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次喘息

  眼前,逐渐出现了还原当时场景的幻想。
  一个穿着刺客服装的男人站在刚被推开的门口,床上两个扭在一起的中年男人震惊地望着那个门口的男人。
  紧接着,下一幕便是有猩红的匕首刺下。
  血浆溅射而出。
  如白河猜测的那般,屠杀、肢解
  画面结束。
  白河的神情有些恍惚。
  猜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又或许真的是互相残杀。
  那个刺客,就是冒险者团队里的刺客先生。
  他杀掉了野法师?
  那么格蕾丝的姐姐呢?
  弓箭手的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刺客从格蕾丝的房间里出来,然后到法师的房间杀掉了法师,再然后去了厕所。
  琼斯的怨灵寄居在杯子上,那么杯子是否就是琼斯自杀的原因?
  有人下药?
  刺客是第一个发现琼斯的,是不是他干的?
  此时,红宝石又是一阵闪光。
  晚上的宴会,琼斯手里的杯子。
  幻象给了那个杯子一个特写。
  紧接着,琼斯开始暴躁,开始指责队长,发泄对自己老公的不满。
  过了许久,她感觉自己有些不舒服,有些反胃,她以为自己喝醉了,就想去厕所吐一下。
  但此时,她迷迷糊糊地竟然走向了阁楼。
  紧接着,她的手抬了起来。
  猩红的匕首,穿刺了她的身体。
  幻象就此消失。
  白河刚刚从幻象里出来,又进了一次幻象,此时他的脑袋也有点晕。
  踉跄向前一步,他甩了甩脑袋。
  为什么要给那个杯子一个特写?
  这是不是默认了杯子里有什么东西,让琼斯自杀?
  所以自己喝了杯子里的水,然后自己被怨灵缠身而自杀,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杯子里的水让琼斯自杀了,所以琼斯的怨灵用这种方式杀害活人?
  等等,那面镜子呢?那只写血字的手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只手也和这一切有关系?
  格蕾丝和她的姐姐都提到过刺客去过厕所。
  去过厕所,行凶的杯子,还有那只手。
  难道那只手也是刺客的?
  “七罪徒降临,他们互相残杀,鲜血灌溉了这片土壤,恶灵将在此处复生。”
  七罪徒
  互相残杀
  如果那是真的话
  红宝石第三次闪烁。
  白河的视野变成了格蕾丝的姐姐所在的厕所和仓库走廊的外面,白河很清楚地记得这里挤了一堆家具——冰箱、饮水机、躺椅、蒲扇。
  旁边站着格蕾丝的姐姐,她站在饮水机旁边接水泡咖啡,发现水已经发愁了,去厕所打算倒掉。
  这时候,二楼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喘息。
  紧接着,格蕾丝的房间门被打开,刺客走了出来。
  格蕾丝的姐姐先去厕所倒掉了杯子里的东西,从中出来的时候又用自己的水泡了一杯咖啡。
  “唉,水不够啊,再去烧点吧。”
  这时候,白河听见了二楼法师的房间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刺客出来了。
  “哎,小白!格蕾丝睡了吗?”
  刺客一言不发地与格蕾丝的姐姐擦肩而过,肩膀碰到的时候他好像毫无感觉,顺势让一点的动作都没有,机器粗暴地撞过去。
  “您生气了?”姐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白河突然想起格蕾丝的姐姐说过的话。
  “刺客先生是白银中阶,有向白银巅峰靠拢的趋势,队伍里的最强者。他脾气不太好,和队伍里的很多人关系很差。他有点实用主义。”
  “但是我妹妹拖刺客先生后腿的事情让他非常生气,他在商店看见了自己修炼功法的残余部分,买下来或许就能突破了,只需要那个极品猎物卖出去的钱。”
  视角一转,白河看见刺客走进厕所之后没有开始上厕所,而是把一个杯子扔进马桶里。
  刺客走到镜子前,白河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刺客,眼神涣散,好像自杀时的琼斯那样。
  他此时突然挣扎一阵,面露痛苦之色。
  手伸了出来,伸到了镜子前。
  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指尖写下了一行血字。
  “七罪徒降临,他们互相残杀,鲜血灌溉了这片土壤,恶灵将在此处复生。”
  刺客回身,此时他的眼神再一次从挣扎与涣散变为冷漠。
  “咚咚咚——”
  脚踏在木质地板上的急促声音传来。
  刺客把门打开的时候,一支箭支的穿透站在厕所对面仓库门口的格蕾丝的姐姐。
  白河这时候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飞奔出厕所,望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站着面露惊恐的弓箭手,对方手里的弓还举着,作出刚刚射完箭的动作。
  幻象,戛然而止。
  第三次从幻境中出来,本来就在冲刺的白河彻底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板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泊中。
  白河面露沉重的神色,走出了野法师房间的门。
  他走到了格蕾丝的门前。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楼下跑去。
  推开了仓库的门,门口又一滩黑色的干涸血迹。
  格蕾丝的姐姐迷茫地看着白河:“那个,先生?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白河二话不说,直入正题,“有没有人表露出和往常明显不一样的样子?有没有谁让人感觉很反常?尤其是弓箭手和刺客,他们在事情发生之前接触过什么?或者去过什么地方?”
  这两个人身上的谜团,或许能够指引自己通往真相。
  “反常?”格蕾丝不解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刺客先生和弓箭手先生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天法师先生的精力似乎异常旺盛,一夜发出了两阵喘息呢,中间只隔了半个小时,第一次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都能听到。”
  白河都要疯了:“我没在问你这个问题!我现在很”
  说到这里,白河语气一顿。
  两阵喘息?
  “等等,你说第一次喘息的时候你在房间里?”白河向格蕾丝的姐姐确认了一遍。
  格蕾丝点点头。
  “那么你出去泡咖啡,见到刺客下楼的时候,是在第二次喘息发出的时候?”
  格蕾丝迷茫地点点头。
  “这很重要,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第二遍?”
  格蕾丝摇摇头:“不可能错的,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喘息的时候我还在房间里担惊受怕,第二次才为了缓解情绪出来泡咖啡。”
  白河听了,微微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地往房间外冲去。
  冲上二楼,白河一下砸开了格蕾丝的门。
  “大哥哥?”格蕾丝手里摆弄着一个旧洋娃娃,用自己的一只碧蓝眼睛和另一只空洞的窟窿望着白河,“怎么了?你刚才在外面好像很急,但是我没听清。”
  “格蕾丝,接下来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你确定你能记清楚四年前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