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通融
“这是真的假的？”事情太过离谱，令阿虎难以置信，“尹沁竹……她真的是巫术变出来的，那少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个死老虎，人家少爷和间细妹妹这回可被你害惨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在骗你，你有没有良心？”
黑风狠狠地瞪了阿虎一眼。
“我怎么就知道那块红玉是什么东西，又怎么看得出尹沁竹的身世？”阿虎只觉得自己也委屈要死，辩解道，
“更何况……被骗的人还有我好不好？好歹少爷跟她还算互相喜欢，原来从头到尾被色所迷的，只有我一人。”
说着，他便走到一方石头坐下，垂头丧气起来。
“还有脸说了，当初我跟少爷提醒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黑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过去打了阿虎一记，“你说说，你要怎么弥补少爷他们？”
阿虎一听，一头雾水，他哪儿知道用什么办法？
“我想弥补也没用啊，”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我又不懂什么巫术，想救她也没办法。”
“那你就不知道去找会巫术的人了，是不？”
黑风的话犹如醐醍灌顶，令阿虎明白了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
“我不管你是用骗的，还是哄的，”黑风微红着眼眶，怒道，“反正你得想办法，把那间细妹妹留下来。”
事到如今，阿虎虽也想救，但对于香凝骗他一事，一是仍有几分抵触情绪，二是也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感到现在若是去了，既觉得尴尬，又觉得没面子。
“你……让我想想。”
再三纠结之下，阿虎还是随着黑风来到了香凝她们所在的山洞。
一到洞口，阿虎往里一探，里边的几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也一齐将视线朝他看来。视线对接之下，山洞内的气氛更是有些凝固。
阿虎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既有些生闷气又觉得别扭。
前几日，他分明还把这山洞里的香凝视为未来妻子，将真纪视为将来的岳母，此前去她们杂货铺时，她们也是对自己客气有加，摆一桌子好吃的招待自己。
哪想，这一切不过是场假象。
他偷偷瞥了眼香凝，只见香凝也有些愣神看着他，估计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此地。随即，在两人四目相对下，香凝缓过神来，立刻将视线转向了别处，脸上也似乎有几分愧色。
明知是场骗局后，阿虎也不便再盯着她看，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替少爷留住尹沁竹。
“晚辈阿虎，见过伯……见过国巫大人。”
细思了片刻，阿虎还是用以往见面的方式，给真纪巫师行了一礼，只是在称呼上，他一时还难以更改过来，差点叫成“伯母”。
“是阿虎啊，”
不知是因他们此前认识，还是真纪觉得自己和弟子们曾骗过他，此刻她见阿虎的态度，自是比先前在玄甫面前和气了几分，
“想必，你的这位朋友，应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了吧？”
“嗯，是啊。”阿虎点了点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因此只是尴尬地一笑，自嘲道，“还真是被你们骗过去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阿虎只觉说完这话后，在眼角的余光里，香凝模糊的影子好像朝自己看了一眼。
但阿虎现下也无暇去追究这些，也没空去计较她们此前骗过自己，他只想尽快地将真纪说服下来。
“我听说了你们来京城的目的，也知道了我们府上少夫人的事。”
阿虎向来憨厚，不会绕弯子，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其他，而是想了想，婉转地将心中想表达的说出口，
“其实你们骗了我，倒也不打紧，毕竟大局为重，像您师姐这样的人，留在大唐也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我们家少爷也不是什么坏人，尹小姐也已经是府里的少夫人了，您看能不能让她先留着，若是将来您觉得她对这巫术、世道有什么威胁，或是不利之处，您再毁了她，不可以吗？”
“你的用意我明白，可不管你们说什么，我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尽管真纪巫师不再像在玄甫跟前，那般针锋相对，但她的态度，仍旧坚决，
“你可知道，这种巫术是一种变相的杀人方式吗？”
“杀人？”
阿虎一愣，下一刻却想到尹沁竹就好端端地活在林府，不禁觉得真纪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了，“‘杀人’一词，恐怕是用得重了些罢，再怎么说，她现在不也还活着吗？”
“她身体是还活着，”
真纪向他解释道，
“然而意识却并非之前的意识。试想，若是将黑风的意识，放到你的身体里，让他将你的意识取而代之，让你完全与世隔绝，也感受不到身边发生的一切，这算不算是‘杀’了你呢？”
经真纪这般形容后，阿虎才意识到这一巫术的严重性。
“但是……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他想再次争取一下，“譬如说，让她的两个意识都留下？”
“这是不可能的，这种巫术，我们巫室是决计不能让它存在的。”真纪巫师的态度再次有几分强硬起来，
“更何况，我也没有让她们两个同时保留下来的法子。她的身体，依旧是要还给宿主的。”
话已至此，尽管阿虎不喜欢尹沁竹，但还是想替她再劝真纪几句。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还能劝些什么。
阿虎无奈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黑风，只见黑风脸上也呈现出无奈和失望之色。
看来他们想的都一样：所有方法都用完了，这一次，只有让少爷失望了。
“那阿虎就不打扰国巫和诸位巫师们的休息了，”阿虎再次作了一揖，“阿虎先告辞。”
“告辞。”黑风也行了一礼。
说罢，阿虎便与黑风转身走向洞口，准备离去。
“你等一下——”
正当他要随着黑风离开时，却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阿虎回头一看，只见说话那人正是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