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巴掌与甜枣
还成了人家的弟弟！
虽说这酒吧就是自家的吧，但是魏梧茗几乎不参加家里的交际活动，都知道魏家有俩儿子，大儿子魏毅，小儿子只知道姓魏……
你说，这孩子长得这么俊，这地方鱼龙混杂，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魏毅上哪儿再整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他怎么能够坐得住？
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魏毅挂了电话果断决定:“会议暂停，这次活动的事宜等下再谈，FZ国那边这批货不要就不要了！”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起身就走
旁边魏毅的副手简直目瞪口呆。
老板这接的是什么电话？
FZ那边那么好的局势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放在平时，什么能有钱重要？？
WTF！
魏毅一回头就看见半个屋子的汉子都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除了那个这次作为中介提供了fz货源消息的男人神色晦暗的坐在角落。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以后，停留在了在自家副手的脸上：“许立，别发呆。”
平淡的口气硬是给许立吓出了一身汗，迅速起身跟上。
丰易看着说走就走的一行人叹了口气，这回自己的情报算是白给了。
他缓缓跟在看上去无比焦急的魏毅身后：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坏了他的生意。
魏毅开会的地方就在罪夜的地下三层，这地方说是个酒吧，但其实内有乾坤，至少在刚刚开会的那个小会议室里面听不见外面一点声音。
魏毅好不容易找到了陈焕待着的地方，发现这人跟酒保聊得正欢，而自家弟弟不见踪影。
他一拳砸在陈焕面前的大理石上：“魏梧茗呢？”
陈焕无言……
大哥你手疼吗？
陈焕的视线顺着拳头慢慢爬到人脸上，瞬间惊悚了：“魏哥？”
魏毅已经没有了耐心：“魏梧茗人呢！！！”
对了，梧茗！
陈焕一下惊醒，好像那个一直待在自己边上的乖宝宝好像好久没出声了，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慢慢转头，看向自己身边。
不在！
怎么可能！！
陈焕沉默着摸了一把椅子，温的，没走多久：妈的，这孩子，去哪儿怎么不和我说？
是你没听到啊兄弟。
魏毅见他这反应，就知道梧茗恐怕走丢了，气的又大力拍了桌子两下。
许立在后边看的心惊胆战：自家老大已经好久没这么着急过了。
陈焕看着魏毅着急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魏毅
魏梧茗
魏……
卧槽……我踏马怕是药丸……
魏毅看着陈焕这模样，气的火冒三丈，但是陈家小少爷他还是吼不得的，于是跟在后面的许立就惨了：“你还看什么呢？！还不快找！”
魏毅见他还是愣着，想了想从皮夹里掏出张照片，是个头发半长的男孩子，十六岁左右的年纪，捧着奖杯羞涩的笑着，这照片好看的像画。
他将照片给许立和丰易看了，接着又对丰易说：“这次中介的钱不会少，还麻烦丰先生帮我找找他。”
也许是那孩子太干净好看了，丰易一向不多管闲事的人，竟然神使鬼差的答应下来。
丰易跟着他们从前台转到舞池，最后终于碰到了这个黄了他生意的罪魁祸首。
还是这人主动拉上他的，他看见这孩子粉着一张脸，一把拉住他，眼睛因为酒精摄入的过多有些失焦，他的声音在喧哗的舞池里面小几乎听不清。
丰易听见他说：“先生……您……您知道卫生间，在哪儿吗？”
因为喝醉了酒，魏梧茗整个人都站不稳，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丰易身上。
在发现这边状况走过来的魏毅眼中，就是梧茗整个儿窝在丰易怀里了。
魏梧茗172的个子，在这位情报商人186的怀里面看上去意外的和谐，魏毅黑着脸，一把将魏梧茗拉过来。
“先生……您知道卫生间怎么去吗？”小梧茗坚持不懈问拉住他的这个男人。
“知道。”
丰易听着都能感觉到魏毅的咬牙切齿。
“我带你去。”魏毅说完不等他反应，拉起他就气势汹汹的往卫生间去。
魏毅半拖半抱着梧茗进了隔间，脚跟一甩就把门给带上。
魏梧茗被放下来之后还有点蒙；“先生，您能出去吗？”
“呵？先生？”魏毅一巴掌拍在梧茗屁股上。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哥！”
“谁让你来这儿？啊？长本事了？”
随着啪啪啪三声，梧茗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又挨了三巴掌。
魏毅看着差不多了，感觉自己刚刚下手也重了些，于是轻轻揉了揉，笑骂了声：“出息”
这打了三巴掌揉揉就算了？
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挨了三巴掌得的这枣吧还不甜。
梧茗被这三巴掌打的清醒了点，顿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你把厕所上了，跟我回家。”魏毅关上门，将空间留给梧茗。
魏梧茗一直到放完水都还处在一种呆滞的状态，虽然梧茗小朋友不善于和人交流，但是内心戏是相当足的。
目前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小电视就有一排红色的弹幕刷刷飞过：
