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压压惊

  夜色如水,月光如幻!当涯鱼回到卿苑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还是不敢相信今日发生的事!她咬着一口银牙狠狠发誓一定要退掉和南澜的婚约!虽然就在一个时辰前南澜还救了自己!
  事情还要从两个半时辰前说起……
  就在她跟踪袁衣拐进那个旧巷时被人袭击了,而她到现在还压根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也怀疑是袁衣对自己动了手,但袁衣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哪有力气砍晕自己。而这还不是最让她气愤的事!
  最让她气愤的事是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卖到了一家象姑馆,一个比猪肥,比猪丑的糟老头子正搓着手,眼里发着绿光,裂开一嘴黄牙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
  涯鱼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好在她会些三脚猫功夫,也好在那糟老头子那么肥,所以才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打趴下。
  也可惜自己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当时没能把那糟老头子打死,或者打晕也好,至少那样他不会呼叫。
  他不呼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不会破门而入了,虽然涯鱼已经瘦的可以从粗壮汉子间的缝隙里逃出去……
  可那样的地方哪有那么好逃,涯鱼现在想起来也不知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当她冲到象姑馆的一楼大厅时,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粗壮汉子给捆了起来。大厅里很多人朝她看过来,但似乎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没人觉得那些粗壮的汉子哪里做得不对,除了他!
  南澜是从象姑馆北边走过来的,在那个满是男色的地方,涯鱼不得不承认南澜还是鹤立鸡群的,所以他走出来的时候涯鱼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大约女扮男装的涯鱼也是鹤立鸡群的,所以南澜只看了她一眼就朝她走了过来。
  没有一句对白,南澜就掏出一叠银票买下了涯鱼。涯鱼当时心里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拍死了一只叮在自己脸上喝血的蚊子,既觉得拍死它很解气,却又因为它的尸体黏在脸上而感觉恶心!
  南澜买下涯鱼后就晃晃悠悠的伸出手臂,勾着涯鱼的脖子一步一晃的往象姑馆外走,嘴里呼出的气息含着浓烈的酒味,涯鱼只得捂住鼻子带着被酒精麻痹的南澜往闹市走。
  就在走到长街夜市时,涯鱼捂住肚子骗他说要出恭,他大约是醉了,竟蹲在原地等待,让涯鱼自己去找地方……
  涯鱼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前世南澜宁可不要堂堂宰相的助力也要退婚了,原来他喜欢男人!亏得自己前世还恋慕过他,现在想起来直犯恶心!
  闹剧般的过了一天,涯鱼拖着疲惫的身子倒是睡得特别香甜,安念叫醒她的时候,她还有些生气,因为好像梦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很舒服的人,但安念叫醒她后,她就记不得那人模样,也记不清梦里发生过什么事了,但就是感觉自己特别眷恋。
  “小姐,袁家小姐递了帖子进来想见你!”安念小心的禀报道:“她带来了水滴坠子!”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涯鱼瞬间竟觉得有点兴奋,身体似乎也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道:“更衣吧!”
  涯鱼让安念给她画了个美美的妆,主要是怕袁衣认出她来,毕竟昨日两个人还那么近的接触过,虽然当时袁衣连眼角也没斜她一眼。
  安念带着袁衣进来的时候,涯鱼正在用早膳。只见袁衣穿了一件云纹滚边的细丝罗裙,从正面看起来眼里掩着一丝怯意,单薄的唇内似乎上牙正使劲扣着下牙而显得有点绷紧,表面的自在模样下分明是很不自在的压迫感。
  花卷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传回来,说明那日后慕溪几乎没出过门,可是她的女儿似乎一直很忙碌呢!涯鱼喝了口粥瞟了袁衣一眼。
  袁衣立在圆桌左侧两个手臂的位置,虽然有些拘谨,但还是安静的等着,直到涯鱼吃完饭,漱好口,净完手坐下,她才礼数周全的奉上昨日她轻易就拿到手的香玉坠子。
  涯鱼看着袁衣手中的香玉坠子,早已没了四年前的热切。她在心里琢磨,袁衣来涯府慕溪知道吗?还是慕溪故意让袁衣来,以为这样可以接近自己,最后成功上位?
  那自己何不顺水推舟……想到此微笑已经浮上涯鱼的脸颊,该怎么做她心里已有了打算。
  “袁小姐这是何意?”涯鱼故作不知的问。
  “上次来看妹妹时母亲突感恶疾,不得不临时回去,袁衣心里实在觉得歉疚,前几日偶然得了这坠子,想着借送给妹妹的由头,再来看看妹妹。妹妹可好些了?”
  袁衣细声细气的说话,娇娇弱弱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涯鱼想自己要是个男人现在会不会就化了?
  “袁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涯鱼接过香玉坠子,很喜欢的抚了抚吩咐安念收好,再给袁衣添了杯好茶,二人倒是如闺阁姐妹般聊起家常趣事来。
  喝过两盞茶后涯鱼突然来了兴致,带着袁衣去莲池看那满池里初生如浮萍的小绿圆荷叶子。
  阳光欢快的穿梭在它能到达的地方,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手挽着手踏在池边葱郁的草地上,一路嬉笑。
  突然有人远远的喊:“小姐,白灼熬好了得趁热喝!”
  涯鱼寻声回头,不知怎的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竟朝着莲池坠了去,立在她身旁的袁衣赶紧伸手使劲一拉,涯鱼被拉了一下后反身扑倒在了草地上,袁衣却如没有防备般掉进了莲池里。
  很快就有仆人跳进池里将袁衣捞了出来,回到内院儿后涯鱼找了身自己的衣裳给她换上,大小倒是整好。
  涯鱼很关切的给袁衣搓了搓手,又亲手递了姜汤给她。
  “你怎么样了?”涯鱼坐在袁衣正对面,像个犯错的孩子般问道。
  “没事!”袁衣打了个寒颤抖着身子如同安慰般笑着回道。
  “我没想到会这样,让小衣受惊了!”涯鱼说完这句看到了袁衣不带笑的眼里瞬间微笑的光。
  “安念,把白灼端上来吧!”
  安念将热气腾腾的一碗白灼汤放在涯鱼跟前,涯鱼轻轻一推:“小衣把它喝了压压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