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誉拿着公假条去找万教的时候,遇到了Luna。这个美丽的女人踩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穿着一条粉色的紧身连衣裙,手里还捧着即将要上课的讲义。
  “老师好。”他干巴巴的喊了一句,紧张的有点像纯情的小男生。
  但是Luna并没有注意到他,她径直走了过去,也没有回头,直接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苏誉站在原地,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们明明擦肩而过,为什么Luna不理他?
  苏誉一边想一边走到了教师办公室前。教师办公区域就在教室的下面,同一个楼层,因此这不仅方便了学生请教问题,也方便了老师随时去抓违规学生。他敲了敲门,在得到了一声回应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万教坐在最里面的桌子,成山的书堆满了他的桌子,地上,墙壁的角落里也都是不同种类的书籍。苏誉垫着脚绕过,或者是抬脚跨过才能经过。万教将自己埋在一打卷子之中,匆匆批改着。他戴着耳机,电脑上放着历史讲坛,碍事的电脑键盘被连着线丢在了书的上面,仔细一看,键帽有几个不翼而飞。
  “万教。”苏誉将盖着鲜红印章的假条递了过去,“这是我和猫的假条,昨天下午的课。”
  猫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下课就闹肚子冲去了厕所,苏誉只好自己一个人过来面对。夏木森还好心的拍了拍他,表示明年的今日会给他烧香的。
  班主任沉浸在老教授谈论三国的语调之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苏誉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扯掉人耳机后,年轻男人才茫然的抬起头,隔着厚重的镜片看见了这个站了好几分钟的学生。
  “嗯?”他楞了一下,似乎有一点懵。“苏誉吗,怎么了?”
  “假条。”苏誉感到有点无语。他没有想过平常是那副精英模样的人私下傻的像个老年痴呆。他还处于被女神无视的伤心中,难免嫌弃了眼前的人。
  “噢……”似乎反应过来的人收下了假条,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再正常不过的内容,还有下面鲜红的学生会的公章。“你们昨天被学生会叫去干什么了?”
  苏誉想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于是他说:“好像是和之前的案件有关。”
  “你是说一教附近的那个?”
  “嗯。”
  “你们还真的去了吗?”
  “什么?”
  苏誉心里咯噔一下。
  万教难得没有因为昨天下午的事情而挖苦他一番,反而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面翻出了他自己的终端,敲了一会儿,一条短信就出现在学生的面前。
  那是来自学校健康管理中心的短信,是有学生疑似违规操作时,负责提醒班主任并发送短信的机构。在他们手里有着学生所有的资料,因此在学校里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
  上面的短信赫然写着校园直通巴士乘坐记录,苏誉、白原、夏木森三个名字,并且注释了在九月一日晚上七点四十分在老校门站下车。
  “我当时以为你们也是因为那个帖子才过去的,本来想提醒你们,但是定位系统并没有告诉我你们进入了一教的范围内,所以我就没有在意……”
  万教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誉人已经不见了。他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撞到了一系列的书并引发了多米诺骨牌式效应倒塌,将班主任的抱怨也全部甩在身后。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赶紧冲回去,找到猫,找到夏木森,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但是当他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是一个女生,穿着制服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本英语书。
  猫站在她的旁边,正说着什么。
  “老白,这是?”苏誉慢下了脚步,他急促的喘着气,因为急速奔跑而导致他胸腔有一些疼。猫等他缓了过来才介绍道:“她来找你的。”
  女生朝苏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就是苏誉吗?我叫季初婷,有一些事情想来问问你。”
  苏誉把上午的下半节课给逃了。猫给他打的掩护,夏木森将书本累在了苏誉桌子上营造出一种被遮挡的效果。从办公室回来的地中海老师点名时并没有发现教室里少了一个人,就算是最后一排的空缺也视而不见。
  他和季初婷来到楼下,靠着一楼外面的墙壁,才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最近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们都意外的有一个相同点——都是为了那个案件而来的。
  他后知后觉的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和猫说刚才的消息,他有些懊恼,并且希望现在这个女生能尽快说完——这个一个多星期前曾经在奶茶店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的依旧是那天的英语书。
  “我是苏誉,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虽然历史课他并不是很想上,但是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更愿意去和好友讨论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季初婷看出了他的焦急,她柔柔的弯了弯眉眼,清脆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令苏誉有些震惊的事情。“你最近遇到了麻烦吗?有关于一教的……是因为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是吗?”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
  只有猫和夏木森知晓的情况。
  “你是谁?”苏誉严肃起来,他扫了一眼四周,没看见其他的人,这才继续看回女生。他虽然靠在墙上,但是因为身高差的原因,他还是能俯视对方。
  季初婷摇了摇头:“我告诉过你的名字了。我最近有些疑惑,我的梦告诉我,只有一个叫苏誉的男生才能解答。”
  苏誉皱了皱眉:“做梦?我们并不认识。”虽然是见过的,但明显对方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当时就没有注意到。
  “是的,只是一个梦境。是不是很好笑,但是我没有办法,这个梦困扰我太久了。”女生抱歉的笑了笑,“那么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