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探玉
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国研院里不要说实验体，就算是研究员也只能日日面对冰冷的白炽灯。
真是一梦十年。
梧茗边洗漱边想：换个人早疯了，辛亏我先经历了《人间失格》
他把水龙头拧紧，擦干面上的水，正要出门。
突然出现的异状使他停下脚步，刚刚那一瞬，他似乎清楚地看见了水龙头的构造。
梧茗集中精神盯着那水龙头一动不动，果然，他甚至能够看见自家水龙头自带的净水设施。
他又获得了主人公的能力！
天啦撸，做个梦就能得到一个异能太棒啦撸！
你以为梧茗会这么想？
他只想再也不要再做这种梦了！！！试想你经历了一个人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刻才能获得他的能力，你干？
反正梧茗是再也不想这么干了，禁脔什么的他当一次就觉得够了。
说实话，能够这样还保持良好道德心态，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梧茗！出来把早饭吃了，哥送你上学去。”
“来了！”
梧茗听见魏毅的呼唤马上放下思绪，装了个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房间门口跟等着他一起去前厅的哥哥会和。
魏毅扫了眼自家已经把自己收拾利落的弟弟，感觉他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哪里呢？
对，就是气质。
相对于昨天的沉稳，今天的魏梧茗似乎更多了一份诱人。
真可惜，我是个直男。
魏毅在心里摊了摊手。
再说就算不是，也不可能对自家弟弟起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是不是？
久违了，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虽然仅仅是一顿早饭，但是也挡不住一家人想要交流的决心，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早就丢到了脑后。
“呐，没糖的豆浆。”魏毅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梧茗面前。
“臭小子！爸爸的呢？”魏国清看着梧茗面前的豆浆十分不服气。
魏毅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老爹你不是有牛奶了？”
平和的气氛让梧茗身心都放松下来，他觉得没有什么能比家人更珍贵了。
梧茗将吃剩下的盘子拿进厨房再回来的时候听见魏毅有些严肃的声音：“老爹，这次我们fz那边损失的东西亏了好大一笔资金。”
“钱没了可以再赚，没事的。”魏国清悠哉哉的说。“但是最近你可以到海上跑一趟，军火嘛，还是有仗打的地方好卖。”
“嗯。”
梧茗站在厅外，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进去。
是的
他们家卖军火，把国内的往国外卖，赚别国的国难钱，虽说是危险上不来台面的工作，但是其实也还是在为自己国家做事情。
不然就他们家这种贩卖量，早该枪毙了。
而且坚决不在国内贩卖货品，也是魏家的原则。
说来可笑，魏国清背地里还有个军衔，只是没有人知道，连他和魏毅都不晓得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军衔。
他现在有了透视这个能力，说什么也要帮上点家里的忙。
在回到学校敲开宿舍大门的时候，梧茗看到陈焕睡意朦胧的蒙比脸。
“你昨晚去哪儿了？别又去酒吧了吧？”陈焕整个人拦在门前，一副你不说哥就不让你进门的架势。
梧茗看着他，用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话：
“我回家了。”
接着他寄过陈焕与门之间的缝隙，回到了宿舍，独留陈焕一人在门口风中凌乱。
#离家出走万年的小宝宝回家了！#
陈焕脑内无限刷频。
梧茗可不管他现在想什么，他现在对自己的这双眼睛十分的好奇。
一双能透视的眼睛意味着什么？？
就像《掌瞳》里面所说，它可以是财富，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意味着灾难。
他隔着门板，看向浴室，那一扇门后的场景渐渐地清晰可见，再集中点精神，他似乎还能看见浴池旁边放着陈焕昨天晚上没洗的内裤……
而自己的眼睛做过这些以后基本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眼睛逆天了！怪不得那些研究员疯狂的想要。
梧茗把头埋在桌上想。
一双没有副作用的透视眼，谁看见了都会有贪婪之心。
虽然梧茗拥有了一双这样的眼睛，但是他还是不会用他做超越《掌瞳》故事范本的事情，有些东西一旦脱离的范本那么产生的后果是他可能不能承受的。
