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告白
“真的，我对你的感觉太熟悉了……”
“我们是不是从前也这样见过？这样坐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她心里说：是的。
但是她只是转过头，仿佛是什么也没听到，认真地看着夜空。
他暗茶色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脸上，仿佛是贪恋着什么东西一样，从她的眉脚看到她的眼梢，一丝一毫都不舍得放开。
沈亮眨了眨眼睛，把都快要决堤的眼泪吞回肚子里。
为什么呢？为什么看着小姑娘的时候，他的心就那么悲怆呢？
一颗烟花又在空中炸开，一如她听到这句话时的心。
在空中裂成绚烂的碎片，所归不知何处。
沈亮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悉悉嗦嗦爬过草地，爬上她的手背。
他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明显抗拒，可是他毫不退让，握紧，像赌气那样地握紧。
无论小姑娘是怎么想的，沈亮不管，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你，你别动，听我说完”
0027被他抓着手，声音很疲惫。
“沈亮你想好了，有些事跨出去一步，可就没办法回头了。”
“你就老说这种丧气的话，所以我才不开心。”
0027差点被男人好听的声音苏到，她捧着心口，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时候脑子一定要清醒。
“不是丧气话，唉，你不懂。”
“我现在是不懂，可是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懂。”
“沈亮你会后悔的。”
“后悔了再说。”
0027转头看着他，想到自己那么多年飘荡在人间的无助，想到思念了他一千年，终于手握手并排坐在一起。
眼眶红了。
夫复何求。
当年死的时候她都没有皱过眉头，挺直腰杆到阎王那边说自己不服气，踢翻了殿前的香炉然后被押到组织那里，用做“任务”偿还她欠下的债。
在人间来来去去那么多次，对什么都已经麻木，唯独是这个男人的脸，这个男人的声音，她见一次就心痛一次。
0027吸口气，也憋住眼泪不让它随意掉下来。
沈亮从后背绕过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声音是温柔而低沉的，犹如吹过麦垛的风，带来的熏香气味抚平了她心中的褶皱。
就四个字，让她一千年的别扭和高傲，缴械投降。
他说：“别犟了，乖。”
她抽泣了一下鼻子：“你真的会后悔的。”
“可能会的吧，谁知道呢，未来那么长。但我清楚的是，比起拥有的后悔，更让人遗憾的是，错过的后悔。”
绝处逢生的关系，通常令会人产生一种明天应该会很好的奇妙幻想。
但现实却非如此，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次日，打碎了一厢情愿的美好。
清晨七点左右，草地上还带着深深的露水，0027可能是整个营地第一个醒过来的，她瞥了一眼昨天和沈亮并排坐过的地方，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
她先去农舍的洗手间洗漱干净，然后走到厨房煮了几个鸡蛋，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大盒牛奶。
她抱着食物和餐盘，朝着室外的餐桌走去，想给沈亮（划掉），想给大家准备一个难忘的野外早餐。
这时伴着鸟叫和晨间微湿的风，她愉快地做着琐碎家务，一切看起来祥和而宁静。
然后她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营地，那边有10来个鼓鼓的帐篷，然而其中有3个的拉链门是打开的。
这种帐篷只能从内部拉起拉链，所以这几个人一定是跑去哪里了。
还那么早，居然起床了？
0027一边打着鸡蛋，一边下意识地往他们那边瞟，可是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四下除了鸟叫声以外，也再无别的响动。
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里，那些打开的帐篷门犹如一个个怪兽的大口……
0027忍不住站了起来，脚步不自觉地那边靠近。
无意间瞥到沈亮正从营地的洗手间里出来，高大的他把门口的木制台阶踩得咿呀作响。
两个人看到彼此，都是尴尬地脸一红。
沈亮先开口。
“弄，弄早饭啊？”
0027嗯了一声，转过身拿起平底锅刷上了油，然后指了一指雨诺他们的帐篷。
“你来的正好，我看雨诺高宁的帐篷门一直开着，可是人也不住附近的样子，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亮这一看，眉头也不免一皱。
等到他撩起帐篷门走进去查看的时候，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0027自沈亮的身后一探头。
只见帐篷里一切都很平静：睡袋显然没有睡过的痕迹，摆放整齐蝶子一起，登山包各自放在睡袋的一角，还有几瓶矿泉水，显然是准备后面几天喝的，都好好地放在地上。
另外2个帐篷里的情况也一样。
唯一让人觉得不对劲的是。
3个帐篷里一共6个人，都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大块的云朵在绿色的草地上投下一片又一片的阴影，今天和昨天一样都是晴朗不已的好天气。
只是南泉大学来远足的同学们，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黑云。
女生低头坐在一起，发出喁喁细语声，几个心理防线弱的，一耸肩就哭了起来。
男生也沉默着，偶尔有鞋子摩擦碎石地面，和拳头砸在桌上的声音。
邵纪洋满头大汗从室外走进来，所有人都期待地抬头看他。
佩佩第一个站起来冲他跑过去。
“怎么样？找到没有？”
邵纪洋摇摇头。
刚刚一队人马把农场周围找了个遍，之后还顺着河流一直往里走，几个小时就把附近的小山和森林公园都搜遍了。
这里的山路路不算险，也不算长，小山坡大概有50来米的高度，半个小时就能爬到顶俯瞰整个农场，视线是不能再一览无余了。
要说这样第一个地方，让几个人高马大大的男孩失踪，还真是——
“邪门了！”
“可是过去那么久了，手机也打不通，东西却全部留在营地……”
佩佩不敢往下说了。
邵纪洋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呆在这里先稳住其他孩子的情绪，请求更高级别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