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 大腿要抱好
陈焕生怕他说出什么:既然你不教赌石那就算了的混话,赶忙跟梧茗介绍:
“陈老可是国内顶尖的雕刻家,在我们这儿他要说自己第二没人敢往第一上面坐。”
陈愚心想还是陈家小子识货,嗯嗯,我们姓陈的就是不一样。
然后顺便朝着梧茗挺直了胸膛。
“再说了陈老赌石的本事可也是能说道说道的。”陈焕说着看了看丰易柜台上的乌鸡种“虽说有时候运气不怎么好,但是实力总是有吧!”
陈愚挺着的胸膛又瘪了下去。
“要不是因为他给自个儿定下什么只切一刀的破规矩,这块翡翠今天就是陈老的了。”
陈愚想想陈焕说的真有道理,复又信心十足的看向梧茗。
而梧茗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说到底这老先生是自己作的慌,要不这块翡翠还真不会是他的。
陈愚见陈焕的话好像起了点效果,赶紧趁热打铁:“一块玉他自己的质量固然重要,但是如果不经打磨,一般人拿着玉原石也没什么用是不是,所以雕刻家的技术也很重要的。”
“特别是我们这种还会自己赌石的雕刻家,开始没名气的时候不愁没有料子练手,有名气了以后赚钱可多啦~”
陈愚想了想又道:“不要学费!”
梧茗心想:总算说道重点了,我就缺这个。
再说梧茗只是需要一个自己赌石水品突然进步的借口,只要拜了师,抱好了粗壮的大腿,一切都好说,大不了就说自己天赋异凛运气好的爆表,再加上师父又是位泰斗。
想不进步都难。
Nice。
而且就算再不济,自己这双眼睛也不是白长的,好歹赌石这种十赌九输的事情他做起来风险还是很小的,嗯,可以说是没有风险,除非他自己不要翡翠。否则只要他想,他买的块块都不会亏本。
计划通。
梧茗想好了对着陈愚弯了弯唇角,甜甜的叫了声:“师父好。”
“诶!”陈愚毫不含糊的应下,心里乐滋滋的。
他身体上有些缺陷,因为这缺陷,他和妻子一直都没有孩子。
他收了那么多弟子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指导和照顾,听着他们一声声发自内心而喊出来的师父,也是满足了他膝下无子的心愿。
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
梧茗想:我也是一位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既然叫了师父,那拜师礼肯定是要送的,就我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说,就是今天解出来的两块翡翠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他还是把一直捧在手上半个巴掌大的玻璃种蓝水绿的翡翠递了上去:“送给您,拜师礼。”
陈愚有点愣,这孩子够耿直的啊。
一送就是刚出手还没焐热的玻璃种,这孩子一看就还是学生,这块玉虽然薄,但是就种水和大小来说少说也值十万,要后期再加工一下那肯定就不止这个价钱。
陈愚乐呵呵的接过了:“别您啊您的听着也不亲近,你怎么称呼你爸的就怎么称呼我吧。”
丰易在旁边看着值肉痛,感觉自己只要碰到这个小家伙就没赚过,接着听到陈愚的话,差点给自己口水噎住:魏梧茗他爸什么人,这魏家小子要是管你叫爸爸,魏清国知道了得气的过来跟你拼命。
他忽然就觉得陈愚老先生有点可怜。
自己亏得也不是那么不快活了。
梧茗听得也脸直抽抽:“师父,你意思是我管你叫爸?”
陈愚被自家徒弟叫惯了糟老头子,老头子等不肖的称呼,原以为这个新收的小徒弟也会这样叫,结果人家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问是不是该叫爸?