他
只能去赌石。
一个从不赌石的愣头青三番五次赌出极品美玉还说不出所以然让不让人怀疑？
当然怀疑了！
苏粟就是因为事先没有做好功课让人里里外外就摸了个透，再加上他根本不会藏拙，于是就遭人算计。
梧茗已经当过苏粟，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搜了许多关于赌石的知识和所需要的工具。
一点一点的将关于赌石的有用的东西记在本子上。
等明天，不，也许今天下午，他就要去试试，不是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吗？
他就要去碰碰运气。
大四的生活不是论文就是实习，像他和陈焕这种离家出走的二世祖没有哪个公司敢要
开玩笑，人家家里就等着孩子们没钱了屁颠屁颠回家找他们要，你敢给他工作他们就敢让你没工作，正好梧茗今年的奖学金还剩8000多。
再说了，梧茗回家了啊！
哦，还要叫上陈焕，指不定这小子就认识一两个大师。
规划好以后说干就干，梧茗拉了把椅子坐在陈焕桌前，捏着嗓子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叫到：“陈焕~”
撒娇他已经很拿手了，哪怕他面对的是男性。
这一句把陈焕鸡皮疙瘩都叫起来了，他赶紧摸了摸手臂：“兄弟你有话能好好说不？”
梧茗笑了笑也不在作妖，他把陈焕书桌上乱的不行的资料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边理边说：“陈焕你带我去赌石一条街看看，我想赌石。”
“你没钱用了？”陈焕开始掏口袋“没钱我先给你，那个你还是别玩了。”
梧茗看着像自己亲哥一样对他好的陈焕，笑了笑，压下了他递钱的手：“我不是没钱，我就是想玩那个。”
他歪头想了想：“再说，我还有奖学金呢。”
陈焕皱了皱眉，看了看桌上被理得整整齐齐的资料，又看了看他恳求的眼神最终败下阵来，他拿起随手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跟梧茗约法三章：“我们事先说好，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时候你哥问起来，可别带上我啊！”
“一定一定。”梧茗笑着答道。
他就知道陈焕对于他的请求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陈焕收拾好自己，看着梧茗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拿你这双眼睛看着我，我就没法儿拒绝你。”
“小崽子！走吧，带你去。”
当梧茗站在写着“玉罗桥”三个大字的牌坊下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
原因无他，这就是一条离他们学校没有几步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饰街。
这条街上几乎全是卖玉石摆件饰品的店面，街道中间的道路很宽敞，很多交不起店面费的小贩搭着棚子摆摊，偶尔会有一两家特立独行的小吃店。
他们学校的男男女女很喜欢晚饭后来这里逛一逛，男的也可以买些小玩意儿讨自己女朋友欢心，而女孩子一般也不管它们到底是不是真的，送就拿着。
然而，虽然这条街相当的繁华，但是跟赌石看上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焕……”梧茗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大哥何许人也，他当即一摆手阻止了梧茗即将脱口而出的吐槽，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别急，跟着我。”
梧茗能怎么样？跟着呗。
陈焕带着他七拐八拐以一个极其复杂的路线穿进一个小巷，着巷子相比外边玉饰街的繁华明显是寂寥了不少。
没有店面，全是地摊，小商贩们大多穿着破落坐在地上，面前摆着或开窗，或全赌②的石头蛋子。
没有人开口吆喝，他们之中甚至有人靠着墙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陈焕得意的拍了拍梧茗的肩膀：“怎么样兄弟，没想到玉罗桥另有乾坤吧~”
梧茗耸了耸肩：“看你熟门熟路的模样是经常来啊。”
“那是自然。”陈焕得意的一昂头
“我带你去熟人那儿，叫他给你便宜点。”陈焕悄咪咪的凑到梧茗的耳边：“不过我来这里的事情有朝一日碰到我家里人你可不能说出来。”
梧茗心里乐开了花儿：把柄~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应了声好。
陈焕锤了两下梧茗的胸口，带着梧茗走到了巷子的最里面，一拐弯，梧茗就看见了一家店面藏在了巷子的最里面。
这么犄角旮旯的居然还有店面？能有生意吗？！
梧茗一脸不解。
