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老者所说的事情实在太过模糊，所有人类，即使是内域的普通人也知道人类正在和外域的晶兽战斗着，这场战争持续了数百年而人类越战越勇，生存范围逐渐扩大······怎么说都和‘战败’无关吧。
天空遗迹倒是可以理解，无非是几百年前的产物，那个时代的科技造出这种浮空城市未必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想要将其运转几百年到现在而且莱因斯还没有听说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你果然完全不知道呢，此时的你依旧被自己和仇恨束缚着吧？不过没关系，虽然你还没有到达接过大旗的境界，但是提前将某些事情告诉你也是没问题的。”老者敲了敲手中的拐杖，看向地下那绿色的荒原。
“这座天之时钟是十五年前从遗迹里挖出来的，当时的我······也就是神塔分塔的一位塔主，在一次偶然中遇到了几个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只有几岁，但是智慧却不逊色于常人。因此我故意躲藏在他们身边，准备偷听他们的事情。”老者呵呵笑道，偷听小孩子的谈话，可见当时的他确实很无聊。
“他们讲述了天空遗迹的位置，并且连里面的陷阱和机关密道全部都说了出来，包括启动方式。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当时有多么惊讶，于是出现询问他们的消息从何而来，他们随即把一份经历送到了我的手里。”
“那份经历是我的‘前世’，不，如果有更详尽的说法的话，那是我在未来做过的事情，直至我的死亡。尽管之后的事情已经无法确认我是否会那样做，但是那之前的事情却是一样不漏的传送到我的记忆里，因此我知道了人类所面临的灾难，也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没错，就是那几位神子，包括陈铭纪信左司卡姆辛四人，他们四个在未来的战争面前都是主战派。而我在得知了未来的信息之后也愿意提前帮助他们，虽然几个小孩子命令一名塔主有些奇怪，但当时他们的命令我是认真的去做了。”
“第一件事就是运转这座天空遗迹，它能够飞行在几千米的高空上，而且可以容纳数千人生活。在地下区域还能让更多人进入冬眠，是最安全的城市。
他们打算把这座天空遗迹派往外域，因为这里的武器······最先进的机甲武装拥有着和晶兽对抗的能力而且火力凶猛，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操作，我们一度以为猎人的时代将因此终结。但事实证明，先人的智慧远超我等，即使是全力研究，我们也不可能在灾难面前生产出哪怕一具机甲。”
“因此，维持这座城市的运转已经是我们的极限，这座城市唯一的作用就是，提前成立‘拉斯塔亚’。”
“拉斯塔亚？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莱因斯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但此时却想不起来。
也许是时间太久，他记不住了。
“既然黑白先生没有获得未来的记忆，那么我只能将一部分有关拉斯塔亚的消息告诉你。”
“请说。”
“拉斯塔亚实际上是未来的你为了战胜灾难而成立的组织，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就是你，在未来，拉斯塔亚拯救了不少人，无论是内域还是外域，拉斯塔亚对于人类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救人吗？还是这么大幅度的救人？不太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啊。
“具体情况等左司将你的记忆交给你就清楚了。而现在，这座城市，这座天之时钟上的组织名称依旧是拉斯塔亚，只不过这次的拉斯塔亚无论是目的还是过程都和未来不同。老夫我接手并创立了拉斯塔亚，为的是人类在未来有一线生机。”
“也就是说，你不是主战派，这里是人类战败之后的唯一的居所也是指这个吧。如果所有人都失败了，这座城市就会承载着少数人类生存下去······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目前的我，还不具备表态的实力吧？”
六阶的他距离能够表态的实力差的还是有点多，因为黑白双生的封印让他不想突破阶位，每一次都是压制到极限之后才会突破，但即便如此，黑白双生也有了破裂的倾向。
“确实，相较于其他神子，目前你的阶位并不是太高，但正因如此我才会提前将你接到这座天之时钟。如果当你恢复记忆的话，前世和左司一起行动的你毫无疑问也会成为主战派，这对于我，或者说如今的拉斯塔亚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
“想要我做什么？”
“不，你本身的存在就是威慑。事实上，我将天之时钟再次运转起来的时候就有了在他们眼里相对‘保守’的想法。他们的本意是让我提前创立拉斯塔亚，前往外域将外域优秀的猎人都吸收到拉斯塔亚里，这也是未来你的做法。”
“我确实有想过和未来的你一样，把那些优秀的猎人吸纳进天之时钟，但是，即便拥有了再多的猎人，面对那种堪称天灾一样的怪物，依旧没有任何作用。拉斯塔亚，不，这座天之时钟本身就不是为战斗而生的。因此我提出将一部分人类迁移到天之时钟上，用以天灾降临前给人类留下最后一丝火种。他们都是主战派，虽然认为我这样做没错，但是天之时钟并不属于我，因此没有决定天之时钟的最终归属。但我还是趁当初他们还弱小，强行吸收了不少人进入天之时钟。”
“对此他们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告诉我在之后他们不会为拉斯塔亚提供庇护，而神塔对于这座能飞行的城市非常感兴趣。作为一位塔主，我很清楚他们的手段，一旦把天之时钟交给神塔，那么灾难到来前登上这里的就是那些神塔的‘精英’。”
