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林南山说：“不用了！那头你不用担心了。他这几年挣得比较多！我们先把自己小日子过起来再说！”
奶奶说：“你打算辞职好歹也跟你父母说一下！”
林南生说：“你们就是多事。未来的路，都是靠我和海霞两个人。等于我跟海霞以后就是为自己打工！为我们的人生和将来打工，也是为我们的家打工！”
燕国华说：“但是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你这样都不吭声总不太好吧！”
林南生说：“他们手里有钱你就别管了，拆了迁，有几十万在手，再加上他在厂里平时捞点外块，日子过得肯定比这里滋润。你就别多心了。”
燕海霞说：“回去说要说的，不然你的父母都要怪我出的馊主意，是我让你辞职的！”
林南生说：“这份工作是我自己找的，没旁人帮衬和引荐。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干出来的，他们和这份工作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说呢？况且他们想什么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钱是硬道理。要挣到钱，才能扶持这个家。”
奶奶说：“要是你的父母问起来怎么办？”
林南生说：“这个简单，你要是担心难以处理，我明天就去辞职，按照劳动法，合同工必须要有一个月的交接期，这一个月足够我找到下家，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里，等找到下家回去，要是下家比现在高了几百块钱，即便传出去，你们脸上也有光彩！”
奶奶笑笑不说话。
林南生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找了高工资是从糠里跳到米里，不是从米里跳到糠里，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可告诉别人，孙女婿有本事，原先的地方工资低，现在换了地方，工资稍微高了点。也不丢你面子，你说是不是？”
燕国华说：“我们这片附近也有工厂，不如在这片看看？或者你再等等，看厂里对你是什么说法？”
林南生斩钉截铁说：“我去意已决，就无从更改，况且待在不地道的企业，留久了都是消耗自己价值，早走就是对自己有利，晚走反而是自己受损。”
燕国华说：“你父母那头会不会生气？”
林南生说：“当然不会，他们只顾自己挣钱。不会管这些小事！”
燕国华说：“听你话音，你好像跟他们关系不是很好！”
林南生说：“好不好都是另外的说法，况且我一般说话都是这个口吻，反而是你多想了。而且他们手里绝对比你有钱，马上拆迁又有几十万，他们的下半生绝对不用担心。”
突然又装出无奈的苦笑：“关键你没钱啊，我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这边！”
话音刚落，燕国华很释然的点头称是，也觉得理所应当。
奶奶说：“那里也是你的家，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边，你们村里会有人议论你偏心的！”
林南生说：“要是管那么多，不累得慌？”
林南生又是习惯性动作，两只手握起来，两根食指十字交叉，反复的敲碰，每说一句话合起来，再放开再合起来。
好像他这个女婿才是林家的主人一样，说：“哪个不在背后议论别人，哪个不在背后被人议论。那么多事一桩一桩的都放在心上，你来得及吗？别人说就让他说去呗！我自己又没少块肉，折腾那么多费心事干什么？婶娘家有钱，大伯经商，儿子出国留学，房子盖得老高，要是旁人眼红，不也要被议论吗？”
燕国华笑了笑，说：“南生，这个你说到点子上了。大伯在外面养了小老婆！”
林南生心里‘咯吱’了一下，心里说，我怎么提到什么，你就搭茬什么，还提了来劲！再说婶娘又没害过你，还是你的邻居，平时都在帮衬你家，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家？
