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群妖再袭 1

  清早,洛天早早地醒过来。
  听闻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他下意识悄然侧头看了过去。
  这个戴着半边金龙面具的少女,此时安安静静地蜷缩在那紫衣公子哥儿的怀中,睡得难得香甜。
  若是再细看,便可瞧见她唇畔勾勒着清晰的笑意。
  洛天怔了怔。
  抿抿唇角,洛天起身出了洞府。眼见太阳还不曾升起,便纵身一跃坐到石洞上头,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看了起来。
  “珩弟起得真早。”
  侧头一看,见是龙不离,洛天微微一笑:“离兄。”
  “昨儿姐姐似是出去了,回来时,是云凡兄抱着回来的。”龙不离坐到洛天旁头,也看起了那还不曾明亮起来的朝霞,“我总觉得,姐姐似乎又受了伤。”
  洛天目光一动。
  他抬手拂过眉心图腾。
  图腾亮了亮,而后泯灭。
  微微摇头,洛天叹出一口气:“姐姐早料到我会算得,便施加了咒法,让我只看到一片云里雾里。”
  不过,若是依着离兄所言,那么姐姐昨儿晚上定然出了事情。
  罢了罢了,既然姐姐平安回来,又不愿告诉他们,想来是怕他们担忧的,还是不想了。
  洛天二人正看着,忽而瞥见轩辕云景和婺秋二人也跃上来,俱是耳根子烫着坐到二人旁边。
  “阿鸿的耳根子怎生这般红?”洛天侧头看到二人这模样,心头不解。
  “我看到师傅和云凡兄拥着入眠——”轩辕云景咳嗽一声,目光竟有一分慌乱在里头。
  婺秋颔首,也咳嗽一声,面上滚烫地看起那天方朝朝日色来。
  那目光,却悄悄投向了旁头的紫衣少年。少年眉间的那一点朱砂映在她的眸子中,叫她看得慢慢恍惚了眼睛。
  洛歌起身,同祁酒洗漱一番后便寻了众人,徒步朝着西方而去。
  一路上,洛歌一边指点龙不离空手炼药的诀窍,一边同祁酒游历观赏起,那逐渐变得清秀的景色来。
  洛歌慢悠悠恢复着身子,本想过些日子再御空飞行的。
  却不料这一波适才平息,另一波便又起来了。
  九月上旬九日。
  卯时。
  洛歌辅佐着龙不离用丹炉炼罢一炉丹药,祭出一壶酒正要喝上一口,忽而面色微微一变。
  她低头看着地面,目光里起起伏伏的,颇似是波澜大动。
  “洛姐姐,可是我替姐姐沽的这酒不好喝?”龙不离见状,忙问道。
  “嘘。”洛歌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意识到情况不对,龙不离忙噤声。
  旁头的洛天等人听闻龙不离这一声,纷纷睁眼看过来。见洛歌比了个手势,那面上是少有的严肃,也便纷纷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苏苏,可是有变?”祁酒问道。
  洛歌收了酒壶,抬眸冷冷看着前方那一大片荒芜的空地。
  “还真是会给自己找葬身之地。”眼眸浮现起一道浅红色,洛歌反手祭出木灵珠,叫之化作一柄长剑,一步跨出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
  众人见状,忙施展移步幻影紧紧跟了上去。
  在那荒地随着洛歌静静等了一阵,众人见到前方尘埃飘扬而起。
  细细一看,见是一群妖精,雄赳赳,气昂昂朝着这边奔过来。
  原来,前些日子羌棣轰杀了那只贼眉黄鼠狼妖,并非为洛歌解了麻烦,反倒叫好些妖族越发憎恶起害了自己手足同胞的洛歌来。
  于是便强迫着土地老儿打探了洛歌的行程,一路唤着四方小妖,联合着一同过来,要讨公道了。
  “你便是洛歌?”为首一只雉鸡精露出个人脸模样,瞥见洛歌容颜,心头嫉妒着,便冷冷一笑道,“果然是个狐媚子的模样!”
  “姑奶奶这叫天生丽质。不像你们,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骨子里仍旧是牲口的恶臭之气。”洛歌昂首,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雉鸡精闻言,顿时气结语噎。
  虽说这话不错,但她这么一开口,到底还是叫她受不住的。
  “给老娘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回去给他们祭拜之后,杀了喂老娘豢养的狼崽子!”雉鸡精大喝一声。
  一众妖怪纷纷应和,祭出武器朝着洛歌奔了过来。
  洛歌面不改色,如前些日子一般,一步跨出冲进妖群之间,一步一出剑,一步一除妖!
  那翩然飞动的黑衣,惊醒了洛天等人。
  于是各自祭出武器,施展移步幻影与之斗气法来。
  祁酒取下长琴,一手斜抱一手抚弄。
  “铮铮铮!”
  嘹亮琴音飞了出去,那温润的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在妖群中分外显眼的一袭黑衣。
  听到这琴音,那雉鸡精这才注意到了祁酒。
  只道那,陌上翩翩人如玉,凉城公子世无双!
  好一个温润淡漠的紫衣公子,好一个抚琴的紫衣公子!
  “孩儿们,将那抚琴的小公子给老娘留下,老娘要他做个压寨夫君!”雉鸡精勾唇一笑,朗声开口。
  祁酒蹙眉。
  忽而,一道惊人的剑气从旁头扑过来。
  雉鸡精迅速朝旁边闪过去,险险避开这锋芒毕露的一剑,而后瞪着不知何时,杀到她身前来的洛歌。
  洛歌双眸鲜红妖冶,那唇畔微微挑起着,将危险和杀意抒写得淋漓尽致:“方才你说的话,再说一遍。”她剑指雉鸡精,目光看似平静,却并非平静。
  便仿佛暴雨来临之前,那短暂的安谧一般。
  四方小妖无一者敢上前来的,只因洛歌杀得太凶猛了。一时间他们还有些懵,便瑟瑟缩缩地看了一眼,慢吞吞退开好几步,而后扭头厮杀进了同轩辕云景三人斗法的那一行中。
  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镇了镇心绪,雉鸡精嗤笑勾唇:“老娘说,老娘要拿下这抚琴的小公子,做老娘的压寨夫君。”
  话音落下,她耳畔的两缕碎发,便被一道突然过来的剑气削落,打着旋儿飘到地上。
  洛歌踩着一地的尸体,剑尖仍指着雉鸡精。
  她又挥出一剑,削落了不自觉朝后退去的雉鸡精,那眉上长发。
  “阿酒,是我的人。你太脏,没资格觊觎。”这一刻,洛歌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