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1948年深秋,一辆车停在纽约唐人街的万德酒楼门前。
  车上下来了一对男女,女人还牵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
  男孩胆怯地抬眼望着陌生的环境。万德酒楼招牌上闪烁的霓虹,让女人想起当年江城的盛景。这里远离了战火硝烟,一切就像最初一样平静美好。
  前路茫茫,她整理心绪说道:“希望是这里。”
  “走,进去看看。”男人前行一步。
  女人抱起孩子快步跟上。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饭店打烊了,请明天再来吃饭。”门堂的服务生拦住了他们,用英文说道。
  三人愣住,一脸茫然。
  服务生倒也不见怪,又用中文复述了一遍。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麻烦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你们老板,我们一家子是你老板的故人,刚从中国来。”男人拱手揖礼道。
  服务生打量着他们。三个人脸上掩不住地风尘仆仆。
  男人穿着藏青色棉长袍外罩一件风衣。女人暗花色旗袍套着小西装。他们衣着不同,确像远道而来。服务生把他们引到桌边坐下,径直上楼去了。
  等待的时间极其漫长,男人焦躁地盯着楼梯处,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
  女人环顾四周,酒楼雕梁画栋,明快艳丽的颜色衬着中式风格的包间,大气不失雅致,倒像妹妹的手笔。她不由想起当年种种前事,心下忐忑。
  男人虽等得满心焦虑,却也注意到女人的情绪,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别担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妹妹她不会计较的。”
  终于他们看到楼上下来一男一女,服务生恭敬地跟在后面。
  男人激动起身,迎向他们。
  远远地,若岚已经瞧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和坐在桌边的女人孩子。
  她深吸口气,心情复杂地望着桌边等她的姐姐,封存在她记忆深处的往事一刹那回到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