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基业之始

  占领会稽,越王陈勾自缢之后,吴广对于重生之后诸多心结似是看淡了许多,前世之事当如过眼云烟,可忆而不可追也。今世之事还需吴广时刻警醒,为君者当以臣民之安乐为首任,争雄于世当步步为营,越王陈勾虽败,然观其一生亦有可取之处,一如前世治国处世,执着于一己之欲,而罔顾天下臣民之所求,背天道而行,终遭天道反噬。君者若心存天下臣民则上下通达,无往而不利。
  吴广在伍嘉跟随下漫步于越宫之中,待入得越宫深处,吴广眼见竟有一座简陋木屋,在周围巍峨宫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吴广当即进入木屋之中,只见其中有一张以柴木推集而成的木塌,横梁之上又悬挂了一个蛇胆,垂于木塌之上.眼见此景,吴广心间不禁浮现陈勾身影,此地乃在越宫深处,此屋若不是陈勾所造还有何人。身在木屋之中,吴广又是忆起陈勾自缢之前的话语,不想陈勾竟对自己竟苛责至此,吴广心中对于陈勾顿时生出倾佩之感。
  伍嘉见吴广立于木屋之中久久未语,继而言道“不想越宫之中还有此木屋,嘉之后便命人拆除此地”
  吴广闻得伍嘉之言,这才回神,言道“嘉此地切不可破坏,此地广心中颇为喜爱”
  伍嘉闻言,又是环视了四周一番,只见屋内端是简陋,怕是还不如寻常百姓之家,不知吴广怎会生出喜爱之情,然又见吴广模样不似说笑,伍嘉这才正色道“嘉记下了。”言罢见吴广未有所动,伍嘉又言道“公子,斥候已是离去多日,想来我王已是知晓我等占领会稽之事,只怕我王使者不日就将抵达会稽城中,不知我王会如何赏赐我等”
  吴广闻言知晓伍嘉是在提醒自己,此时尚有诸多事宜等待自己处理,吴广又是想起会稽城中百姓已是交由孙天陪同范蠡前去慰问,不知现下如何。
  一念至此,吴广遂言道“广已是身居公爵之位,想来我王只会赏赐些钱财之物,倒是嘉此刻还未有爵位在身,想来此次定会被我王授予爵位,只是不知安抚会稽百姓之事此刻进况如何”说着,吴广随即示意伍嘉跟随自己前去长信殿查探。
  待吴广与伍嘉入得长信殿内,只见孙天与范蠡已在殿内等候。
  吴广径直走上大殿之上,安坐于历代越王之位,看向孙天,范蠡道“不知现下会稽百姓如何了”
  范蠡见吴广坐于越王之位,心中闪过悲伤之色,亦知会稽已尽在吴广掌控之中,心下一叹,并未作答言。
  孙天眼见范蠡如此,继而出言作答道“公子,末将与上大夫于城中数日,不想会稽百姓俱是闭门不出”
  吴广闻言,心下一叹知晓越人刚烈,见范蠡此刻似不欲出言,正要询问孙天详情,不想姑苏使者却是带着吴王令谕进入了长信殿中。
  只见使者入得殿内即刻拿出吴王令谕,对着吴广拱手一礼道“见过尚公,下臣乃是为传我王令谕而来,还请尚公下殿听谕”
  吴广闻得使者之言,遂道“该是如此”,言罢只见吴广起身下得殿下站于众人之前。
  使者见吴广下得殿来,手持吴王谕令行至殿上,吴广等人见状皆是作俯身拱手状,不想范蠡竟是未有所动还是端立在侧。
  使者见状正要出言呵斥,不想吴广出言道“我等听谕即可”
  使者闻得吴广之言,又是看了范蠡一眼,看其装束亦并非吴国之臣,遂打开令谕,宣读道“寡人闻得我吴军占领越国都城会稽,寡人心中甚慰,尚公吴广统兵有方,当记首功,虎狼骑统领孙天率虎狼骑解越军之围,功勋卓著,尚公少郎伍嘉率骁龙卫跟随尚公破除越军阵法,忠诚可嘉,寡人与我吴国朝臣商议之下,决议加封吴广尚君之位,以越宫为府,予以开府之权,可自行封赏属官,以越国故地及吴郡之地为属地,以孙前所领十万精锐为属军。册封孙天为战候,率虎狼骑助尚君尽收越地,册封伍嘉为信伯,总管尚君府事宜”
  吴广等人闻得吴王令谕,皆是领谕谢恩,三人俱是心中巨震,不想吴王竟册封君位,孙天,伍嘉随即一脸振奋的看向吴广。
  吴广闻得令谕,沉思片刻,心下已是明白父王之意,暗道如此也好,这越国之地便是自己今后争雄之基。
  使者见三人已是领谕,随即行至殿下,向着吴广又是一礼道“恭喜尚君”
  吴广闻言,遂言道“有劳使者,嘉且领使者下去休憩”吴广又是吩咐伍嘉道
  使者闻言,道“有劳信伯”接着又转身望向孙天道“上将军亦有交代,要下臣转达战候知晓”
  吴广见状,随即示意孙天跟随伍嘉与使者一同离去。
  待三人离去,长信殿中只余吴广与范蠡两人。吴广于殿上安坐之后,即刻出言道“不知上大夫闻得我王令谕,以为如何”
  范蠡闻道吴广之言,心下一叹,知晓吴广是在问自己如何看待吴广封君之事,只见范蠡拱手一礼道“外臣当要恭贺公子,以这般年岁便得封君位。”