但是脸上却说：“旁人的事我们私下都不要去过问了，不管真与假，我们都不要去猜测。比方说现在的村长，有人说村长这件事做的不好，有人说村长那件事做的也不好，这在社会都是很正常的，人的嘴都是长在自己身上，就算一个父母官为民造福，一心为老百姓做事，还是有些人要鸡蛋挑石头，说这个官员的这样那样的不地道，这种例子你是没办法管的！我们不管人家的闲言碎语，我们遇到事少说话多做事就对了！”
燕国华却是意犹未尽，提到了婶娘家的男人吐沫飞扬。
林南生感到很不雅，他自己有时会去婶娘家串门，婶娘又是让他结婚的媒人。
说道：“还是别说这些了，要是给婶娘知道，她心里也会有意见的。”
燕国华脸红了说：“我不是有意说，她老公是在南京养了小老婆，常年不归家。被婶娘到南京捉奸逮到的。婶娘翻到他的手机，就去南京窝点，还找到了他们在南京买的房子！”
林南生说：“还是别提这些事了。婶娘还跟你是家里人。你千万别在外面说这件事！”
要是燕国华能见眼生情，就不会再说下去。一般男人要是自己混得不如意，都会在被背后议论别人，拿别人当自己的话题，这种怪癖与烟瘾无异。
燕国华还是不收口，兴致勃勃的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这件事，村里谁不知道，公开的秘密。婶娘去南京还跟那个姘头打架。他老公现在就在南京，常年不回来，她就骗人说，老公在武汉生意太忙，没时间回来！”
燕国华说的口水飞溅，甚至拍案叫绝。林南生突然想起一个人，林允财。
两个人拉开嗓门都是越说越来劲。只是林允财辱骂的是自家祖坟的祖宗，而燕国华只是意淫的是邻居婶娘。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南生扫兴的离开，然后去上班。
工作关系就是工作关系，家人关系就是家人关系，林南生把这一切分得很清楚。
打开电脑，很快就写完辞职报告。签上自己的名字，直接跳过了自己部门的主管，去楼上找那些领导批准。
小雅说：“主任，南生一大早要去哪里？”
吴主任说：“估计是辞职报告，他去找那些领导批准了！”
小雅说：“主任，那南生为什么不找你批准，然后再递交上面？”
吴主任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南生，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还又自高自傲，怎么可能会把辞职报告交给我审核！”
小雅说：“南生有些清高了。对人都是爱理不理。这文艺青年伤不起。跟任何人都不投缘！”
吴主任说：“你猜林南生的工资多少？”
小雅说：“工资不都是保密吗？员工手册不是规定员工都要对自己工资保密吗？私下里不允许讨论工资！”
吴主任说：“这哪管得住？这员工的工资在厂里不讨论，出了厂肯定要讨论的，你拿多少工资，我拿多少工资，为什么你要比我多拿工资？相互间肯定会交流的，你说林南生会拿多少工资？”
小雅想了想说：“南生的工作量是我的三四倍，工资肯定比我高多了！”
吴主任说：“你猜错了，林南生的工资比你低！”
“啊……！”小雅不可置否的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南生的工资比你低！”吴主任说道！
小雅问：“那南生为什么辞职呢，付出的与得到的不成正比，厂里为什么不给南生加薪呢？”
吴主任说：“所以现在南生辞职了。厂里不给南生加薪，是因为南生跟上面人缘关系太差，看见那些领导都是爱理不理，我们看见那些领导都会点头打声招呼。上次我看见南生和副总一起从电梯里出来，南生器宇轩昂昂首挺胸的从副总跟前跨过，就当身边没有这个副总似的。你说像这样例子，你是领导会不会喜欢？他不但是这样，他对其他几个副总和老板都是这样，你作为老板喜不喜欢这样的下属？”
小雅苦笑说：“很不喜欢，即便林南生工作能力再强，要是印象不好，那加薪就很难了，上面也会将林南生从加薪名单上PASS掉！”
吴主任说：“以前厂里内部调整工资，上面有意向要为南生加薪，但是南生却说，这加的这点钱能止什么事，送给老子都不要！可能是南生觉得工作量太大，加的这点钱微不足道，看了有怨气。但是这话却被有人打小报告汇报了上面，所以南生加薪就不了了之。”
小雅说：“南生向来不是口不择言的人。他应该不会说那个吧！”
吴主任说：“南生讲了，在车间大庭广众之下讲的。所以加薪就黄了。这次他肯要加薪，应该是觉得要养家了。但是没料到最后，他居然要去辞职！”
小雅想了想说：“南生要是真能说出那种话，那就证明他的心底一直是瞧不起那些领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