他完全想不出这家店的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丰易这天在自己店里坐得好好的，就看见上次黄了他生意的那个魏家孩子跟着常客陈家小少爷站在他店门口一脸不解。
他能猜到梧茗在想什么。
但是谁也没规定猜到就要他解释啊是不是。
于是他继续窝在柜台后的躺椅上，巍然不动。
但是陈焕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明显就不想让丰易好过。
“丰老板，今天我给你带了个新客户啊，你可得给我便宜点！！！”陈焕趴在柜台上对着丰易直眨眼。
疯老板？你才疯！眼睛别眨了，你别不是抽了风……
丰易纵使心里万般不情愿，但是进门即是客，生意还是要做的。
梧茗听见这个男人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压下心中的烦躁，接着他摇晃了两下躺椅才漫不经心的说到：“石料都在地上了。”
唬谁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身后那扇黑洞洞的门！
梧茗不满的撇了撇嘴，蹲下来仔细看了遍地上的料子，嗯，很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他很快站起来，就见陈焕给他递了强光手电筒。
哎，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真好，虽然他还真不需要这个。
梧茗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复又蹲下，认真观察那些或圆或方的石头。
陈焕见他看的认真，也不去打扰他，就站在他身边等着梧茗看完。
梧茗脸上最出彩的本来就是眼睛，现在他因为使用能力的关系，眼睛仿佛耀耀生辉，索性陈焕发着呆，店老板假寐，每一个人主意到他。
梧茗用及其缓慢的速度一块一块看过去，直到眼睛都有些酸涩了都没找到有一个里边有块翡翠！
无良商家！
他站起来锤了锤有些酸麻的腿，决定放弃这一片区域的石头去另一边碰碰运气。
一转身吓了一跳，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精神奕奕的老者，他背着个布袋子，蹲在一块石头前边仔细的瞅，脸都快贴到石头上去了。
这老头走路连声儿都没有，进门也没个招呼，想必应该是常客。
梧茗在学校搜了许多关于赌石的常识，其中一个就是别人正在看的石头是不能插手的。
他蹲下来，拿起一块滚圆的石头仔细的观察，为了显得逼真，他学着老人也凑近了石头看，这石头外边渗了点莹莹的浅绿，看着十分喜人，吸引着梧茗仔细看看它，这一看还真把他惊讶着了，靠皮绿！
所谓靠皮绿就是靠着石皮的，薄薄的一层翡翠，也就是表皮上的绿并没有真真吃进石头里，只留下了一层。
而且，梧茗看到的这个还不是一般的薄，这薄的连做戒面都磕碜，但是这靠皮绿的面积却不小，整整占了小半个石头，有他半个巴掌那么大。
叫他买吧，说实话他有点不愿意，但是不买吧，这又是他开始赌石以后碰到的第一块石头，而且种水也不错，不过就是薄了点。
梧茗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狠狠心买了它，做个纪念也行。而且看中这块石头的理由也很充分，表面上有点绿嘛！
正当梧茗乐颠颠准备和柜台后的人讨价还价的时候，一旁蹲着的老人一个横窜就站到了梧茗的前边，抱着那块他看了半天的石头就放在了丰易用一块巨大砖头料磨平后做成的柜台上。
“老板！结账！顺便给我解喽!”声音相当的中气十足，光听，是一点儿也听不出这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丰易眼都没睁：“300一斤，自己称。”
梧茗在后边皱了皱眉，这都什么待客之道？
如此冷淡！
结果他看见那老人居然屁颠屁颠跑去了称重机旁边操作了一番，然后又屁颠屁颠跑回来从他洗的发白的布袋子里面掏出一把红票子往柜台上一拍：“4300，老规矩，给解了吧。”
接着他拿粉笔在那石头的三分之一处划了条线“从这儿，一刀就行。”
丰易看了看桌上的石头，终于肯从他那张金贵的躺椅上站起来了，他把石头抱到解石机上固定好，二话不说对着老人画的线稳稳的磨下去。
石头的飞絮飘了他一身，但是丰易手都没抖一下。
那老头看着丰易解石的眼神显得有些羡慕，瞧瞧这条线，从上到下刷呱啦直，他一个雕刻家，解起石来都没有这么稳的手：“易小子的手就是稳啊。”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丰易面无表情的脸上嘴唇弯了弯，握枪握刀的手要是一个不稳那可就出大事了。
他客气回道：“陈老过奖了。”
“不过。”丰易恶趣味的顿了顿，看着陈老陡然紧张起来的神情，用极为平板的声音告诉他：“你这石头，怕是垮了”
开窗：就是全赌的石头开了个口，从这个口里能看见石头一部分的表现
②全赌：完全没有经过加工的整块的石头给你赌石，就叫全赌。
③砖头料；顾名思义就是这石料和砖头没什么两样，品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