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南疆毒蛊虫
有些事情,就像是早已经注定好了一般,终究,你还是要经历一番。
只是她希望在事情发生之前,她能够尽力的去阻止,虽然不知道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但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可否,将贺兰调回到长朔?”名微木对名倾澜说道。
方才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跟名倾澜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担忧跟名倾澜说了一遍。
“这次,派红浅去,其实是有公务在身的。”名倾澜看着她,微微一笑。
名微木抬眸,思索了片刻,便明白名倾澜说的公务自然不是让她去帮引岚建立国学院,而是别的秘密的事情。
“什么事?”她心里似乎猜出来了一些。
“调查引岚是否给留焱运送粮草。这次,我除了派元宁去留焱查这件事之外,还特地派了红浅去引岚调查,这一次,虽然是贺兰老将军主动请求的,但是后来我还秘密的见过一次红浅,给她交代了这些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一向有分寸,况且我还派了许多暗卫保护她,一有什么事情,定能够护她周全。”
“原来你之前也早就想到了引岚?”听他这么一说,名微木似乎明白,这些事情,原来名倾澜此前就想到了。
“也并没有想那么深,只是我仔细斟酌时候觉得天铎和引岚,引岚给留焱运送粮草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们内部有些矛盾。给留焱运送粮草,一定是能够得到引岚的好处,我想着,就算是容凌再怎么有雄心大志,可天铎的国力那么雄厚,他完全没有做这般看似划算但其实遗患无穷的事情,只有迫不得已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交易。”
虽然当时还没有这么多的证据做参考,可是名倾澜也并没有偏向于容凌。
容凌虽然很有谋略,可是容凌无疑是个优秀的谋略者,这样的谋略,算不上下下策,可是顶多也是个中策。
天铎如今国力日益强盛,没必要这样做,尤其是留焱可谓是只饥饿的猛虎,虽然如今困于粮草缺乏,可是它终究还是一只猛虎,猛虎吃饱后,不会念及给他送食物的恩情,相反,他会毫不留情的吃掉给他送食物的那个人。
一切的交易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容凌显然是很懂的,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而反观如今一直表现的独立自强的引岚,他们内部的矛盾很大。
所以引岚更有可能这样做。
所以在贺兰渉请他派贺兰红浅跟随南斯璟去引岚的时候,他便有了这个打算。
他暗中召见了贺兰红浅,跟她说了这件事,贺兰红浅也一口答应了。
虽然如今武功全废,可是贺兰红浅的心里还是念挂着长朔的。
一个在战场山挥剑破千军的人,突然让她当个平常的百姓在家里怡花弄草,她是做不到的,尽管在别人看来,她似乎真的已经接受和事情了,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那一颗炙热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此时,留焱以西,蛮荒之地。
一只蜥蜴爬上了一座沙丘。
它一双眼睛带着机警,脑袋灵敏的朝着周围看去。
而后,它又迅速地朝着前面爬去。
只是它朝着前面爬去,发现头顶上似乎有些怪异,似乎有一片阴影飞过来,而且还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音。
它抬头看去,发现不是云,而是一群……它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虫子。
那一群虫子从不远处的那一片胡杨树林飞过,等到它们离开之后,那树林瞬间变得光秃秃的,变得极其的诡异。
那蜥蜴伏在沙丘上,定定的看了许久,最后转身,朝着反方向逃去。
不久之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棍慢慢地走来,他所站的地方,正好是那一只蜥蜴方才逃离的地方。
西边一轮落日如火,不过只是视觉上的,此时这看起来无边弗界的沙漠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一阵风吹过,让人生出凄凉萧瑟之感。
那老者上了年纪,于是不由得觉得我有几分冷,伸手裹紧了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继续往前走。
等到再走一段路,他停了下来。
西边的天上还剩下最后一缕残阳,他借着那微光,看到了面前那一片胡杨林上面光秃秃的。
一阵风吹过,那最后一缕残阳也消失了,于是那一片胡杨林显得异常的诡异。
这老者便是元宁。
前些日子他查到了一些关于粮草的线索,等到传信告诉名倾澜之后,没有多久,名倾澜便传信让他归国。
当时,他就知道他查的东西想必已经得到了验证。
不过他却并没有回去。
之余原因,此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给名倾澜的回信上写的是,他觉得留焱内部还有什么阴谋,他想要再看一看。
夜里十分的冷,他将包袱中的一张薄薄的容易携带的被子拿了出来,将自己裹在其中,而后在这片已经没有了树叶的胡杨林中睡去。
约莫到了半夜的时候,他被一阵声音惊醒。
他虽然是宦官,可是当年先皇习武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自己也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真本事,后来先皇当太子的时候曾经被派到边塞去,他也跟了去,在那里的两年,他也学会了军人的那一套本事。
再加上如今年纪渐长,他睡得浅,于是一点的动静都能够将他惊醒。
此时他睁开了眼睛,看到周遭一片寂静,抬头看,满天星光璀璨,只是寂寥了些。
不过他依旧听得到那一阵声音,有些像是一群苍蝇在某处嗡嗡作响。
于是他收起了那一张薄被子,慢慢地走出了那片光秃秃的林子。
仰头,他看到不远处,那深蓝的天幕下,一团黑色的阴影在移动。
那不是一片乌云,但是,却将天上的繁星给遮挡住了。
这种东西,元宁见过,不过是在长朔。
而在这个地方,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是一群蝗虫,只有在灾荒年代才会出现在长朔的东西,可是此时,却出现在了沙漠中。
沙漠的风沙很大,昼夜温差也很大,所以,它们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异常的诡异了。
元宁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结束了短暂的休息,朝着那蝗虫群飞过的地方追寻去。
