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 我来发财的

  一时碧眼黑猊兽却是到了一处宅子前停下,良素一个旋身便进了宅子,却发觉此地却是在玉门城郊一处偏僻之地。宅子不大,亦不显眼,却是极为僻静。
  良素进得里间,却见里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果真是银生越的风格,处处总要显出心思与精巧。良素信步往里走着,左不过三进的院落却是朱窗小格,红墙青瓦,生动精致得很,那一处处的院落便如一幅幅的小写意画一般,令人望之心自生起欢喜的心绪。
  良素再往里走着,便听见了清扬的曲声,曲子却是有些激扬的,瞬间便贯入耳中,良素心道,这银生越倒是好心情,竟还请了歌姬做乐。
  然待良素转过一处亭台,却蓦地见到一白衣男子在那小桥飞榭之间醉心抚琴,男子那一头银发在风中轻轻扬起,便若这亭台之间那一汪清泉一般清灵。曲声急急缓缓铿锵有力,急处若飞瀑急泻一气千里,缓处若行云流水悠扬轻柔。
  良素静静立在一旁,便这般看着抚琴的银生越,这曲子良素听过,乃是《胡笳十八拍》,此刻银生越抚的恰是最后一拍,第十八拍,良素却是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是知丝竹兮皆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9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一拍合完,琴声悠然停住,银生越方抬眼看见了良素。
  “唱得不错,倒看不出你唱曲儿这般好听。”银生越斜睨了良素一眼道。
  “你弹得也不错,倒也看不出你抚琴这般娴熟。”良素亦回道,却是大喇喇坐在了飞榭之中,早有备下的灵果灵酒,良素自然不想客气。
  银生越却是收了琴,却是缓缓落了下来,唔,此人抚琴却也不在这飞榭之中,竟是在那飞榭的房顶上悬悬停着抚琴,虽说以他的修为这点事儿费不了多少灵力,但,他不嫌累吗?
  “你抚琴为何要去房顶?”良素朝嘴里丢了一枚灵果问道。
  “明明是飞榭流瀑之巅,琴声者宜自高处流泻,又宜与水声相共鸣,方才最清扬,故而飞榭流瀑之端抚琴方能听出琴声绝美之处。怎地到了你这儿成了房顶,倒像是我扒人屋顶做了什么不堪之事。”银生越摇摇头道。
  “唉,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个儿说的。”良素笑道。却在心中暗叹,果然是左使大人,抚琴亦要这般讲究,唔,原来琴声要这般才好听。
  银生越却是又摇摇头,只拿她没辙,只自己斟了一杯酒,却听良素道:“原来这一场魔界宝会果然是盛事,魔界中有头脸的人物俱都来了。”
  “你在千红艳魔窟听到了什么消息?”银生越轻轻啜了一口杯中酒,问道,良素既是这般说,必是有些收获了。
  “倒也没有,只听说魔界几位魔王都到了。”良素亦喝了一口那酒,虽比不过灵泉三叠,却亦是好酒,灵泉三叠,良素蓦然想起莒生来,当日莒生潜了五爪金龙送来仙衣,自己却不来,自那之后却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了,良素又啜了一口酒。
  “嗯,一百年一次的盛会,那几位自然要来的。”银生越淡淡道。
  “对了,银生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这魔界宝会是要做什么?可是要寻什么宝物?”
  “你真想知道?”银生越挑眉看着良素。
  “自然,你我如今是同伴,自然要知道的。”
  “我来……发财。”
  “发财?如何发财?”还有这般好事?良素立时眼睛都亮起来了,发财谁不想?尤其良素这种穷得叮当响的。
  “到时你就知晓了。”银生越却是不答,只浅浅笑了。
  “这可不行,你需告诉我。”发财这样的好事可不能没有自己,银生越不说,良素断然是不依的。
  银生越却是收了笑容,道:“告诉你是无妨的,恰好还需你助我,你可知晓这宝会分做三日却是交易不同的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这魔界宝会共计三日,第一日交易的是各色灵植丹药,第二日交易的却是各种法器法宝,第三日交易的却是魔兽,,当然,能在这宝会上出现的都不是寻常东西。
  这宝会的交易方式亦分为两种,一种是明桩,便是货主将需要售卖的东西交与宝会方,并明码标价,待人选买。另一种方式却是暗桩,便是货主交一笔与自己货物相当的灵石与宝会方,称作底价,随后便领回一个暗桩号,待得开卖之日东西方亮出,在场诸人飚价,这里却有一桩玩法,暗桩之物,若是飚出来的价格高出底价,则卖与出价最高之人,但若是飚出来的价格低于底价,此物便不卖了,却由宝会的主人收走,然底价却是不退的,宝会主人只出飚出的价格来购买此物,而这个价格却是低于底价的。
  故而敢做暗桩的,必都是至宝,否则却要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
  良素听完银生越说了这许多规则,蓦然道:“你要赚钱的可是第一日的灵植丹药一场?”
  “聪明。”银生越赞许地看了良素一眼,这女子果然聪明。
  良素却一笑,有一个水冰儿在,恐怕银生越最好赚钱的便是这一途了。
  “你可是备下了不少好魔丹来飚暗桩?等着赚上一笔?”良素问道。
  “有,但不多,且这不是我此来赚钱的重点。”银生越啜了一口酒道。
  “哦?这么说,你此来可是思谋好了专门骗钱的主儿了,来与我说说,是哪个倒霉蛋?”良素立时兴趣更浓了,能被银生越算计的人一定也不是一般人儿。
  银生越扫了她一眼,这女人果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唔,颇合自己的脾性,不过,什么叫专门骗钱?自己在她眼里竟这般不堪?罢了,银生越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且说说,这宝会上谁最有钱?”
  “最有钱?自然是主人家啦,庄家吃八方,最有钱的便是这财魔王了。”
  “没错,钱柱最有钱,唔,就是那财魔王。”
  钱柱,原来这财魔王名唤钱柱,这名字实在太适合他这名头了,良素笑了起来。
  “但钱柱却有暗疾。”银生越淡淡道。
  “暗疾?如此有钱居然有病?这般有钱也治不好?是什么病?”
  “昔年天魔大战留下的旧伤,一直就未能痊愈,虽则也寻遍天下丹药,如今表面看着没事,但……他一直没好。”银生越说着,却是一笑,却是笑得格外邪气。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隐秘的事,那财魔王既然能装出表面没事,自然便是要瞒过天下人,怎却被银生越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