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间细妹妹
“我人又不蠢，做事当然有分寸。”阿虎接着道，“少爷的伪装，和林府的秘密，我一个字都没透漏出去，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林府对我有收养之恩，我也绝对不会背叛林府。
但是——”
表明清白后，阿虎又忍不住辩解道：“香凝她决计不是坏人，她父亲去世得早，娘亲便靠着家中的杂货铺生意照顾她们几个，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
她平时都帮着她娘亲做事，我得闲的时候，自然希望多陪她一会儿。
更何况，若、若论为色所迷的话，就轮不着我了。香凝就一个单纯的猎户之女，哪里就比得上……挑明了的泰王府间细？
听说上次在心君苑，少爷对她是又背又抱的。要说为色所迷的话，少爷掌握的秘密更多，岂不是该比我更加留意些？”
说这句话时，阿虎再豁出去了胆，他也迟疑地偷瞥了玄甫一眼。他早就认定沁竹城府颇深，怀疑她另有阴谋，后又听得心君苑一事，心下对林府更是担忧。
可偏偏少爷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他想进言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方巧黑风提及“为色所迷”几字，阿虎感到是个机会，觉得也该借此提醒少爷要多加防备了。
“说你蠢，你还蠢到天边了！”谁知说完这话，阿虎却遭到黑风的无情嘲笑，
“连我都知道，少爷跟那间细妹妹，不过是当着下人的面，装出他们有多恩爱的样子。更何况心君苑本来就是老夫人让他俩去的，不达到如胶似漆的程度，又怎能哄老夫人开心呢？
没想到话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一个知道内情的，竟然还信了？啧啧，还真是蠢到不可救药了！”
阿虎听完黑风的分析后，觉得合情合理，这才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看走了眼。
但他对自己的观点仍抱一丝执念，继而质疑道：“也、也不一定啊，他们成天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再加上那个尹沁竹，相貌又不错，谁能保证少爷……不动点心思……”
不想，黑风听后，竟又是忍不住的“哈哈”一笑。
“少爷常年混迹青楼，什么漂亮女子没有见过？更何况少爷精明如此，又岂有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为之心动之理？
蠢老虎，你这脑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黑风的话的确在理，阿虎有些噎住了，不知从何而答。
看来，是自己看走眼，判断错了。只要少爷没被间细所惑就好。即便被嘲笑，想到这点时，阿虎还是放下心来。
不过，对于香凝的为人，他是敢确信，自己没有看走眼的。
“少爷，”大局为重，阿虎也暂时不再生气，只是向玄甫禀明此事，“香凝是我在调查坠儿溺亡一事时，偶然在街上认识的，而且还是我主动跟她们搭上话的。
后来又见过几次，互生爱慕之意，我这才趁着空闲的时候，去找她聊会儿天，陪她逛市集。
不过您大可放心，我和她聊天时，绝对没将府内不该说的事，透露出去半字。
至于我没坦白……只是觉得此事只关系到我个人，更何况儿女私情……我们相处时日尚浅，如果中途有变故，也担心惹人笑话。这才没说。
但是香凝确实是个单纯的姑娘，没有半点心机。还请少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不要迁怒于她，说些对她们家人不好的话。”
“就只是如此？”
半晌，原本坐在椅上一言不发的玄甫，这才面色稍解，开口询问。
“以上所说全部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
“那好，”玄甫和颜一笑，赔罪道，“算是我错怪你了。其实，你要与姑娘或者其他朋友有来往，也不碍事。只是现在情势特殊，我希望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跟我说一声，不要有任何顾虑，免得闹出今日的这种误会。”
话到这份上，就算刚才再有气，阿虎也不由消了。此事发展到今天，也确实怪自己没有事先跟少爷沟通好。
“阿虎知错，”他认真地道歉，“以后万事定然会通报少爷一声。”
“那好，只要你们言语中，不要泄露林府的秘密就行了。”玄甫满意地点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交给黑风办。”
阿虎舒了口气，看来林府对他还是信任的，心下不由坦然道：“是，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阿虎便退出书房，临走时，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玄甫在房内，听到阿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冷笑一声，对黑风道：“调查坠儿溺亡时认识的？这时间也未免太巧了点儿。黑风，你继续帮我盯着那三个女人，再派两个人去仔细调查她们的身份，是否作假？”
“是。”黑风也没再嬉皮笑脸，认真地应到，“不过少爷……”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何事？”
“小的是想问，”黑风打探地问道，“这蠢老虎，应该还不知道我的来历、身份吧？”
“他脑子都这么钝了，”玄甫右手拖着太阳穴，叹了一声，“要是再让他知道这些的话，就是我有毛病了。
你放心吧，阿虎只知道我装作纨绔子弟一事，连我假装的动机是什么，他也从不知情。他脑子虽不灵光，但对隐瞒这点小事还不成问题。”
黑风长舒了口气，有掩唇嘲笑道：“我就说呢，少爷怎么可能会让他清楚这等事？
既然他什么都不知情，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死老虎为色所迷的样子，还真是冥顽不灵。少爷……您怎么了？”
大概是看玄甫按了按太阳穴，黑风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玄甫摆了摆手，“只是想起阿虎的脑子，有点头疼而已。等你把这些事情办妥，就来找我汇报。”
“是。”
等他处理好书房的事，回到卧房前，却见房内还点着橙黄的弱光，映在门上。
她还没睡？
玄甫心下一奇，推开房门，只见她没有在贵妃椅上，而是站在桌前，手里拿着块桂花糕，正要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