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的尽头
那里封印着一段临死前的走马灯,周而复始的旋转着。
“你这怪物……?畸胎瘤?!膝盖上的藤壶!……”
云耀凑近了些,发现这是最后一句话。然后有个什么把掉落的画笔捡了起来。
“真希望拥有全新的身份啊。”
这是第一句话。下笔如有神的画师似乎心不在焉的涂写一副巨著。
云耀看不清,又凑近了一些,几乎靠在那个人的肩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变绿了呢……姑且拍摄一下吧……”
上下楼梯回来的路上,似乎手抖了一下,云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蹲在他肩膀上看那个看不懂的盘子。他拿去拍摄的并不是画作,似乎是画画的颜料盘,颜色多的难以辨认。
可以确定里面的东西不能吃。
云耀想起了茶缘燕的料理,饿得有些走神。
紧接着那个人把盘子丢进了废料桶,落荒而逃。
有什么从颜料盘里蠕动着,像蘑菇一样迅速膨胀,春笋顶开盖子的气势跑出来了。
“颜料变质了嘛?”云耀皱着眉头更加不可理解了。“丢了就好了,不过那幅画还正常嘛?”
云耀把怪物斩杀于现场,后知后觉的疑惑这个走马灯怎么会和自己互动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顺着那个人逃走的路线追过去,果然,画中的那个也从画里出来了,是月光下纯白的独角兽,发着圣洁的光芒,画师正在用自己的手温情的抚摸它。
“我最爱的独角兽说他饿了。”
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乌黑靓丽的长发,然后脱掉了长发和里面的衣服,向画中的独角兽走去,沐浴在独角兽的光芒之中,头皮也泛起了月光的波纹。
云耀把那个调料盘,不对,调色盘捡了回来,独角兽的舌头掠过盘子,在那里留下了画中欠了的颜色。
“黎明前的黑暗中夜空中最亮白的礼花式火焰。”云耀下意识的重复这句耳熟能详的蛇夫座最强诅咒传说,“你是白焰!主动观测你的人都会被消失,成为地狱少女的伙伴,永世为地狱之主做奴隶!”
“你这怪物……?畸胎瘤?!膝盖上的藤壶!……”云耀骂道。
光芒和独角兽都不复存在,一个白发的男人额头上微带鲜血,认真画着一幅画,画中画着画师的样子。
云耀发现自己出不去这个世界了。
那个白发的男人看上去很好吃……但是他必须拒绝诱惑……
禁忌之所以是禁忌,是因为蛇夫座传说中,用黑手握向禁忌手腕的坏孩纸,都会被诅咒活活玩死。
但是,那个传说的另一半是,蛇夫座的孩子,永远不要把自己当成好孩纸,那样会被那个[白焰]抽去灵魂。
这个被封印的魔罐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所了。
[一山更有一山高,高山仰止猛如虎。]
画中的女人突然转了过来,撩起来头发问他,“你也想要独角兽的……初夜嘛?”
云耀仔细思考了一下,“不需要,谢了。”那个女人又转了回去,头发落在画中的桌子上,继续变成了不动的侧影。
白发的男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消失了。
那种逐渐陷入坠落的黑暗感也消失了。
这个走马灯的世界仍然囚禁着云耀,云耀开始四处走走,寻找获得自由的方法。
只要说出禁忌的最后一句话,就会开启走马灯的旋转。投射出各种不同的星际智慧,有时候是火精灵,有时候是暗魅蛊,有时候是云耀日,时间和空间在这里是单向的,向着笔端的颜料方向。
[活着的记忆嘛?]云耀吐了口鲜血,[真是不可饶恕啊。]
很明显,如果放任诅咒走马灯活下去,他就会死。死在仅存于观测过程中,在世界树上没有根源的浅薄的怪物手里,毫无意义的被抹杀所有相关的痕迹。
云耀被诅咒吞没,极速衰弱,手脚抖动着,向前爬去。
[只要前进就一定能找到爆发的办法。]
他努力固定住不听命令的身体,不让它们被白焰支配。持续观测着白焰那很难看到的本体,把它们用规则锁定,各个击碎。
“如果白夜或者花焰在就好了啊!就算是那个小少爷可兔也是破咒高手啊!”
云耀集中精力,收集别人留在记忆里的能量,如果是那个少年临死的走马灯回忆,旋转诅咒观测到的大人回到童年,那么用成长能量的收束就能让这个孩子长大了。
[一,她微笑时候的酒窝和戳破谎言的泪水,曾在我掌心化为珍珠。]
[二,兴高采烈的她和自刎于前的她的能量和热情,都在我怀里坠落到停止。]
[三,她追寻的彼方是我一点点解除痛苦的未来,我趋之若鹜甘之若饴,]
[四,你已经死了,她也死了,但是别人还在努力去活。]
记忆里正能量的,全部全部都是茶缘燕的事情。
[五,我的爱能战胜你的恨吗?你的爱能灌醉我的杀意嘛?到底是你被我腐蚀还是我被你囚禁了,自由呢?]
[六,我出门能碰见她爱过的人,不是证明全世界充满爱吗,六六大顺,有利于我改善人际关系。]
为了粉碎一个囚笼,就要建立更大的墙围。持续观测着白焰的云耀,接近了接近了接近了那个禁忌,然后奋力一击。
坏蛋从破裂的蛋壳里流淌出来。
孵化成功的鸡蛋被鸡仔啄开。
[茶缘燕,留给我的……鸡仔?!]云耀坐在白焰退去的地下通道里,看着前面一窝毛绒绒吵吵闹闹,准备对他们负责任。[不,也有可能是鸭或者天鹅,]他乐观的推测着,[候鸟会飞的。]
的确是活着的记忆啊。
诅咒的尽头诞生的,也不全然是怪物和武器呢。
[会有燕子回来吗?]