第二日,元宁望了一眼天空,日头已经升上了正当空。
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站在沙丘上极目远眺,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如影如云的东西在那里停留。
他于是也顾不上疲劳,加快了速度朝着那里走去。
终于,他在那群蝗虫即将起飞前赶到了他们所处的那片树林。
那些蝗虫不知道是因为吃光了树叶还是被他的出现惊到了,反正那群蝗虫已经要开始离开了。
元宁的手朝着空中一挥,一道银光在空中闪现,而后,两只蝗虫被一把银刀砍断了身子,落在了地上。
那些蝗虫并没有发现它们的同伴遭遇了不测,继续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飞去了。
元宁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而后才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去了。
到了银刀落下的地方,他没有去捡起地上的银刀,他蹲了下去,将沙子上四段蝗虫的躯体拿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几段蝗虫的躯体,而后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
仔仔细细的端详手上的那四段蝗虫的躯体,他发现这蝗虫和长朔的蝗虫很不一样,首先,它们浑身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硬,很硬,这应该也是这些蝗虫能够在沙漠里生存的原因吧。
沙漠里面风沙很大,因此若是长朔的蝗虫,根本就在这里活不下去,他们那微弱的翅膀,很轻易的就会被沙漠里面的狂风给折断。
所以,这些蝗虫很不一般。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蝗虫。
不过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早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到处游历,他跟随在先皇的身边,曾经在引岚西南之地的一个偏僻部族见到过这种情况,只不过那不是蝗虫,而是蛊毒。
那个地方,被称为南疆,而南疆盛产蛊虫。
当然,这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只是个传说,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更是没有去过南疆之地。
他跟先皇在没有去南疆之前也和这些人是一样的想法。
等到他们到了那里之后,他们发现原来那些传说不仅是传说,因为他们见到的那些东西比曾经听到的那些更加的离奇。
他曾经亲眼看到一些被养在毒液里面的蛊虫。
养蛊的地方并不怎么讲究,因此还有许多蚊虫飞过。
他看到那些蚊虫不小心进入那些液体中后,顿时死亡,甚至身体都被腐蚀掉,那时候他才知道那些毒液到底有多毒。
可是那些蛊虫在里面却如鱼儿得水一般,无比的畅快自由。
养蛊的人说这些蛊虫已经养了十年了,从它们还是幼虫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面了,一些幼虫经受不住这些毒液的浸泡,直接中毒死去,而一些蛊虫渐渐地适应这些毒液,于是便成了今天的这些蛊虫了。
先皇曾经问养蛊的人这些蛊虫跟那些平常的蛊虫区别大不大,那养蛊的人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带着先帝去看了一个东西。
在一个房间里,放着许多的小兔子,那养蛊人随手从笼子里拿出了两只兔子,而后他转身将一只一般的蛊虫放到了那兔子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那兔子还没有什么变化,那蛊虫一点点的进入那只兔子的身体里,它也只是有些微微的痛苦,再后来,估计是身体里的那只蛊虫开始动了,那兔子就像是喝醉了一般,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的。
它没有死,只是这样一直持续着。
接着,那养蛊人不再管那一只兔子了,接着将浸泡在毒液里的蛊虫放在了另一只兔子身上。
这一次,元宁和先帝看到那蛊虫像是会穿透术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便进入了那只兔子的身体中。
那兔子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
以前元宁以为兔子的眼睛和猫儿的眼睛都是只在晚上的时候才会看得出来红,而不是本来就红,但是那一刻,他被惊到了。
不仅是他,连他身边的先帝都被惊到了。
接着,那兔子变得十分暴躁,不像是一只兔子,反而像是一只得了狂躁症的狗一般,它一跃而起,面目极其的狰狞。
是的,他是说兔子,兔子的面目极其的狰狞,再次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只兔子可以像一个人一般露出这般表情,可是那个时候他看到了。
那只兔子就像是一个暴怒的人一般,嘴巴张开,龇着牙,发出怪异的叫声。
它首先,朝着旁边的那一只兔子奔去,而后在一眨眼的功夫用自己的兔牙和爪子将它的同伴跟撕的骨肉分离。
元宁当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什么样的事情原来都有可能发生。
而后,那兔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兔肉,而后吃了下去,它用牙齿咬肉的时候还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就像是两款铁在剧烈的撞击一般,那模样,元宁觉得用凶狠二字都不能够表达,那场面,很可怕,超乎想象的可怕,若是不在现场看的话,那么用再多的言语来形容都觉得不够。
最后,元宁和先帝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一只身上有被毒液浸泡的蛊虫的兔子用一口如钢铁般的兔牙将它的同伴给吃的干干净净的,连骨头它都嚼的粉碎吃下去了。
旁边的养蛊人只是笑了笑,表示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养蛊人说这些蛊虫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它们从小在毒液中浸泡,最后长成了这般模样,所以是蛊虫中的王,甚至比蛊虫王还要厉害。
当然,在这养蛊的过程中,有无数的蛊虫因为受不了毒液的剧毒而死去,最后剩下来的都是生命力极强的蛊虫,一旦被他们附体,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而且在死之前都会痛苦一番,就像那只兔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