  吴广见范蠡以外臣自居,知晓其并未接受越国覆灭之事实,想要范蠡臣服还要细细思量,所言亦多是恭维之语,吴广心下淡笑一声,继而又沉言道“广以为与上大夫颇有相惜之情,大夫何出此言,广自知会稽臣民只是迫于我吴军威严,眼下之局还请上大夫教我”吴广见范蠡不愿提及越国之事,便直言道
  范蠡见吴广直言不违,想起越王离去之言,思索片刻,正言道“公子亦知,外臣现下还停留在会稽城中,不过是遵从先王遗嘱,为我越国百姓生存计,公子何苦为难外臣”
  “上大夫所言不假,只是广此番伐越,为的便是尽收越地,而今广已身处越宫之中,越王亦已故去,若不能得越国上下臣服,广又该当如何,上大夫又如何置身事外”吴广对着范蠡缓缓而言。
  若要占领一国之地,无外乎战事侵占,或是敌国放弃抵抗。越国经多年来安养生息,百姓已是颇为富足,余杭之地尚有越军二十万守备.若吴广不能得到越国属地上表臣服,范蠡知晓吴军必再行战事,越王既已故去,范蠡亦无执掌越国社稷之意,越国再作抵抗只是徒增百姓哀嚎罢了,范蠡自是能分辨利弊,再观吴广此人大有胸怀天下之志,并非残暴之君,想到此处范蠡心中已有决断。
  “外臣知晓公子之意,外臣自会与太宰再作商议以全公子之愿”范蠡再次拱手道
  “上大夫大义,广心下亦是惋惜越王之事,然大争之世,容不得广有丝毫懈怠”吴广见范蠡模样,知晓范蠡终是心怀越国百姓,当下起身朝范蠡一礼。
  范蠡见吴广模样亦不再多言便告退离宫,只是范蠡离去的背影更多了几分悲凉之感。
  吴广望着范蠡离去,心中不禁生出必要君临天下,方才不负今日之局。
  范蠡回到府中,便唤下人去请文种前来,说来吴军自入会稽以来,并未限制越国大臣出行,对于会稽百姓更无苛责之事,这也让部分越人对吴广生出感激之情。
  然范蠡,文种等越国重臣之行踪,自是在吴广监察之下,得知范蠡邀请文种过府商议,吴广心下了然。遂欲要唤人传伍嘉前来,不想伍嘉已是步入大殿之中,只见伍嘉此刻神情暧昧,吴广暗自生奇道“汝这般模样是为何事”
  伍嘉闻言嬉笑道“公子可知与吴王令谕一道而来,却还有一人”
  “何人”吴广见伍嘉模样,心下不禁生出期盼之色,莫不是……
  “正是那越女西施,此番公子大功于国,王上已是将此女放还,方才使者亦是将祖父之意传达,祖父之意这越女之事,今后当由公子自行处置”伍嘉知晓吴广对于西施之意,故而不再藏言道
  果见吴广听闻西施到来,老师更是不再阻扰,顿生狂喜之色,然吴广沉思之后,又是眉头紧缩,叹言道“西施已被父王纳入后宫,只怕此事会惹人诟病”
  “公子多虑了,这世上已再无南离夫人,前日王后已是传出南离夫人自入吴宫以后便身体不佳,如今已是在宫中逝去”伍嘉遂言道
  吴广听闻伍嘉此言,这才又喜上眉梢“如此,广当要感激母后成全之恩”吴广断定此事必是母后主意,不禁想起幼时母后多番慈爱,而今却不能常伴母后身侧,此间事了必要在姑苏多停留几日,以全孝道。
  “奴家拜见尚君”不知何时西施已是步入殿中,向着吴广俯身道,只见佳人此刻神情颇为激动,想来心中再无郁结之意。
  吴广已知佳人此刻乃是自由之身,两人之间亦再无母子之名,只要伸出双臂便能将其拥入怀中,前世未好好珍惜之人,今世若能得佳人心属,必要加倍珍惜才是。
  吴广随即起身上前将西施扶起,伍嘉见状当即屏退左右,自己亦是退出大殿而去。
  吴广终是可以端详佳人,只见西施似是清瘦了许多,心下顿生怜惜之色,正要出言慰问,却见西施神情似有闪躲之意,吴广这才想起双手此刻正与西施相握,遂言道“广唐突姑娘了”
  西施这才抬头向吴广望去,神情羞涩道“君上待奴家之心,奴家自知无以为报,身处吴宫之中,亦唯有君上牵挂奴家,只盼君上莫再以姑娘相称”言罢,西施又是怯怯的低下头去。
  吴广听闻西施之言哪还不知西施心中已是接纳了自己,当下心中一荡,再无顾忌,将西施拥入怀中。
  西施更是大羞,想要挣脱开去,却牢牢的被吴广双手抱住,多年来吴宫冰冷的生活让西施忘却了自己,过往情意亦是磨灭,已不敢奢望更多,此时被吴广拥入怀中,感受着吴广深深的爱意似是让自己封尘的内心又起了波澜。又感受到吴广的阳刚之气,西施心头微热,便不再挣扎,静静的躺在吴广怀中。
  许久,西施这才回过神来,不想吴广之环抱竟是这般让人沉迷.然西施心中又闪过一道儒雅身影,神情随即一怔低语道“得君上垂怜乃是奴家的福份,只是奴家想请君上恩准施儿出府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