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局
轻轻的呢喃，温柔得如同身畔恋人的低声呼唤，永恒而迷醉。
正在闭目养神，飞速分析天使女王现身弗雷尔卓德背后利弊的莫甘娜猛的睁开眼睛，精神瞬间警惕起来，眼中一道厉色闪过。
“华烨？”
“你的语气很不友善，这样不好~亏我花了那么大精力才拿到你的通讯频率……”，换回正常的口气，华烨丝毫不掩饰的嚣张大笑，他心怡天使三大女王，可惜一个也没弄上手：“现在天使的未来就只剩下你和我了，怎么说，我们也得好好亲近亲近……顺便研究一下未来的，秩序问题？”
“你的未来就是继续滚到宇宙深处挖去玩女人！”，莫甘娜一点不客气：“未来持续怎么走，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等我取回天宫，你就会知道，不应该这么冲着我大吼大叫”，华烨邪邪笑着，不以为然道：“我刚从孔雀星回来，欣赏了一场很漂亮的烟花，并且，从卡尔那儿拿了些很有趣的东西。卡尔管这玩意儿叫，叫啥虚空微粒。”
一直期盼着反虚空这个关口能把华烨卡住的莫甘娜，心下一沉。她当然知道卡尔与烈阳星正在实施大虚空计划，实验首站就在孔雀星。但探知了卡尔诡异莫明的态度后，莫甘娜绝不会再和华烨出现在同一场合，将自己置于险地。
虚空微粒是升级最高级虚空引擎的必须品，同时也是转化反虚空的关键。
华烨的暗能量之强无人能及，现在掌握虚空科技，再兼容反虚空的克制……现下才是平衡真正被打破的开始。
卡尔，你倒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听说恶魔星云被毁后，你们缺乏文明领地，我可以允许将地球甚至银河系交给恶魔统辖，但是身为恶魔之王的你，每年必须留在天使之城，为宇宙最高神华烨服务一段时间，这是换取恶魔文明续存的必须条……”
后面话还没听清，莫甘娜已经不可遏制的暴走，一掌就拍散了身下的椅子，怒火冲天而起。连忙深呼吸几下，勉强克制住滔天怒意，挥散了差点将飞船船体分解的暗能。
“有卡尔在，你永远成不了最高神！”，迅速冷静下来，她尝试祸水东引。
“这个问题，我希望当面谈”，华烨依旧笑嘻嘻，仿佛没有听出凉冰话中强按下的怒意：“我知道你的恶魔舰队现在不在银河系。不过听说，你很中意地球？想把地球建设为恶魔的新家？地球我看了，确实很漂亮。这么漂亮的星球，如果早早就步恶魔星云后尘，化为宇宙尘埃，那也太可惜了，你说对吗？”
这混蛋最厉害的地方，其实是任何语境下都能让你气得吃不下饭。再聊下去，只会争吵不休，凉冰直接切断了联络。
“莫甘娜女王回城！”
隐身在一片星光内的恶魔1号缓缓散去能量壁障，显现出巨大的身形，直到莫甘娜乘坐的小型飞行器驶入登陆口，才复又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女王，死神卡尔通过星网公开频道，传送来两道拟物指令，是两个由封灵玉制作的盒子，已送至您的房间。”
莫甘娜疑惑的看着阿托：“你说什么？两个？”
“是的，两个”，阿托克斯肯定答道，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感受到其中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完全不用好奇，需要自己知道的，女王会主动告知。
隔空摄来两份寄礼，可以看到盒子周身，能量仍在忍不住四溢，深韵虚空气息的恶魔女王一眼就认出这一定是卡尔先前许诺的虚空微粒。
貌似这次一共就取得了五份虚空微粒，卡尔和潘震肯定各持一份，华烨也拿了一份，剩下的两份，卡尔居然毫无保留给了自己？
睿智如恶魔女王，现在也有点头疼，她实在拿不准价值观这东西在卡尔的脑袋里倒底是怎么组合排列的。
但无论如何，这份礼物的贵重，可丝毫不比帮助华烨领悟虚空科技来得轻。
“女王，刚才在弗雷尔卓德感应到了强大的暗能量反应”，见莫甘娜女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紧跟身后阿托克斯出言探询。
“那是天使彦，她在贴身保护艾妮·熙德，”，还在恼怒华烨猜测卡尔的莫甘娜眉头紧皱：“天使军团在银河系遭到惨败，想不到天使彦居然还敢在费雷卓逗留！”
阿托和黑风对视一眼，知道天使傲骄，真没想到能傲骄到这份上：“什么？天使彦居然没回天使之城？她就不怕华烨夺权吗？”
“天使彦是凯莎的忠实部下，脑袋里只有神圣意志！”，莫甘娜没点好脸色，天使决定力保弗雷尔卓德，自己的计划又要生变：“这么来看，艾妮·熙德恐怕是凯莎留下的重要一环，说不定并非区区一个储君那么简单！”