一只鸡仔叽叽叽的问她可以成为爸比的燕子嘛?
云耀叹了口气,
[你先学飞啊。]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云耀突然被失去茶缘燕之后慢性疼痛的感情击中,失落的潮水与逐渐停止的心脏痉挛是来自蛇的爱情的诅咒。吃的太甜了连喝水都会变苦。
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鸡仔们正在关切的啄他的人中和膝盖,那是痛的来源。
云耀左思右想,打算以蛇夫人的身份把心上无坚不摧的次元墙带到天蝎座。以便取得养鸡场的资格,来自土象星座对洪水的镇压。
白焰在第八维转动着手腕。[又被封印在云之树上了,我的bug.]。世界树的背面长着虫洞,卷积起来的粒子穿梭被叶片封印成虫的形状,挣扎着被杀于封闭的凋亡,无法干涉更深层次的波形涌动。
[美学是什么?]白焰摇动黑洞之后采下的苹果酒,[苹果永远不会变质,只是转化为我的东西。]
[人类就是最大的恶,不确定性,违反宇宙规律的干涉统一体。不,也许用起来会很有趣。]
世界树看不到阴影的正面熠熠反光,俯视不见樱花落尽后的樱桃甜美。
[最讨厌别人观测我了。]
白焰挥手向着四维空间,看着宇宙终端镜面对面迎着风,另一个世界集满生长点的自己,厨房的烤箱燃气灶和热水器,被bug吞没杯具的红巨星坍缩成爆炸的亮度。[集齐bug的云之树长出意外的果实的养分最喜欢了。]
女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放下苹果酒,回头拉住她的手,离开了。
吃黑洞的干涉波的扭转势能在时间裂隙中维生的吸血姬族群伸着小臂交叠争夺着果实。[是有效的有限投影罢了。]
摆动不停的天平倾斜向了一个方向,然后就停在了那里,里面的东西溢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烧灼的空洞,然后又摇摆着恢复了平衡。
天道疲惫的挣开眼睛,回鞘雪光,疲惫的是心。
降解,降解,不断降解的因果律被bug切了世界线,无法接触到神的身心。
[现在怎么样了?]
冰莲颓败的看着爆炸之后神界裂开的一片狼藉。[全部资源都拿来冲神格了,本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天道想要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抱紧她安慰她,可是万众瞩目之下他只能也只好说,[现在的事情都是我们两个共同承担的结果,无论是怎样的新尝试,你都是神在创世。]
[从爱丽丝幻梦到人偶之城再到神之降世,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降下的是审判之日啊?!]
天道听到冰莲没事,松了口气,[全部都是我的责任,你从神界回来吧,灵冰镇还在,长生殿也还行,[母后]太强大了,已经开始干涉客观规律的认知范围,因果律覆盖不到的世界树上60%的虫洞已经被我封印,[白焰]这个bug战士也已经列入战损名单,你回来做一下抚恤事宜吧。]
[是我的错。]冰莲习惯性的想抓小熊玩偶抱在怀里,却只抓到残破不堪的泰迪熊的雕刻,材料类似人类太空站的石膏,几千度的人类华氏温度,对于魔族来说是冰冷的。
暗能量的黑子冷爆炸的残波互相干涉,萦绕不散。
红矮星离大恒星稍微远了点。
[下一次试试第五态,第六宇宙速度和十一维跳脱[母后]的极限,在那个次元将时间控制归于神,而不是[母后]的计算范围,再制造奇迹吧。]天道试图叫醒冰莲。
冰莲沉迷在空有一人的神界里。
[我将与你一起,面对那日的审判。]
神的鲜血从阶梯上沿着引力的势能漩涡乱流。祸乱四方。龙的鲜血从更高的层面覆盖下来,将其燃烧殆尽。
[天道也真是,买bug就买bug,送什么人物,被[母后]拿去当人质了。]
[别惹他。如果白夜是他实验室当儿子,白焰就是新一代孙子,上一个惹毛天道的二长老至今没回镇上。]
[云耀要工作的啊,怎么可能总在镇上和你聊天?]
[六长老来了,开会了开会了,嘘。]
[最近的年轻人真是才华和颜值发光。啊]
[你……特效眼治疗一下……嘘……]
会议讨论581c的金色地带该不该对人类保密,并且成为神选之地,还是为了造神计划的后续,在轨之星附近制造新的行星,将液态的光凝聚在那里作为信仰储备地。
看着为费米子凝聚会不会影响人造行星上第五态的全面实现,争的头破血流的会议,六长老觉得自己快成佛了。
……
云耀把鸡仔一只只的关进自动化饲养鸡笼,突然墙壁上一个不锈钢的秘门打开了,云耀走了进去,一个摇摇欲坠的残破标牌写着[神界],一个美少女正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抽噎着,[啊咧?]云耀下意识的问,[要喝鸡汤补补身子嘛?地上坐着多凉,快站起来。]
鸡仔们发出了猛烈的抗议声。
[啊咧?]冰莲说,[这里是神界,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是怎么进来的劳资天下第一你知道嘛知道了快滚劳资可是唯一神?]
[额噢……]云耀担心的看着她。[所以你想萌死我嘛?]
云耀啪的一声把不锈钢空间门摔上了。再次打开的时候到了界上城,他松了口气。
[最近因为公司做大了太闲,所以总经理跑到别人家分公司做个基础技术打卡上班的情况太多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