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 马场
昨夜的一场小雨，给本就人心惶惶的林城，又凭添了一份厚重。
徐然迎着第一缕曙光，走出了林城的城门门，左右张望了一阵后，便快速分出方向，向着目标地点走去。
达这里的时间是昨天夜里，去过青门分部，看过残园断壁，也曾去那罗傲的灵堂上过一炷香。
所获不多，林城的一众捕快大多言语不详。只知道千人皆是骑马而来，冲过林城城门后，直奔青门分部，然后便是遭遇战，血战。
过后，分部死伤大半，只有一些外出捕快得以幸免，逃过一劫。
徐然在已经被一把火烧光的分部能调查了大半夜。没有线索，除了失踪了一些捕快与分部临时关押的几个犯人外，分部内甚至连财务都不曾丢掉多少。
也就零零碎碎的丢失了一些碎银子，分部账房那边，竟是一分钱也不曾丢失。
不为钱财？那这帮人的动机是什么？杀人报仇？还是其他？
徐然想不明白，只能根据自己找到的线索，出城前去追查。
在太阳刚刚完全露头的时候，徐然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距离林城东郊二十里地左右的一处牧场，雪崖草场。
一千来号人，骑马奔袭入城，自然需要大量的马匹。而六扇门这边传回的消息称，之前业州境内并未出现过大规模的马匹调动情况。
秦国对马匹监管还算严苛，上三百的马匹调动，都要经过官府报备。所以对方的马匹出处很可能便来自林城附近的这座中型马场。
穿过一段长长的小路，绿阴倒退，光与影散尽后，一片显得有些荒凉的草场出现在了徐然眼前。
草场很大，也很空，绿草茵茵之间，不见一匹坐骑。
徐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太荒凉了。整座草场干干净净，连一匹马都不曾看到。
伸手摸了摸戒指，戒指上有光芒一闪而过。下一刻，徐然的清秋刀便出现在了手中，寒霜透亮，锋锐之气内敛。
轻巧的越过马场围栏，徐然开始往远处一座庄园模样的建筑物走去。
沿途，草地柔软，不时能看到微干的马粪，证明着周围不久前还有不少马匹活动过。
徐然基本能够断定，昨日千骑盗匪入城时所骑马匹，应该便是出自这里。
不过新的疑问却也就此产生。贺九带着人攻打完青门后，现在人又藏在哪里？千人千马，动静可不算小。到徐然离开林城之前，外面可是没有一点有关他们动向的消息。
思考着问题的时间，徐然便已来到了庄园附近。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话声音。门口处还立着两人，一身软甲，抱着长刀，靠着大门，打着瞌睡。
按之前收集到的情报，雪崖马场的主人是个辞官归隐的文科进士，妥妥的文官，平日里舞文弄墨多过舞刀弄枪。
可眼前守门的两人，徐然一眼便能看出是两名先天级武者，归隐的进士，能养的起两个守门的先天？
听闻这里的主人家境一般，有靠近林城，周边治安还算不错，用得着两个先天武者守大门？
看到这些场景，徐然基本上便已猜出了个大概。想来雪崖草场的主人，已经悄悄的换了人。
重新收起清秋，徐然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脚步并不算快，一步步走来，身上的气势也跟着一点点的被收敛起来。
当徐然走到大门口时，浑身上下已再无半点武者气息，在外人看来，平平凡凡的普通老百姓一个。
打瞌睡的两人已经醒了过来，抬头看着徐然，询问道：“找谁？”
徐然笑了笑，面容平和：“找毛场主，麻烦两位通报一声，业城徐然到访。”
“走走走，场主今日出门了，你改日再来。”其中一个守卫不耐烦的挥手驱赶道。
徐然面色不变，依旧站在原地，皱着眉头说道：“怎会如此？我与毛场主明明约好，今日上门取他写的《寒雪集》，拿去业城出版，这”
说话同时，徐然一脸的疑惑不解，一副不相信毛场主失约于自己的模样。
守门的两人皆是一愣，随后便眼神不善了起来，其中一人悄无声息的将手摸在了刀柄上，就这么看着直勾勾的看着徐然。
徐然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又拱手说道：“那可否劳烦二位，知会毛管家一声，想来他应该知道此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杀气跟甚，双双握着刀柄，就要出手。
“何事喧哗？”
这时，庄园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一身文士长衫，一脸书卷气息。
可徐然一眼扫过，特别是在扫过文士那双指关节粗大，虎口满布老茧的手后，便知道，眼前这人，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读书人。
一守卫上前，对着文士一阵附耳低语。
文士侧眼扫过徐然，随后立马露出温和笑容道：“徐先生是干什么的？”
徐然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在下是业城书馆文员之一，负责印刷出版诗书一事，阁下是？”
“哈哈，在下是马场新来的管事，老爷今日有事，带着毛管家外出了。不过倒是吩咐过在下，有关于诗集的事情。
先生请进来稍等，我这就去取老爷的诗集。”
两人都在演戏，徐然来之前，只不过是知道此地场主与管家都姓毛，爱好写诗。
而这文士，所说之话则全是顺着自己的谎言而来。不过目的是什么？徐然目前还不清楚。
跟随着这位自我介绍叫做毛冬的管事进屋，一路走来，徐然越发确信，此地真正的主人，怕是已经换人。
庄园里的人不算多，但无论是徐然碰到的侍女还是小厮，看似打扮普通，却全都是武者，而且是那实力不弱的先天武者。
而那带着自己进屋的毛冬，身上气息飘忽，隐有一种气海境高手的感觉。
这究竟什么情况？
徐然带着疑惑，安静的坐在会客厅内等待着。不过在等待同时，也时刻小心防备着，所谓的诗集，自然是子虚乌有。
徐然等待的，不过是一场摊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