“哼！早知道上次在银河系就不该留手，直接把她们全灭了！”
“女王，上次战役到现在才半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天使彦绝对无法从天使之城获得援兵，她身边一定没有多少护卫！或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除掉她”，阿托沉声建议，他那深红色的瞳孔里，除了对莫甘娜女王的爱与忠诚，还存留着恶魔星云被摧毁的画面，多年挥之不去。
歼灭了神圣凯莎，恶魔军团信心倍增，在他们看来恶魔之王莫甘娜已然登顶宇宙，等安置好新家园，修养生息一段时间后，反攻天使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使彦的暗位面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体内似乎驾驭了凯莎的知识宝库，暗能量强度有极大提高！我甚至感应了规则的气息”，回忆起先前的对峙，莫甘娜眉头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她无法想象仅仅几天的功夫，天使彦居然成长到了能与自己抗衡的程度！据她所知，天使之心并虽然拥有力量传承，但是幅度并不大，而天使彦不久前才是区区第三代神体，在华烨手下不过坚持几招就被打飞了数公里远，不得不率众仓惶而逃。
谁知局势流转，不但华烨利用完卡尔后，直接威胁上了自己；天使彦也是因祸得福，能力大进，甚至态度强硬摆出死保弗雷尔卓德的架势，让想要把费雷卓发展为恶魔属地的莫甘娜殊为头疼。
这两个贱人！还有卡尔，都是这撒币瞎搞，才弄成现在的局面！
但怒极过后，莫甘娜也不得不承认，从卡尔的大虚空计划来看，现在复杂的局面未脱离那位死神的掌控，反而一直在向着对他有利的方向推进。
现在全宇宙都是卡尔的棋盘，自己居然也在这聚散分合之间隐隐有沦为棋子的迹象，凯莎、华烨、烈阳、天使彦都是局中人，只有卡尔，唯有卡尔，仍然一如既往的谦卑。但谦卑的笑容之下，却伸出一双看不见的手，将诸神牢牢握住，无人可挣脱。
银河之战，恶魔军团并未参与对天使军团的攻击，存心让天使彦率残部逃回天使之城，陷于应付华烨反叛的泥潭，将这两个心头大患都绑在天使星云，最好是让天使内战无休止的打上几万年。等到银河系成长为第二个恶魔星云，等到恶魔军团再次发展壮大，再腾出手来收拾这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样才符合莫甘娜的初衷。所以她才会明着答应卡尔，暗地却让阿托按兵不动。
可现在机关算尽的恶魔之王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步步为营，却不知到头来，依然身在局中。
按照现在的情况，作为恶魔一方，应该暂缓对费雷卓星系的渗透，避免与天使发生更大冲突，想方设法将祸水东引，就算不能让天使彦乖乖回天使之城和华烨扳手腕，也绝不能由恶魔来充当炮灰先跟天使军团斗个你死我活。
只是，自己如果这样做，会不会，又是卡尔设计好的一环？天知道卡尔后面还有什么招数在等待着深陷局中或清醒或糊涂的诸神们。
该如何破局？
莫甘娜颓然停下，这种无力感让她很恼火，远比被华烨口头侮辱、被几个凡人拔剑威胁、被天使彦逼退更甚！
神明的世界里，这种陷人落局，步步策算的把控，一直都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代表着堕落自由，身兼美丽、智慧与力量结合的恶魔之王，岂能被这些把戏摆弄，沦为他人棋子！
凯莎已死，现在宇宙最高神是我莫甘娜才对！什么时候轮到他华烨！
终极恐惧之殇，只在我莫甘娜掌中！
星空之外，时间所至，空间所及，皆要臣服于我的脚下！
“传令下去，女王号与恶魔双翼原地警戒，其他舰队群靠拢，随时准备战斗！我不管天使军团还有多少残部躲在费雷卓，我也不管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卡尔那个混蛋搞出来的！让华烨去死吧！区区一个天使彦还没资格对我莫甘娜指手画脚！”，莫甘娜眼中闪着骇人精光，她要破局。
无论是否符合逻辑，或者说，是否符合那该死的大时钟计算公式！
阿托克斯愕然，黑风见他没有反应，先自领命而去。也无怪阿托惊讶，女王的霸气把黑风这个玩精神力的次级神灵都震慑到了。
“清除我的对外通讯频道，重新定义加密频率；另外，召集那些参与了地球战争的神们，我，莫甘娜——新的诸神之王，要召开神权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