#夜游三好生不幸酒吧被抓，家长厕所扒裤连扇三掌#
真是男默女泪。
梧茗用最缓慢的速度，提上裤子，冲掉厕所，洗干净手，拖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安慰自己——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他舔了舔唇，上面还留有一些鸡尾酒甜腻的味道，接着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魏毅就在门口站着，嘴里叼着根烟，烟灰已近积的有些长了。
“我不回家。”
魏毅嘴唇一抖，那截烟灰就掉了下来，落在那双刷的锃亮的皮鞋上，他干脆吧烟蒂带着没抽完的半截丢进了垃圾桶。
“你没完了是不是？”他站的笔直望向梧茗，那孩子的眼睛坚定的看着他，里面清亮的写满了坚定。
“你不要以为家里让你出来就是让你做个纨绔混混的！你看看你除了前些年写了本书，还干了什么？”魏毅感觉自己好悬才忍住不揍孩子。
“我不做那些生意！”说着梧茗将头歪向一边错开与哥哥相对的视线。
魏毅气的一脚踹在他身边的墙面上“哪些生意？！”
“没有这些生意！哪里来的你！哪里来的我！啊？！”
“没有这些生意，咱爸，怎么养活我们两个？你！你看看你读的高中学费有多少？！不是这些生意，你那里来的学上？！”
“你现在这样，不如当时在船上就把你扔了！”
“啪”
一直站在旁边的许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魏毅被打的脸偏向一边，他的头发散落下来，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就在他以为眼前这位小弟弟要被自家老板提起来打一顿的时候，魏毅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头发随意向后一抓，随意摸了一把刚刚被弟弟打的地方：“你6年没回家了。”
梧茗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不是这些生意，妈妈也不会死！你现在却还要让我去做这些？”
魏毅忽然觉得累，他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吐出些服软的话语
“哥哥不是要你去做那些。”
“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家看看爸爸。”
“到了这个年纪，长辈就是见一天少一天了”
“况且，我们家……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想好了，就回家吧。”
说着他深深看了眼梧茗，便转身走了。
魏梧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好像慢慢回过神来，靠着墙的身体脱了力，他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哭号：“混蛋……”
本应该已经离去的魏毅在拐角地方又点了跟烟，听着弟弟的声音也有些红了眼，那本该是个幸福的孩子。
“派人24小时跟着小少爷，有什么情况就跟我说。”
“是。”许立答应了下来。
“陈焕，我弟弟你就顺便也给我看着点。”魏毅吐出口烟，透过那缭绕的雾，他的神色郁郁。
“放心。”陈焕只感觉自己没有花门票，就免费看了一场年度大戏，虽然没怎么看明白发生了啥，但梧茗那伤心的模样让他心里也跟着难受。
“嗯。”魏毅摁灭了烟，再不看任何人一眼，径自离开了。
陈焕走到梧茗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来就走，到了吧的门外将人一把塞到车里风驰电掣的就开回了学校。
“到……”陈焕一转头就看到魏梧茗歪着脑袋在后座上睡着了，过重的的精神压力快将这位少年压垮了，本来今天他是想带着人到酒吧里面放松一下，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着，陈焕也舍不得叫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梧茗，小心翼翼抱起因为没有老实进食三餐的男孩子，走回宿舍，将鞋子脱了细心摆好，放在了床上。
陈焕坐在床边看着那张睡颜，睡着的梧茗在梦中仿佛都不痛快，眉头紧锁着，呼吸也不是那么的平稳，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着。
他做梦了。
梧茗现在并不好过，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群人当中，那些人穿着布料都有些破旧的和服，众人就像参加学会班严肃的围坐在一起，说着日本左翼才会拥护的观点。
梧茗作为社会主义下鲜红的一份子当然觉得这些观点是正确的，但是梦中的自己好像不这么认为，‘他’对这些观点并不在乎，‘他’觉得这些人只不过是找借口聚集在一起，是一群面目丑恶的怪物，令‘他’感到恐惧，在恐惧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愚昧不堪，而‘他’自己，则像一个招摇撞骗的戏子，麻痹自我的同时也愚弄他人。
这场景如此真实，他甚至能闻得到这些大男人聚集在一起而产生的一股不可言说的臭味，梧茗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醒不过来，在这里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去经历这个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