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误 3
“这位大人,”李乐之忙作揖赔笑道,“误会,误会啊,这个人是我们不小心捡到的,我们是被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啊!”
那人冷笑道:“究竟是否冤枉,我们可不管,我们只负责把人带到,其余的,到了牢里再和大人说吧!”说着,便摆出一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姿态。
见来人剑拔弩张,羽清下意识地想要摸剑,却被玄懿赶忙拉住了。
晔璠还想再挣扎一下,大喊道:“等一下!谁说我们杀人了?这个人分明还没有死!”不过虽这样喊着,她却是心虚得很,这人究竟是死是活,她现在也未尝可知,只不过能拖一时是一时,就算半死不活,也比直接被对面这群人当做尸体拖走甚至扔掉强。
那些人显然没料到还有这出,为首那人愣了一下道:“休要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拖延时间!我警告你们,再不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那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被他这么一吼,晔璠心虚地缩了缩头,心下一急,又恨恨地拍了手下那人一巴掌。
哪知她这一拍,那人竟吃痛一声,随后悠悠转醒:“……这么多人?……哎?郑大哥……”
没想到他会醒来,一时间,屋里屋外一片哗然,晔璠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拍手道:“我就说他没死吧!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医术真是炉火纯青让人刮目相看啊!”
郑护卫看着欣喜若狂洋洋自得的晔璠,又看了看据他所知已经死透但此刻确实活蹦乱跳的以观,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大人明明说了……”
涟问道:“说什么?”
被她一问,郑护卫才意识到自己震惊之余失言了,忙改口怒道:“没有!……就算他没有死,你们伤人藏匿也是有罪,而且若非我们及时赶到,谁清楚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玄懿顿时忍不住了,握紧拳头道:“想抓人就直说!还找什么借口呢!”
“你说的没错!”郑护卫手中的剑出鞘三分,“老子就是要抓你们!不管发生什么,今天你们都必须跟我走!”言罢,他转头看向宫慕哲,语气颇为惋惜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和你废话了,你不念大人知遇之恩,和这些人掺和到一起,是你的事,但我还是会念及往日的情分,只要你亲自动手,把他们带到玉龙府大牢里,到时候追究起来,我也会为你说情的,大人一向赏罚分明,只要你识时务,定能放你一马。”
宫慕哲纹丝不动,淡淡道:“不必,多谢。”
郑护卫刚要发作,羽清突然开口道:“不必费心,我们自行前往。”
郑护卫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众人,冷笑着收回剑,道:“劝你们老实一点,不要想什么歪点子,不然,我可就难保不做出侵犯之举了。”
闻言,玄懿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起来:就你们这一群虾兵蟹将,予一把毒马上就能把你们全放倒!若不是还要去找莫庭深那老油条查案子,谁会容你们放肆到现在!
宫慕哲叹了口气,把发呆的晔璠从地上拉起来,道:“走吧,别怕。”
晔璠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李乐之见众人都要离开,忙把还躺在地上的以观扶起来,一边跟着走一边小声道:“兄弟啊,我们救了你一命,现在我们有难,你可不能忘了报恩啊。”
以观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你们给我下的毒,再者说……就算我想帮你们,我也帮不了啊。”
听他这么说,李乐之心中一喜,大赞这位“新盟友”的热心善良天真无私,便接着耳语道:“你信我们!我们答应你一起帮莫大人的!就方才你那故事,还没讲完吧?等我们被抓起来,你好歹也得找个借口见着我们,再给它讲完,我们才能想办法帮你啊。”
“好的,”以观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正欲再言,却突然被郑护卫一把拽走:“你这小子,拉着以观嘀咕什么呢?!我不是说了不许动歪点子吗!”
李乐之在心里暗骂一句,双手枕在脑后扬扬道:“我说,劝他说真话,不要诋毁我们,不然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我们玉龙府的弟兄,也是你能威胁的?!”郑护卫大怒,说着便一脚踢上来,李乐之眼疾手快地躲过,又夸张道:“我说这位大人,我们好歹也是莫大人指名道姓要的犯人,你这么不小心,万一我有个大碍,就不怕耽误你们莫大人的事啊。”
闻言,郑护卫怒气更胜,但想到他所言确实有理,便只得强压下怒火,抚着以观走到了旁边。李乐之见状,也不好阻拦,只得频频向以观使眼色,其表情之可怜巴巴,倒令以观心头产生一股自责之感。
……
晔璠用袖子擦了擦湿冷的石凳,长吁短叹地坐了上去,悲道:“牢里没有花糕员外,没有馄饨,没有烧鸡,没有乳酿鱼,没有……”
“那个,”李乐之忍不住打断,捂住肚子道,“能不能别说这些?”
“想这些东西起码还开心一点,”晔璠道,“如果我不说这些,你们就只会想到那些复杂又烦人的事情,比如大家的伤还未愈,在这种阴冷的地方更难恢复……”
宫慕哲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阿璠,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的。”
“可咱们现在受制于人啊,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也没有来过人,我都怀疑那莫庭深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关到饿死,然后就结案了啊。”
玄懿调侃道:“说不定哦。”
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几人顿时都不再言语,屏住呼吸,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直到以观出现在牢房外。
“嘿!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
玄懿的心中顿时涌上浓浓的感激之情:“多谢啊,你的牙怎么样了?”
“只掉了几颗门牙,倒不耽误吃饭,”即使被这么问,以观也没有思索为何自己醒来后少了几颗牙这个问题,反而咧开嘴展示给众人看,“我过两天就去郭大夫那里,看看能不能补上——啊对了,我接着给你们讲啊,正事耽误不得。”
众人都沉浸在他那缺少了门牙的笑容里,忘记了言语。
但他理所当然地把沉默当成了默认,清了清嗓子,又开口了。
“莫大人对夫人说:‘诚儿已经许多年没有回来了,他若能下山,日后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为何非要让他待在灵山呢?更何况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怎么了?!我看你关心他的未来是假,不喜欢他的师父是真吧!那又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对!我就是厌恶他的师父!难道不应该吗!那你说,你硬要把诚儿送上灵山,还非要他师从那人门下,难道不是别有心思?!’
“‘是啊!我就是喜欢他、放不下他,怎么了?!当时非要娶我的人是你!说不要任何回报只想对我好的人也是你!怎么?现在我用自己的儿子给自己一个念想,你不满意了吗?那就休了我啊!’”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