他都60多的人了,做一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少年的爹他脸皮再厚也遭不住。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别了吧,你还是叫我师父好了”
梧茗这才松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陈愚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
梧茗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拜的师傅十分的不靠谱:“师父,我叫魏梧茗,是京大本四的学生。”
“哦,京大学生啊,不错不错,读什么专业的啊。”
“文学系的。”
“哎呀,怪不得看上去这么斯文……不是你几岁了就大四?我看着你也就十七岁多点儿。”
……
“师父我20了。”
丰易见两个人就在自己家店里聊开了,接着就听见梧茗说自己20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摸了摸下巴上冒出来的胡渣。
20岁看着和十七岁似得,魏毅25看着和30岁一样,一家人生生养出两个模样。
就不说自己了,这人和妖怪没法比。
但是你就是长得再漂亮你也不能在我这店里聊天
“钱付了,可以走了,小店要打烊了。”
丰易边说着边脱了自己因为解石脏的不行的外套往店内走去,回生身见众人还待在原地挑了挑眉。
“过来,付钱。”
丰易虽然看上去老了点,但是好歹还是个大帅哥,就是能被小姑娘称为大叔的那种类型,他用低沉的嗓音对你说出:过来,付钱这几个字的时候一点没有问你要钱的意思,听那口气,仿佛是他要为你买单一样。
可惜的是梧茗不是小姑娘,感受不到丰易自然而然散发出的荷尔蒙气息,他现在只觉得丰易抠的不行,他把卡递给丰易,刷掉了石料和解石的钱。
陈焕也将他挑的那几块石头结了账:“丰老板,我的这几块还帮我寄到老地方,邮费也给你打过去了,别写我名字啊,谢啦~”
丰易只觉得这陈焕傻得可爱,自己可是个正经的情报贩子,到底谁寄的别人给他点钱他就说了,口风什么的在情报贩子身上是不存在的,他只认钱。
但是陈焕给了他钱,他寄还是要寄的。
再说了给自己家里爷爷寄点东西还要神神秘秘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陈焕他离家出走啊!#
……
陈焕带着梧茗左拐右拐的又出了小店,说来奇怪,这暗巷本是在玉罗桥的中间靠后的地方,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又回到了牌坊的下边。
梧茗发现,出去的路明显和进来的不是一条,陈焕走的相当熟练,显然是经常来这里了。
梧茗有些怀疑,陈焕看上去并不是老老实实工作的那种类型,今天他买的几块石头个头都不小,想必价钱也不便宜。
陈焕哪来的钱买这些石头?
“陈焕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梧茗把抱着那块乌鸡种的翡翠边走边问。
陈焕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他没想到梧茗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就这一愣,两人仿佛被人流冲开了,陈焕只好站在一边等人流过去才好过去。也多亏这股人流,他多了些思考的时间,要怎么说?实话告诉梧茗吗?可是如果说了实话,梧茗会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再也不愿意靠近他了?
陈焕又抬头看了看仅有几步之遥耐心等待他的那个人,他抱着块石头,就只是站在那里,都能引得路人频频看向他,但他专注的只望着自己,年轻的面庞显得稚嫩又干净。
人流散去的时候,路灯突然亮了起来,黄昏的灯光照在魏梧茗的脸上,为他打上了一层神秘柔和的光,引人探寻。
那一瞬间,心里有个声音说:没关系,告诉他,大不了自己又变成孤身一人。
他那么干净,会不喜欢肮脏的自己吧……
陈焕迈着长腿两三步就跨过刚刚满是人流的街道,与梧茗并行。
“我是个拍卖行的老板。”他听见自己平静的说
“我卖杀手的铭牌。”
“拿到铭牌的人就能让这个杀手为你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我只是中间人,不赚多少钱。”
陈焕说的时候都不敢看梧茗的眼睛,生怕看到他厌恶的表情。
“唉……”梧茗叹了口气,这口气格外长,仿佛要把胸中的不解全都吐出来。
“你们怎么都喜欢做赌命的活?”
陈焕难以置信的偏头,就看见梧茗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眼神清澈,没有预料之中的厌恶。
“你哪来的钱开店?”梧茗看着愣神的陈焕感觉有些好笑,要说肮脏,没有人比他更加肮脏,他还是大庭叶藏的时候为了钱杀死过女人,甚至做过现在人最不齿的小白脸,他是苏粟的时候做过国研院那帮人的禁脔,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醉生梦死。
有句话怎么说?
回首前尘,尽是可耻过往。
陈焕简直不敢相信魏梧茗的脑回路,这不是该问点别的吗?怎么就问到哪来的钱开店来了??
他呆呆的看着仍是笑着看着他的梧茗“我以前没花完的零花钱,在边境租了个地下室,上面开了酒吧,下面就是拍卖交易场。”
“你不讨厌我吗?我用人命赚钱。”
梧茗嘲讽的笑了:“你就是个中介,杀手和雇佣者你情我愿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不……”陈焕嗫嚅着嘴唇,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我也接过活。”
陈焕说着又低下头,不敢去看梧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