“我并不是说那些精英没有登上这里的资格，而是末日到来时临战脱逃抛弃平民的人没有资格登上来。好在我有着不少属下，稳住了这里的情况，但也不得不把这座天之时钟开到外域，提前招收拉斯塔亚的成员。”
“但即便如此，没有任何神子坐镇的天之时钟就像是缺乏武器的军队，我们至少要争取到一位神子加入天之时钟，否则的话，无论是神塔还是未来的灾难，都有可能覆灭这座城市。”
“所以就挑中了我？拉斯塔亚未来的首领，而且你知道未来的事情，应该对我的能力很清楚。我本人倒是无所谓主战还是保守，但我目前并不想把自己拘束在这座天之时钟上。而且老伯，你是塔主的话，应该是九阶的猎人吧？如果这座天之时钟真的如你所愿，成为了人类唯一的方舟，那么你会上来吗？临战脱逃的人没资格上来，这可是你说的。”莱因斯看着旁边的老者，提出疑问。
“不，我并不会登上这座方舟，在逃亡开始之前，我会和我的部下一起战死，在这座方舟上生存下去的，是你和你的拉斯塔亚。”
“新世界的王？你是打算这样诱惑我吗？”
“不，那是你的想法。”
“······”
“那么，这座天之时钟现在要做什么？整天在天空上游荡，然后等待未来的灾难到来吗？还有那所谓的天灾到底是什么？连巅峰级的神子也无法对抗吗？”
“不可能，神子的力量和它之间有着天差地别一样的差距。在我的记忆里，三位神子宣告自身真名都仅仅只是挡住了对方不到半个小时，而那三位神子都已经是九阶。”
真名宣告，神子专属的九阶能力，大意就是把自己的领域增强，强化自身能力，部分真名还能获得新的规则能力，但之后神子就将死亡，没有挽回的方式。
“对方是单体？”
“不知道，我当时在另一个方向防守，结果你应该明白。那种堪称为‘神’的伟力，不是被我们人类所谓的‘神子’能撼动的，就算是再强大的神子，也不可能击败它。”
“当时我死了吗？”
“不，当时还活着的神子应该还有两位，就是你和左司，但你们显然也没有战胜那个怪物，否则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确实，如果他们战胜了那道天灾，就不必从现在开始再来一次了。除非是有人想要挽回一部分损失，因此再度重来，但无论如何，他们战胜的几率都非常的小。
“这是预知了未来？”
“是的，不过现在那个未来和我们的现在已经发生了扭曲，无法对应。这种扭曲从未来探知使用的时候就出现了，那个世界没有黑色黎明，也没有裁决之剑，而现在却有这两个声势直逼神塔的势力·····作为一位曾经的塔主，我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神塔已经被多年的安逸腐蚀了根基。近百年来，除了卡姆辛带出去的那些骑士经历过与晶兽的战争以外，就只有少数被派往外域看管猎人的守卫见过晶兽。呵，一群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人类的最后一面墙壁？”
“所以只能借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子还是未知的？”莱因斯抬起腿，虚踏在城市的边缘外。
“但已经有跌落一次的经验了，难道还要再跌落一次？如果真的面临那种灾难，相必你就明白了，不过，等你的记忆被左司唤醒之后，你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沉浸与‘拯救’的快感之中吧。然而，你们有绝大多数的可能无法拯救任何人。”
“那么像你一样，只拯救少数的人就沾沾自喜为人类留下血脉了吗？”莱因斯转身看向老者：“其他神子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并不排斥你的行为，我的想法目前不需要说，等我拿到我的记忆之后才有资格表达立场·····不过我并不看重我的生命，苟活下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如果想要一名神子为天之时钟保驾护航的话，不如选择其他人更好一点。”
“哈哈，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老者笑了起来：“不过我本来就没有抱有直接让你信服的打算，毕竟每一位神子都有着充足的傲气，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末日到来之时，对于那些民众来说，拉斯塔亚就是他们的希望。”
“这座天之时钟能救多少人？一座飞在天上的城市，大概也就几万人最多了吧，其中大多数还要处于冬眠状态，能进行生活的人类只有几千人·····几千名人类······真的能算是生存下去了吗？”
“总比其他神子所坚持的虚无缥缈的胜利要好，我问过他们，即使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进行，没有遇到任何阻挠的情况下······比如他们分化了神塔的力量，整合了猎人和守卫的军队，再加上有天之时钟帮助把外域的优秀猎人吸纳过来······而且还有感染者，神塔进行的感染者实验也有了初步的成效，如果不和普通军队混在一起的话，他们已经制造出堪比普通晶兽的感染者军队。所有人都在准备，但左司告诉我，即使是这样，胜率也不过是百分之十不到。”
“有点低了啊，另外，他们之前想要天之时钟做什么？”
“他们之前想让天之时钟成为连接内域和外域的枢纽，成为战场的运输机，天之时钟一次可以运送数千名战士，可以大大提高军队的机动能力。但事实上面对天灾，机动性反而并不重要，因为我们的力量处于弱势。所以我才会提出把天之时钟转变为‘方舟’，如果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再让其他人上来就太晚了。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天之时钟就无法完成神子期望的效果，这才是我和他们的矛盾。”
“其实他们也知道，天之时钟最重要的不是机动能力，而是它作为方舟的能力。这本来就是先人留下的救世飞船，如果用于战争，只会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