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妥协
“禀报女王，收到天道文明烈阳星的对接请求，烈阳星守护神潘震要来拜会女王陛下”，恶魔舰队通讯员发来信息。
阿托回头看了看莫甘娜，见女王似笑非笑，心下有了主意，对着通讯网络说交代了几句。
天道文明并不弱小，相反极为强大，在数万年前的三王秩序中，天使文明与烈阳文明乃是盟友，天刃天基天启三王推翻华烨后，对于肃清华烨残余势力，烈阳是出了大力气的。此后，天使烈阳双方曾多次携手改善宇宙文明环境，对抗邪恶势力。但烈阳的高战力，导致天道羽翼几乎遍及有类太阳恒星存在的所有星系，烈阳那时的掌权者太阳神更是雄心勃勃。文明演变过程中，新兴烈阳与老牌天使不可避免的发生利益碰撞。后来莫甘娜叛出天使之城后，凯莎晋阶高级神灵行列，而最为坦护烈阳的天基王鹤熙隐退，维系双方友谊的纽带瓦解。
为免昔日盟友坐大，一致对外的天使族借着围剿恶魔军团的机会，好几次不动声色的清除掉了烈阳属地星系的文明部署。
美其名曰的“误伤”，引得烈阳不悦，当时烈阳文明的掌权者太阳神甚至半公开化的与天使决裂，双方渐有明争暗斗之势。
当时，德玛西亚星系与诺克萨斯星系正在交火，本是世仇的两方面文明都打红了眼，对天使族的宇宙仲裁置之不理。由于德诺星系隶属天道文明，烈阳的太阳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两大星系群悉数毁灭，惹得宇宙各神灵争相谴责，更是让天使族对烈阳文明的忌惮非常。
双方至此，彻底决裂。
后来烈阳遭遇内乱，太阳神陨落，烈阳天帝帝·鸿坤被迫兵解，烈阳星球本土被某位大神通之士硬生生削掉了一半，烈阳文明几近毁灭。
一连串的骤然变故，让烈阳文明不得不调整对外战略，放弃所有外星系属地，痛定失痛保存实力，一度封闭文明近万年。
直到万年前，文明守护者潘震进化为神，中兴烈阳，饱经创伤的烈阳文明才逐渐开始扭转颓败，再度出现在世人眼前。
三位神灵，其中甚至有一位高等神灵的集体来访，并未让恶魔舰队有任何动容，相反，恶魔们仍是该干嘛干嘛，除了一个倒霉的恶魔战士被指派负责必须的引导外，其他人权当烈阳诸人是空气，来来往往，目不斜视。
一早对天使恶魔从骨子里散发的高傲素有耳闻的渊离玄坤，脸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直到几位战士在传送间毫无主人翁意识的抢在烈阳等人之前上了传送阵，留下充当引导的恶魔战士尴尬不已，一旁虎煞和玄鳄两大守护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潘震却是甘之若饴，毫不在意，心如古镜。比起这种小把戏，上万年韬光隐晦，烈阳所承受的，远不止这些。
“哈哈哈哈，欢迎欢迎”，莫甘娜大笑着从沙发中站起，情真意切的鼓了几下掌：“真是稀客啊！烈阳星守护神，潘震将军阁下！”
女王带头鼓掌，一旁的阿托和黑风却无动于衷，比起女王的情真意切，他们更习惯于堕落秩序的表演天赋。
恶魔女王的敷衍让随行的渊离玄坤越发没有好感，身为天道的信仰者，修士们对这些半基因半科技，自栩为天使恶魔的种族点滴好感都欠费。但潘震将军做出的决定，他们必须拥护。
“又见面了，恶魔女王”，潘震淡笑，并未因无人出迎受到冷落而动容，径直走到莫甘娜对面的椅子上，不客气的坐下：“我该称呼你凉冰女士呢？还是莫甘娜女士呢？”
“你该称呼莫甘娜女王……”，静立一旁的阿托克斯冷冷道。
潘震笑意不改，瞳孔中有一道火光轻轻闪过，引得周围空气中的火元素裂变加速了10倍以上，渊离玄坤也气势一凛，战意高昂。
阿托克斯冷哼一声，已经开始读取烈焰之剑的代码；黑风眼中射出异样精神力，周身空间开始朦胧莫辨。
周围温度陡然升高，一边是潘震和虎煞玄鳄，另一边是莫甘娜和阿托黑风，无人有动作，但暗位面的气场却赫然化作两个对立的极端，以莫甘娜和潘震中间的桌子为界，分庭抗礼，针锋相对。
