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心要狠
显然，秦风不是傻子，与之相反，他很聪明，聪明人总是喜欢做些看似危险却又无比安全的事，秦风当然也不例外。他抱着肩膀，嘴角扯出笑意说道：“老家伙，你也不用吓唬我，你想要出去，就必须要我帮忙。我们之间虽然素不相识，但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仇怨，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条件。”
黑笼中沉默了一瞬，老者撩开了额前的白发，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这囚笼下方的少年。老者的眼睛有些浑浊，似是饱经风霜。少年人的眼睛很亮，却异常的平静淡然，也如历经无数风雨。
“好吧。”鬼使神差的，白发老者渐渐收敛了气息，或是因为觉得少年太过不凡，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大动干戈。或许十三年的囚禁并未让他的心中生出戾气，反而性情更加的平静温和。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一次虚与委蛇。万千的结果之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在谁也没有亮出最后的底牌之前，谁知道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时老者打算与秦风谈一谈。
“什么条件你说吧，天阶功法，还是天阶神兵？只要你救我出去，便是珍贵的王阶神兵，我也能为你找来。”白发老者声音几乎没有波动，似乎没有丝毫想要炫耀自己有多么富有的意思。
可他越是这般的平静，却越是凸显出他的高高在上与富有，以及对弱者的看轻。
上官玉儿暗自结舌，不得不说，涅槃境强者，就是涅槃境强者，随意开出的条件就有些骇人听闻。天阶功法，便是王城四院也拿不出几种出来，至于王阶神兵，整个大乾王国，都可能找不出一件。
可是秦风却摇了摇头笑道：“不不不，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恩，这样吧，你出去之后，就以武魂起誓，成为我的护卫，保护我十年吧。”
秦风的语气虽然随意，但却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仿佛让一位涅槃境强者给他当护卫，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老者来路不明又被囚在此处，救他就等于惹麻烦，能囚禁涅槃境强者的某个大人物或势力，定然是个大麻烦。
秦风要救人，当然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作为被救者的老者当然要保护他，这样的要求的确是理所当然的，最起码在秦风看来，毫不过分。
而且，如今的王城，局势一片混乱风雨欲来，秦风也的确需要一个助力，这位涅槃境强者，无疑是个很好人选。
可白发老者的脸色却慢慢阴沉起来，保护他十年？西北域的四大宗门少主，都没这个资格！少年人，还真是无知无畏。
秦风似乎丝毫没察觉到白发老者的脸色，一双锐利的眼睛如检验货物一般，在老者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不难看出你被囚在这里之前，就受过很重的伤，这些伤势在这十三年里，已经在你体内淤积，便是你寻遍西北域的丹师名医。也未必能医得好，到时候说不得还要我耗费精力，为你疗伤。”
秦风说的倒是大实话，当初这老者是被另一位涅槃境强者打成重伤之后，才被关押的。而且由于被关押后，灵力已被封禁，这十三年来，以使得那伤势恶化的极为严重。
但，秦风的大实话，听到白发老者的耳中，却是完完全全的大话。一个小小的淬体境武者，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为他疗伤？王城的丹王都不敢这么吹。不，就是西北域归元宗中，那位被称丹道圣手的阎神医，也不会说这样的大话。
“我最多答应你，待我出去之后不伤害你，至于成为秦家保护你三天吧，在这三天里，你有什么仇家，我可以顺带帮你解决一下，”老者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已有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他觉得再与这少年谈下去，无疑有些无趣，也有些浪费时间。于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一个十几岁狂妄无知的少年，或许是惹了什么仇家，于是想要临时抱佛脚，提出了过分要求。三天吧，三天时间也足够他出手帮助这少年解决一些不入流的仇家杂鱼了。这是他对少年人的馈赠，也是他的怜悯与慈悲。
三天之后，他这位涅槃境强者当然是天高任鸟飞，而且他还有着许多大事要做的，怎么可能守着一个小娃娃十年？
可是，秦风却对这位强者的怜悯不屑一顾，或许在他眼中，也从未把老者当做多么了不起的强者。“三天？三天都不够你这老东西喘口气的，我刚才说了十年，就是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哼，一天都不能少？”老者怒哼了一声，脸上开始浮现怒意。
这十三年来他虽被囚在此处，但是，即便是常来此处看望他的那位，在王城中有着不小地位的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甚至对他多次讨好，想尽办法的求着他，想让他指点几句修行方面的事宜。
可这秦风倒好，一张口就是老家伙、老东西的叫着，丝毫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还妄想就他当十年的护卫，这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真当他涅槃境的修为是好欺负的？
“太过贪心的人，是活不长的。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敢杀你？”老者的音调徒然提高了几分，他的声音夹杂着涅槃境强者的无敌气势，宛如惊雷般在大殿内回响。
上官玉儿只觉得耳膜生疼，脸色浮现煞白，全身灵力都受这声音影响剧烈翻滚起来。
秦风的表现更加的不堪，只受这一句话的压迫，竟然蹬蹬蹬的连连后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势，顿时又严重了几分。
大殿内静谧了一瞬，显得有些压抑，老者仅仅是一句厉喝，便能伤人，其修为之可怕，竟是恐怖如斯！
“和我谈条件，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我要取你们的性命，易如反掌，这只是给你们的一个小小警告。”老者冰冷飞目光扫过秦风与上官玉儿，其中的威慑之意，不言而喻。“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们乖乖的去破阵，我便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现在便是死路一条。”
“要不然我们暂且答应他算了，保住性命要紧。”上官玉儿有些紧张的劝道。
秦风擦去了嘴角血迹，随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那白发老者的目光已有了怒意。谈条件而已，谈不拢也用不着出手伤人吧？而且还出言威胁？涅槃境强者就很了不起？
白发老者能清楚察觉到秦风目光中的怒意，但，他毫不在意，一个淬体境界的武者，再怎么愤怒又能如何？还能翻天不成？现在，还不是已经开始服软了，有些人，总是这般的不识抬举。
随后，白发老者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被囚在此处，根本无法离开，如果秦风与上官玉儿，只是表面上答应，离开大殿之后，又不帮他破阵怎么办？他那冷漠的目光，时而看向上官玉儿，时而看向秦风，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诡诈笑容，心中又想到了一个好的注意。
从墙壁贯穿而出的黑暗锁链微动了动，白发老者手臂一扬，一道血色光芒突兀向着秦风与上官玉儿激射而来。
老者的毫无征兆的出手，甚是突兀，以至于让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上官玉儿的修为要强于秦风，反应也是极快，在那道血红光芒出现的瞬间，她立刻一掌将秦风推开，手中长剑全力向那血光斩去。
只是，上官玉儿哪里知道，白发老者的这一招，本就是针对她的。
“封！”白发老者口吐一字，那血色光芒顿时强盛了数倍，将上官玉儿整个人完全笼罩在内。
上官玉花荣失色，用尽全力想从那血红光芒中挣脱，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竟也无法奈何那血色光芒一丝一毫，整个人如木桩一般被定在原地。
“我如果没有猜错，这女子应是你的心仪之人吧，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但是，现在我要把她暂时封印在大殿之中，如果你不想让她香消玉殒的话，就乖乖的快去破阵吧！”白发老者沉声说道。
谁能想到，先前还有些礼貌淡然，甚至是温顺的老者，转眼过后竟是做出这种让人不耻，甚至有些卑鄙的事情。
但老者丝毫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过错。先礼后兵，有些事要么不做，若是做，就做的利落干脆，绝不留情。
两百年的风霜早已让他明白了一个看似浅薄却又极不简单的道理。对待敌人，任何有用的手段都是值得使用的，而且一定要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