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谈话 下
老人低沉的叹息，面色沉重的点头。
“你觉得什么是【技能】？【技能】就是‘技巧’！”
“技巧？”恭平蹙着眉头，摩挲着下巴思索起来。
“‘能量控制的技巧’、‘身体发力的技巧’、‘战斗时机的把控’、‘天赋能力的操纵’”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泛起诡谲的笑容，眯着得眼睛仿佛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怎么掌握这些技巧？”希凝视着恭平循循善诱。
恭平沉着脸没有说话。
“练习，不断练习，”希的语气突然铿锵起来，像是铁锤敲击铁块，浑厚的声音震耳发聩，“在难以计数的练习过程中，精灵会逐渐掌握这些技巧能力，同时磨练自己的身体，潜移默化的提高身体素质。”
“但这是危险的过程，”希沉重的叹息，“精灵们难以掌控的能力技巧，往往是超出它们的承受极限的，伤势和挫折是难以避免的事情，而训练家需要做的，就是替精灵制定合理有效、循序渐进的修炼计划，并做好后勤保障。”
顿了顿，希继续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阶段。”
恭平低垂着脑袋沉默起来，脑海里的思绪波涛汹涌，固有观念和穿越前的科技理念碰撞交缠着，理解和灵感随着繁杂纷复的思绪翻飞涌动。
“【技能】学习本身就是修行吗”恭平喃喃着整合自己的理解。
希宽慰的笑笑，满意教授的对象不是蠢货。
“没错，按照精灵实力的划分阶段，【首领级】精灵之前，【技能】的修行都是最有效率的方式，所以培育精灵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金钱，而这其中最重要的”
希沉默着斟酌起来，“是金钱！”
希沉重着叹息，似是惋惜的感慨，“修行过程中受伤，需要购买伤药、甚至进行特殊医疗诊断；辅助修行需要购买相应【物品】；提高身体素质、晋升高层次阶段，需要购买相应【物品】；还有定期养护、心理层面的调整、按摩、增加技能威力的【道具】、租赁场馆场地”
“数不清的天骄倒在这条路上，”希沉重得摇头，“都是很有想法的人呐有些去给贵族卖命、有些进入联盟体制、有些开设【道场】谋生他们都是为自己的精灵能更进步而努力。”
恭平沉默着点头。
他今晚接受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这些或精细、或粗略的概念凶猛的硬憾他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像是铁匠抡起铸器用得长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山呼海啸的晕眩感狂暴着咆哮，砸得他晕乎乎的。
“这里面最基础的东西，就是【精灵食物】，”希皱着眉头，语气生硬起来，恭平缓慢的觉悟让他非常不满，“为什么有那么多种类的【精灵食物】？为什么高级训练家会雇佣【培育家】为自己的精灵创造最适宜的食谱？因为这些食物蕴含的营养要远远高高超出精灵在原生地摄取的食物！”
“你捕获了独角虫和绿毛虫，制定了训练计划并严格执行，却不给它们相应的营养补给，这就是造成当前后果最直接的原因！”希语气深重，其中不乏责备谴责的意思，就差指着恭平的鼻子骂他是个猪了。
他希望恭平重视！
恭平沉默着收敛眼神，低垂着眼睑遮住晦暗的瞳孔，平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其实他何尝不重视呢？他比任何人都重视！
因为他深深知道这是危险的世界，甚至危机就矗立在他的眼前，简直像是野蛮生长的遒劲古树，枝桠要插到他的脑袋里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绝望逼近的滋味并不好受，因为他没办法改变任何东西。
而且他穷。
恭平滞涩的张了张嘴，最后苦涩的歇住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难道和希争执说：我穷！所以我只能这样？
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希特意提醒他也仅仅是出于感慨，或是怀念，一时心软而已。
一个尝尽世间冷暖的老人，会无缘无故的偏帮一个无所谓关系的小孩子吗？
人家吃饱了撑的才帮你。
俩男人就这么沉默着对峙着，萧瑟的秋风带起枯叶飘舞，风儿打着卷儿从地上一掠而过。
最终恭平还是服软了。
“我没钱。”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仿佛诉说着毫不相关的事情，事情里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希挑了挑眉，呛着恭平，“没钱不会去挣？”
恭平抬起眼皮，沉静的眸子里藏着幽深的泉，宁静不起波澜。
“我家在联盟边疆。”恭平平静的叙述。
“”希僵着身子沉默了好半晌，估计他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很罕见。
因为联盟边域的城镇都被牢牢把控着，小到商品买卖、大到物资输送，所有的边域城镇都是严密的军事堡垒，那是抵御精灵兽潮的第一道防线、是联盟疆域的坚壁、也是慷慨悲歌的纪录地。
数不清的边域城镇被兽潮摧毁，又有数不清的边域城镇被建立，人们在那里徘徊在生死边缘，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沉默着守在那片淋漓着鲜血的地方。
半晌，希轻轻叹息，拍拍恭平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屋。
咔。
门合上的声音。
仿佛那个光辉灿烂的世界消逝无踪，那扇被推开的新世界的大门重重的阖拢，发出轰隆隆沉重压抑的剧响。
恭平看着希进到房里的背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低头看着攥紧的拳头，上面泛着细小深青的血管。
“战斗吧。”恭平对自己说。
这是最容易，也是最快捷的进步方式了。
既然独角虫和绿毛虫注定要消耗殆尽留存的生命，那就趁着这样努力进步吧。
“至少要解决【黑泉】的问题！”幽暗的光痕在瞳孔流转，漆黑的泛着森冷的颜色，恭平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心底渐渐冷却下来。
他说过，精灵是危险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