莫甘娜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周遭狂暴的暗能瞬间衍灭，连带灼热的光能一起化为虚无。她似笑非笑，看着潘震，烈阳星外柔内刚的小把戏，她也不陌生：”叫什么都行。潘大叔，我以为你来找我商量虚空计划的细节，看来我错了，感情你是来炫耀武力的？就在我的恶魔一号上？“
甜美的笑容，却淹没在虚无中，感受不到任何力量和物质，美得让人诡异。
潘震挥了挥左手，虚无消散，环境回到正常空间，房间内复多出了几丝暖意，静静助长着彼此的友善情绪缓慢滋生：”大叔可不敢当，我才一万多岁，而已。与女王阁下数万年的光辉神迹相比，烈阳文明并不强势，我们是为着双方友好而来……“”哪种友好？帮助天使彦恢复力量？还是，许诺匡扶天使彦为王，助她反攻银河？“，莫甘娜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小口，随即皱眉，真他娘的苦，糖还是放少了。
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潘震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唯一的那杯咖啡，正端在恶魔之王的手上。知道对方仍在为上次地球会面，自己助受伤的天使彦恢复的事情耿耿于怀：”如果女王阁下忘记了是谁利用雷娜摧毁神圣凯莎，直接颠覆天使统治，进而终结天使秩序，那么这个小小的提示，应该可以让我们平心静气，好好谈一谈。“
利用完蕾娜，摧毁了你最大的敌人，这笔香火情，比什么都来得重吧？再说了，能摧毁天使之王，也就能摧毁恶魔之王，有些话，还是不挑明的比较好。
潘震的言外之意，莫甘娜都懂，她也知道，即使潘震坐在面前，仍不保证烈阳文明没有私心，在天使恶魔数万年战争里一直封山不出，保持中立的天道系列，只会考虑如何周旋在各方势力中，保持所谓的均衡。
如若没有天使女王的银河战败，烈阳星不可能同意卡尔的虚空计划；同样的，如若没有卡尔启动华烨虚空力量导致平衡被打破的变故，潘震也不可能和恶魔势力坐到一起，细分利弊。
潘震的态度很明显，手段软硬兼施，现在大家坐到一张桌子上，只为谋求合作，谁主宰宇宙他并不重视，只要不影响天道文明，打生打死，烈阳不会插手。”大家都是聪明人，就都不要再翻旧帐了“，莫甘娜不想再兜圈子，往咖啡里狠狠舀了几勺糖，又轻轻试了下甜味，这才万般享受喝了一口：”说吧，找我干嘛？“”我让人详细分析了银河战役的全部过程，对于卡尔所说让天使文明陷入内战泥潭的说法，我持怀疑态度，天使女王彦根本没有对抗华烨的能力，她的那群天使战士更不是华烨部下的对手。卡尔笃信大时钟的计算结果，迫不及待实施大虚空计划。据我所知，冥河并不畏惧死亡和毁灭，卡尔目前已经进化为真正的神，无法摧毁。如果，我是说如果，华烨真的打败了天使彦，重新执掌天族一族，极端秩序恐怕会再一次笼罩全宇宙。对于这种可能性，我想知道，恶魔女王有什么看法？“
一直静静听着，莫甘娜忍不住笑道：“我的看法？刚才烈阳女神蕾娜还托人联系我，询问我对饕餮的看法；现在烈阳的潘震大人亲自坐到我面前，询问我对华烨的看法……恶魔文明，什么时候这么受到烈阳重视了？”
“雷娜还是个孩子，她并不知道虚空计划始末。我不怀疑卡尔对学术的执着，他痴迷研究死亡与虚空，但过于偏执，容易造就无法控制的局面。华烨的不稳定让我们烈阳感到了潜在威胁，虽然那种威胁感对比其他文明，并不强烈。但作为文明的先驱者，我们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你说呢？天启王，凉冰？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平心静气，好好的聊一聊？”
莫甘娜轻皱眉头，潘震是在提醒自己，华烨首号敌人肯定是天使彦，但下一个不用说就轮到你这个昔日的天启王。烈阳文明虽然参与了推翻华烨的行动，但毕竟只是从犯。
放下始终喝不习惯的咖啡，莫甘娜看向窗外太空，视线越过层层星系，看向银河以北，七百万光年的遥远距离外——天使星云。
“那，就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