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留哪条腿他自己说了算
原来慕卿和涯远一样是庶出，也是母亲去得早，所以养在嫡母名下。
但徐氏待慕卿非常不好，她甚至过得根本不像个小姐。
就连当年涯远求取慕卿时，徐氏也只答应将长女慕溪许给他，涯远一口回绝，徐氏恼怒差点将慕卿嫁给一个磨豆腐的！
后来还是涯远向皇帝请了旨，慕家才不得不把慕卿嫁到涯家！
说到这里时素姑还情真意切般落了泪，涯鱼想，要是自己不知道白灼的事，怕是会对此感动不已……但是现在她只觉膈应！
擦干泪素姑继续煽情……
慕卿死后为了不让涯远等三年，徐氏竟然在慕卿还未出葬的时候让涯远娶慕家小女儿慕浅续弦，涯远大怒将慕家人全撵出涯府，并下令以后不允许慕家人踏进涯府一步，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
徐氏她们来的时候也不知素姑说没说完，但素姑的表现又刷新了涯鱼对她的认知度！
素姑显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她前脚刚拆了慕家的台，后脚见到慕家人还能很熟络，很亲近，很尊敬般的向她们问安，然后热情的替她们斟茶，就连退出屋子前还仔细的安排安思去厨房取徐氏和丘氏爱吃的点心。
这样的态度使得丘氏看涯府的下人时下巴都是扬着的，跟涯鱼二人说话时更像一位十分亲近的长辈了。
徐氏也觉着得了脸，一阵嘘寒问暖的客套话后，话题总算导入她们的正题——过继丘氏小女儿给涯远。
刘氏见她们又提起这事差点跳起来用口刀继续戳刘徐二人，好在杨氏沉得住气，一手按在刘氏手背上拍了拍，再撇了刘氏一眼，总算稳住了她。
“慕老夫人是在质疑涯家算不起卦吗？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说的那位不怕死的大师呢，对于他的胡言乱语，我保证不会打死他！留哪条腿他自己说了算！”
涯照边说边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前给自己续了杯茶，他混不腻的性子在整个丰京是出了名的，他很能惹事，但却从不落人口实，事情总是混着办得有理有据，官府也拿他没办法。
徐氏所说的算卦也就是个托词，此刻倒被涯照呛得脸皮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姜果然是老的辣。
她端起茶杯轻允一口很快稳下心神，发出的声音还是干巴巴的：“照儿也不必呛我，我这半截都入土的人了，能图个啥？左不过是心疼我那可怜的女儿慕卿罢了！”
“我也在想您图啥呢？涯家又没皇位要继承！就算有，过继个女儿也继承不了啊！”
“倒是小鱼的婚事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着！”
“你想过继孙女给父亲，该不会是想让她替小鱼嫁人吧？”
涯照故作恍然惊觉，像个孩子般歪着头张大眼睛看着徐氏。
涯照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再次成功的呛得徐氏脸色急变。一旁的杨氏安静的做着旁观者，刘氏眉眼里全是憋不住而溢出的笑意。
徐氏感觉自己被涯照呛了个里嫩外焦，不甘心受一个毛头小子的气，又不能赌气的说不愿意拉倒！毕竟心里还妄想着家里出个王妃，甚至将来出个皇后光宗耀祖呢！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垂头装聋的丘氏一眼，站起身来整了整墨兰色的袍子，面色已经恢复如初，细长的眉眼里已经酝酿出水雾。
她拖着步子踱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怜爱的想要抚摸涯鱼的头发，没想到涯鱼将头一偏勘勘躲过她的手。
她只好将手下移替涯鱼掖了掖被子才语重心长的道：“如果卿儿那时没出事，你大约也是有个妹妹的……”
涯鱼凉凉地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脸：“听说当年有个烂人差点拆散父亲母亲呢，实在太可怕了，差点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徐氏的手像是突然被开水烫了般，迅速的缩回搁在自己腿上，她很显然被涯鱼不按套路出牌的话吓了一跳。
她凝视涯鱼的眼神良久，突然就站起身子道：“你好好养身子，等得空了我在来看你！”
然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匆匆与杨氏等人告了辞，急急离去，在她踏步间不经意就看到了廊檐下长势喜人的白灼，目光陡然一亮。
等人都离去了，涯鱼和涯照坐在窗边软榻上分析所有的可疑之人。安念乖顺的给二人泡了壶新茶，安静的立在一旁。
现在看来对我下毒的唯一动机便是涯家和宁王的婚约了，当年立这个婚约时我们都还没有出生，所以只要是父亲母亲的女儿都可以是去完成婚约的人。
杨氏，刘氏应当没那起心思，至少今日之前没有。
本来昨日素姑回府后偷偷去了趟慕府，那么嫌疑人就该在幕府才对。
但以昨日我吐血后素姑说话的口气，她当时对我是下了杀手的，也只有在面对一个确定会死的人时说话才会放松警惕，而她今日反常的举动分明与徐氏丘氏是对立面的，这倒是降低了徐氏和丘氏的嫌疑。
而如果慕府的人想把慕家女儿过继给父亲，就断然不会允许嫁出去的女儿来横插一脚！所有消息定不会说与慕溪！
所以慕溪从哪里得到我的消息的？除了那个信号弹，也再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如此看来慕溪也是有嫌疑的！
涯照看着眼前卧榻一年多，却将身形瘦得恰到好处的涯鱼，大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情话，看一眼就能让人心神荡漾，挺而微翘的鼻端又给她添了一丝妩媚，绛唇轻巧，巴掌大的脸盛若桃花，只是皮肤还有些淡淡的黄，当是卧榻太久，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如自己的皮肤般盛雪了！
想到此涯照竟有些酸感，小鱼终于好起来了，真是便宜南澜那小子了……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涯鱼看着呆楞的涯照眼里顿时又有火苗蠢蠢欲动！
“啊……！你干嘛又拧我？”涯照揪起眉头，觉得刚才肯定是错觉，南澜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