重,派人来说……!”安念突然顿住了声音,目光里映出正抬眼看着她的素姑!
  “说什么?”涯鱼放下茶壶看向门口问道。
  “她想见你……”安念目光越过素姑就见屋里还有两个男人,接话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怕被他们听见,却又还是想要回答小姐的话。
  “你不走吗?”安念让开身子盯着震愣的素姑问道。素姑撇了安念一眼,一大步踏了出去。
  “小姐你要不要去?”
  “你去库房取支老山参代我送过去,“神医”来了,我还指望自己的病得治呢!”
  涯鱼心里其实想到的是,那老家伙前段时间还精神抖擞的在卿苑上蹿下跳呢,现在突然就病重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可不想去听她来个什么最后心愿等自己给她实现之类的话。
  等安念退出去了,涯鱼坐到桌边瞪圆眼睛直直的看着南澜,半晌后南澜直觉着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涯鱼警告的眯了一下眼“你老实说你对阿照做了什么?或者说阿照答应了你什么?”涯鱼可不相信昨夜自己当众那么羞辱了他,它还会好心的带上“神医”来帮自己。
  “我能对他做什么?”南澜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就请我吃了次前面愉快,后头糟心的酒而已……”想起昨晚的事南澜还恨不得掐死某人。
  “那你怎么还肯来?”涯鱼还是直直的看着南澜,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个细微的表情,自己就抓不出他说谎的辫子。
  “你……”南澜突然一顿就改了话锋,“你是我未婚妻,我自然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我们的大婚被人说成是给你冲喜!”
  涯鱼刚要反唇相讥突然发现有人在桌下踢了自己一下,她撩起桌布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南澜再次踢过来的脚,抬起头刚要发火就见南澜向她递了个眼色。
  她警惕回头看了紧闭的窗户一眼,就见在阳光的照射下一个盘着头发妇人的上半身影子正好投在窗户纸上,这是有人在偷听呢!她回过头刚皱了下眉就听到白胡子老头说话的声音。
  “殿下请放心,涯小姐只要好好吃我开的药,不日就会完全康复。只是涯小姐切记以后万不能在食用白灼,那白灼虽为补药,但长期服用的人是会中毒的,毒若入髓老夫只怕也无力回天!”
  显然这话是南澜示意“神医”说给贴在窗户上那个人听的。
  “白灼,怎么会……!”涯鱼站起身来,故意一副吃惊的样子。
  她猜窗外偷听的人定是素姑,既然她都听到了,那她顺势而行就好。
  果然涯鱼吃惊站起来后窗外的影子片刻就没了,然后安思直接冲进来就道:“小姐,刚刚素姑在窗外偷听……”
  “我们都知道,你继续监视她吧!一刻也不能离开视线!”
  “是”
  “你的丫头怎么都这样冒冒失失的?”南澜抬起头来好看的眸子挑戏一笑,“要是我们不是“自己人”,你的打算怕是要落了空!”
  “阿照究竟答应了你什么?”涯鱼双手撑在桌上,危险的目光似要洞穿目光中的人。
  “你怕是有什么误会,我是为我俩的婚事而来……”说到这儿,南澜也站起身来,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寒光炸现然后又邪魅一笑,“不需要涯照做任何事,只要你同意退婚!”
  “只是这样?”
  “当然!”
  “成交!”涯鱼调皮的眨了一下眼,转身拿过来一盘围棋,“那就把戏份做足了,咱们来玩儿两把?”
  ……
  ……
  “什么鬼?不是下围棋吗?”
  “我哪儿会那玩儿意,我就会下下五子棋,简单大气还上档次,快……该你了……”
  “……”
  安念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到山凹里,她像个货郎似的左一包右一包,背上还抗一包,涯鱼和南澜还有看她们下了半日棋的“神医”都侧过头对她行注目礼。
  “安念,你这是干嘛?你把慕府打劫了?”涯鱼又开始撩人。
  “小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是没办法,我不将东西带走她们就不让我走,这些全是明目张胆的贿赂,我看都是好东西就带回来了!您把心放肚子里,安念永远是你的人!”
  涯鱼几个忍不住咧嘴……
  “小姐……”安念看了看听得似乎比涯鱼还得劲的另两个人一时警惕的住了口。
  “说吧“自己人”!”
  安念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据她所言徐氏大约是真的不行了,似乎是怀疑丘氏给她下了药!所以当丘氏再次给她上药时徐氏怒而摔了装药的碗,安念进屋时那药汤还在地上淌着,闻着那药的味儿和白灼的味儿似乎还很像。
  徐氏偷偷让亲信给安念塞了对上等玉镯子,说是慕老爷近日去淮北治水了不在府上,丘氏看准了是没安好心的,让安念带话请涯鱼去救她。
  丘氏仍然对把女儿过继给涯远还不死心,所以也塞了很多好东西给安念……,这是要安念替她美言!
  那碗碎在地上的汤药味儿很像白灼味儿,这句话像根针一样扎进涯鱼耳里,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握成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丘氏还惦记着把女儿过继给父亲呢。
  所以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就是她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