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烛光映白雾
此后名微木的行程全都被名倾澜给安排了。
名倾澜直接从云岫山特地为他安排的舒适的客房搬到了她的旁边。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名倾澜以笑待她,她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需要解释一下的是这并非是她脸皮薄,毕竟她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那就真的不会顾及旁人。
只是名倾澜的那种……且先称为“手段”吧,虽然不是贬义,但是名倾澜那种劝人的法子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总之,名微木实在是无法摆脱他,以至于后来出去都时时的处于众人的注目中。
当然众人注目的自然是名倾澜,她只是被迫被注目而已。
就这样,原本名微木计划在朝拜大典之前就跟天铎引岚的皇帝见上一面,而如今,计划恐怕是泡汤了。
其实她可以跟名倾澜明说想要去拜访一下其他两位皇帝,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
其实这种顾忌可能是有些多余的,她不是从前的名微木,所以这次算是她和那两个皇帝第一次见面,估计说的也不会是太机密的事情。
但是,她对于名倾澜还是十分的戒备的,尤其是——这次在云岫遇到他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大不相同。
虽然自从出了长朔,贺兰渉每天都会给她传信汇报各种事情,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纵观前世历史上,无数的篡位叛变都是在皇帝离开京城的时候发生的,她没有自信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所以如今,她对名倾澜依旧是抵触的。
只是这次,她确实是有些看不清名倾澜的意图。
晚上的时候,她们吃了饭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名微木坐在房间,想着要不此时出去走一走,说不定能够碰到那两个皇帝。
她打听了,引岚和天铎的皇帝也住在不远处,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没有碰到。
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袍之后,名微木走出了卧室。
她喝了口茶,打算去贺兰红浅的房间找她让她陪同她一起去,转身的刹那,在地上瞥见了一个物件。
停住了脚步之后,她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块玉。
那块玉她见过的,是名倾澜的。
白天的时候她看见名倾澜腰间系着,颜色通透温润,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名倾澜告诉她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当时的名倾澜,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已经变得很淡很淡的事情了,但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忧伤,没有可以去压制掩饰,也没有可以的表现,就是那种很自然的。
忧伤中更多的是怀念。
那是一种很普通却很深沉的感情。
名微木看着躺在手掌心的那块浅绿色的玉,看了半晌,走出了门。
名倾澜住的不远,这些客房都是挨着的,她旁边住的是贺兰红浅,而贺兰红浅旁边是朱希仪,名倾澜是后来搬过来的,因此就住在朱希仪旁边。
她出了门,没有去找贺兰红浅,而是直接拿着玉佩去找了名倾澜。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看到屋子里面是亮的,不过站在那里听了一下,似乎十分的静。
她由此判断朱希仪应该不在里面。
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敲门。
里面传来了名倾澜低沉的声音。
“进来。”
她推开了门,进了外室,发现没有人。
朝着周遭看了一圈之后她朝着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先看到的是一股白色的雾气。
而后视线中渐渐地出现了处于白雾中的名倾澜。
灯烛点了几盏,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他上半身,那身体的线条看起来十分的有美感。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身戎装,身材显得修长挺拔,而后平日里他穿着便衣,看起来则十分的像个翩翩少年郎。
名微木十分的不喜欢肌肉男,而名倾澜有肌肉,但是是薄薄的一层,显得身材修长又结实。
只是虽然好看,可是此时的情况似乎有些尴尬。
她有些不理解名倾澜难道思想这么开放吗?方才她敲门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名倾澜也不知道是谁,而他还在泡药浴,然而他就这样随口的让人进来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此时显然像是她的不对一样。
好像她此时责怪他也显得有些矫揉造作了。
“微木来的正好,我忘记拿衣服了,麻烦帮我拿一下,就在床头。”他依旧悠然的靠在浴桶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名微木心道:这是什么鬼操作?
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名微木还是去了。
走到窗边的时候,她眉头一皱,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来——难不成名倾澜要色诱她?
她之所以会主动上门还玉佩是因为觉得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而且她想起白天名倾澜的神色,虽然他们之间的恩怨和她没关系,可是毕竟如今她成了名微木,所以以前的事情,她终究是逃不开。
可是等到到了这里之后,她的心思不再变得那么单纯了。
她想起贺兰红浅之前能够凭借脚步声辨人,想来名倾澜也是行军之人,尤其是他和贺兰红浅的实力不分伯仲,因此,他应当当时听出了是她才开口让她进来的。
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名微木不由得怀疑从一开始,那块玉佩就是他故意丢在她房间的。
之所以用这块玉佩是因为这块玉佩对他很重要,因此他断定她会当即过来还。
这些联系起来,名微木的目光不由得黯淡了起来。
她俯身,将床上叠放整齐的衣服拿了过去,而后走到了名倾澜身边,将这些衣物放在了他旁边的一张用来放置东西的小桌案上。
将东西放下去之后,名微木也不看他,直接转身要出去。
还不等她走,名倾澜突然拉住了她。
他的手扣在她的手腕上,因为手一直搭在浴桶边缘的缘故,他的手上没有水珠,只是被水汽蒸的十分的细嫩。
“微木。”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穿的太薄了,你从小体寒,最怕冷了,那边有件衣服,你先披上在外面等我。”他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滑下去,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和贺兰红浅常年在外带兵,整日刀枪剑戟不离手,手上都起了一层茧子。
此时虽然被雾气蒸的软了些,可是还是有些扎手。
名微木被他摩挲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