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只能是人为之。
那个被吓到的女生叫徐珊,是大二舞蹈系的学生,属于艺术类,和他们文化生不在一个教学区域里上课。她说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因为好几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非要拉着她,否则给她一千万个胆子她都不敢来。
可是没有想到的事,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朋友走着走着就一个接着一个不见了。等她说话说到最后没人回复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整个漆黑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是何等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大家都在聊天,还说等下要出去吃夜宵。到最后都还有人和我一起聊天,所以我根本没注意谁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徐珊拿着纸巾擦着眼泪,“我很害怕,我想离开这里,可是门锁了,我没有办法。”
“没事的,现在和我们一起吧。我们也发现了,人都不见了。”猫说,“我们也很奇怪,为什么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直到听到你的尖叫声才下来二楼。”
徐珊剧烈的抖了一下,她惊恐的抬起头,看向了猫。“尖叫声?”她慌乱的摇着头,“不是我,我没有出声,刚才我吓得直接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人怔住了。
那……
就在这时,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仿佛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被拖动,发出的摩擦而沉重的声响。
“跑!”苏誉急促的说了一句,一把将徐珊和夏木森推到了楼梯上。“快走,从那边过来的!”猫的反应非常快,他拉着两个女生一使劲儿就将人带跑了起来。四个人迅速冲到了三楼,然后不约而同的冲向了横轴的另一侧。
因为通往天台的楼梯一般都不会直接开在正常楼梯的上面,过去的建筑师喜欢单独开一个额外的楼梯好让别人区分那个地方是去哪儿的。索性他们四个人都清楚这一点,没有任何犹豫。老旧的铁门不堪受重,苏誉和猫两人非常有默契的抬脚一踹,将它连锁一起踹开了。
天台的风有点冷。尽管是秋季,可南方城市还是感觉得到闷热。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今夜的风吹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黑色打光灯被铁丝网固定在天台边缘,堪堪一揽,摇摇欲坠。电线板接在地上,插在灯座后面——这样一个大型物件,需要有至少两个人的看顾才能保证它不会轻易掉下去。
可是此刻,天台空荡荡的。风吹着他们的衣角,呼啸而过。夜完全浸染,月亮被云层遮住,透露出淡淡的光辉。见不着星星,也没有别的点缀。
猫反手将小铁门关上,再将那个可怜的已经不成形的锁挂在上面,试图假装它还有用。“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学生会的人在下面,我们得让他们注意到我们。”苏誉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接近天台边缘。然而他探头往下看到的,却是他意料之外的画面。
他并没有看到那个本应该坐在篮球架下拿着喇叭等着学生出来的男生,却看见了满地躺着的学生,零零散散的,像丢垃圾一般扔弃在广场上。在白色的强烈灯光照射下,呈现出意外的灰败之感。
苏誉往后退了一步。向来好脾气的他难得动怒了。“夏木森,”他盯着女生,“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后者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到徐珊身后。“我……”她哽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一开始以为是谣传所以就没有跟你们说,因为我也觉得那不太可信。”
她说,帖子里面有很多人在劝其他人不要轻易去一教。因为每一个去过的人,只有三种下场:第一种,失去记忆,在医院醒来;第二种,疯掉,永远住在精神病院里面调养;第三种,失踪,再也找不到人。
“虽然我很喜欢这种神叨叨的事情,但是这种一听就很奇怪啊。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们的下场呢?为什么会知道是和一教有关?”夏木森撇了撇嘴,“所以我才没跟你们说嘛。”
徐珊已经缓过来了,她还能拍拍后面的女孩子安慰她一下。“你们别凶她了,事到如今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我觉得……那个声音很快就要来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我们走,相当于绝路了。”
“不算绝路。”一直沉默的猫突然开口。他方才也走到了旁边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倒在下面的学生们,虽然不知道生死,但是不至于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更何况,看上去也没有外伤或者大面积的出血。“你们有没有想过,还有第四种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看了看其他三个人。
“第四种?”苏誉皱眉。
“对。”猫点点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劝别人别来,为什么他们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顿了顿。“是因为他们是安全回去的。”
第四种情况,有人带着所有的记忆回到了校园内,而且这个数量是有的。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保持了沉默,只能在论坛通过劝说的方式来阻止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三个月前,六月份的时候。这个帖子突然出现在论坛里面,引发了很大的流量。”夏木森说,“我是无意间看到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论坛居然还有推荐弹出吗?”
也许不是推荐。猫想,但他没有说出来。恐怕这一次的事情,是预谋好的。那他们是参与者?还是牵连者?
剧烈的碰撞声在楼道里传来,清晰的传到了四个人的耳里。他们同时看了过去——会是什么?会是谁?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吗?
门终于报废,轰隆一声巨响倒塌在地上。抬脚的人还没有收回去,保持着一个微妙而又有点尴尬的姿势。“呃……嗨,你们好。”他站直了身子,挠了挠下巴。“真巧啊,你们也来天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