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偷蛋
她来到这,不知不觉又迎来一个夏天。
她也就感叹了三秒,春困夏乏,这还没到真正的夏天,所以又困又乏,就想着要不还是进屋睡觉得了,不都说小孩多睡觉才长的快么。
只还没到床边,看她奶奶有些怪异的看着后窗外。
她觉得她奶奶最近几天总是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怪,要是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就是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的。
这不对着后窗户往过看就看,还敲了三下窗。然后时不时注意着自家门口,就像是在看有没有人进来别被发现了似的。
她娘和她爹一大早的就出去干活去了,她姐姐刚才跟奶奶说了声去茅房,让奶奶注意着看一眼她,奶奶很是欣然应允。
看着苗蓉雪出去后,就急急的到后窗户,用拐杖使劲敲了三下。
她在这个奶奶的眼里就是个啥也不懂的,所以一点不用顾及了。
就算她会说话,她也不怕,毕竟她在世人眼中只是个一岁多的奶娃。
苗香雪想要知道这奶奶到底在干什么,就慢慢的朝她走过去。
走进了,她发现后窗户外有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石老头。
这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她奶奶正在往她自己枕头边底下的稻草里,一个一个往外拿鸡蛋,然后一个一个的递向窗户外的石老头!
这是在偷鸡蛋!
还是偷她儿子家的鸡蛋,给那个石老头!
这个奶奶莫不是个痴情种吧!
自从她自己中风后,到现在一整年还要多,那个石老头除了去年那次来吃杀猪菜,就没进过她家的门,更不要说是来看她了。
就这样,她还心心念念的偷儿子家过日子的鸡蛋,给这石老头!
也是没谁了!
苗香雪知道自己也是阻止不了的,索性就没有开口。
现在家里也没有别人,就是一会她跟小姐姐说,小姐姐也不定相信她。
就算相信她,爹娘也不定会相信,万事要讲究一个证据。
这个奶奶真是中风中的糊涂了吧?
她不知道家里就指着,这些鸡蛋卖了换油盐回来?
这个石老头她是一点没看出来,对她奶奶有半点好的。
问一个病人拿鸡蛋,他也下得去手?
就没想着就给她补补身子?
门外出来脚步声,这是苗蓉雪回来了。
严氏示意石老头有人来了,赶紧的把掀开的床单铺好。
同时石老头也消失在后窗口。
苗香雪从刚才就数着,她奶奶一共给了石老头有十三个鸡蛋。
就这,她奶奶枕头边底下还有不少鸡蛋呢。
有就好,她一定会让她娘发现的。
严氏看苗蓉雪回来了,就拄着拐杖慢慢踱步向外走去。
苗香雪看到她还往怀里揣了两个鸡蛋。
她跟到门口看着她进了后院,这是给黄氏带孩子去了。想必那鸡蛋,也是给那边孩子吃的。
自己是个中风的,还要帮着去看个活碰乱跳皮猴似的健壮孩子。
要知道那个石四郎,可是比苗蓉雪还要大两三岁的。
难道她这奶奶还真的信那黄氏说的,以后指着那边的四个郎等她死了给她摔盆,每年烧纸祭奠?
不然,怎么会见天的有空,就过去给带那个石四郎。
这奶奶整的这一出,跟她自己没儿子似的。也就她相信那边的四个郎,会在她死后去祭奠什么的。
庄兰也懒得管她每天去哪,所以严氏就去的更加光明正大。
庄兰和苗祥生一直到天快黑透才回来,苗香雪大约晚上七点多的样子。
她没有跟她娘说奶奶枕头下有鸡蛋的事,就听后院黄氏嗷的一嗓子,把村里的狗都给嚎的此起彼伏旺旺大吠。
“庄兰,你快过来!!!快点!!!”
庄兰懒得理她,不用去问都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严氏又拉裤子里了。
你说人家都那么嫌弃你了,你每天还乐此不彼的去给人家看孩子,这一年的,从没让在那边吃过一口饭,每次一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知道叫她。
可是睡觉她是苗祥生的亲娘,是她两个女儿的亲祖母。
她不为别的,就为两个女儿,就不能不管严氏。
严氏又是个妇人,就是作为亲生儿子的苗祥生,也是不能够去给严氏善后收拾的。
最多有时帮着去河里,给严氏洗弄脏了的衣裤。
苗香雪知道今晚她娘又得吃不成饭了。
她这个奶奶也确实了,每次都是在饭前大小便,就好像专门跟她娘作对似的。
“庄兰,快来把娘给背回去啊!”
那边黄氏见庄兰没去,更大声的嚎起来。
“你烧晚饭吧。”
庄兰放下手里的活,跟苗祥生说了句就准备去把严氏给背回来。
她如果不弄的话,严氏能穿着脏裤子直到她动手为止。时间久了更恶心,她还不如早点去收拾了。
苗祥生比庄兰快一步到石家,他把他娘给背了回来。
“我说你就不能在家里呆着?
非要去她家,是给你吃了还是给你喝了?
还是你给她家干活有工钱拿?”
苗祥生也是气她,这不是头一次了,他娘说难听的,就是个贱骨头,知道自己遭人嫌弃,还巴巴的凑上去。
“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哪个天天给你换洗,给你吃!
家里两个娃娃可是比那边的,都要小上三岁六岁的!
她要让你帮着带,就让四郎来这边,不来你就不要去了!”
苗祥生发了一通脾气就去做饭去了。
因为苗香雪的原因,不是必要,那边的是不会让四个郎轻易来苗家的,就怕有个什么好歹的。
你说你不来就不来,还让个中风的老太太,去给你看孩子甚至干家务活,从来不让吃喝一口的。
苗祥生也是长久一来的挤压,这次爆发了。
本来庄兰也挺生气的,可是看着严氏被苗祥生给说骂哭了,又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娘,来我给你换衣裳。”
庄兰已经打好热水,端过来。
严氏自己洗了身子,乖乖的坐在她的专属椅子上,只是神情很是落寞。
“娘,你别往心里去,他是干活干累了,发牢骚呢。”
庄兰宽慰了两句,把她的衣裤拿出去洗。
“诶,我知道。”
严氏强装笑颜,看着庄兰出去,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