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林南生离开燕志鸣家，就往婶娘那去了。
婶娘家的房子在农村算是很大的洋楼，老公常年经商，儿子在国外留学，家中就她一个人。正在包饺子，见到林南生来了，就放下手中的肉馅，说：“南生，你怎么来了，快坐！”
林南生说：“婶娘，大伯今天又不在呀！”
婶娘说：“大伯他今天去武汉了，生意忙，两个星期只回来一次。”
林南生说：“婶娘，今天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件事！”
婶娘说：“有啥事，就直说吧，反正南生又不是外人！”
“是跟燕海霞妈妈有关的事。”林南生说：“我知道这样问很尴尬！”
婶娘也感到很意外，说：“这事也瞒不住你，你和燕海霞结婚了，你早晚也会知道这件事！”
林南生说：“我在村里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但是也从没人跟我细讲过！”
婶娘说：“小狗人忠厚，不会说话，传言也就越来越多！”
林南生诧异的问道：“小狗是谁？”
婶娘很吃惊的问：“小狗是燕国华的小名，这你都不知道？我和村里的长辈都这么喊他！”
林南生笑道：“这我真不知道，也从没人提过！”
当然林南生是不能这么喊的。这样喊是要被燕海霞揪耳朵的。
林南生突然想问，燕国华有没有打老婆？但是话到嘴边又制止了。
问了也是白问，村里人又都是帮内不帮外，而婶娘又是燕海霞的媒人，肯定与燕国华的关系较为亲近。如果问了唐突，传到燕国华的耳朵里，内心深处总会生起疙瘩。
即便燕国华打老婆是真的，旁人也不会明说。一般男人要是酗酒，撒起酒疯来，打老婆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林南生收起滋生的念头，转问道：“海霞的爸爸这么多年，一个人把海霞养大，还要顾到奶奶，不容易啊！”
婶娘听完，也说：“是真不容易，这二十多年来，我和他做邻居，里里外外就靠他一个人。”
林南生装作无意地说：“那海霞的爸爸为什么不找个女人。把家给撑起来！”
婶娘苦笑说：“哪有人看上他，家里没钱，就几间破砖瓦房，堂屋泥土地面，还有几只旧木衣柜，都用了几十年了。”
林南生怔了一下。第一次来燕海霞家里，家中是这个情况。
地面还是泥土没浇水泥。为了要结婚，里外都重新粉刷，还没请过帮工。都是靠燕国华一个人，花了几个月时间，每天熬夜，从内到外，拌水泥，搅合颜料。
林南生说：“海霞的爸爸很勤快呀！照理也不会落得如此呀！”
婶娘说：“主要是家中有个奶奶常年需要人照顾，还需要钱看病，再加上家中就三间破砖瓦房，来的女人，看看就走了！”
林南生点点说：“现在人都比较势利，看看家中就这个情况，又有一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几乎没有积蓄，多半都会离去的。”
婶娘说：“她们家每天伙食都是青菜豆腐汤，还是你来了，才舍得买了些好吃的。”
“我知道呀，正因如此，我就不肯来呀！”林南生说：“她们要为我花钱买菜，我心里难受！”
婶娘说：“她们家自从你来后，现在好多了。她们家桌上以前只摆几块钱的分金亭，现在你来了，还能摆上稻花香，每次来，你都买了好些东西过来。”
林南生说：“我买的都是正常要买的，12块的稻花香，都是送人的最低档酒！还有一些桂圆、红枣、木耳，都是老人需要的补品，此外我也没买什么！”
婶娘笑道：“还没买什么？该买的你都买了。还给她们家买了一条烟！”
林南生有些不好意思说：“那烟是湖南烟，我们本地买不到。加上又便宜，才四五块一包，一条烟才百八十块。就托人带了！”
婶娘说：“她们家的现在的香烟都是你包了！”
林南生说：“那条烟是这样的，我上班时，听到厂里出差到湖南的销售员说起这个牌子的烟，味道不错还便宜。就托他带了两条回来！”
婶娘说：“你倒是有心人！小狗现在是有福气了！”
林南生说：“婶娘，现在村里人，都喊海霞爸爸这个小名吗？”心里也想偷笑！
婶娘忍俊不禁，说：“我嫁到这个村里二十几年了，都听到大家都喊他这个小名，他脾气好，也不发怒！”
林南生憋住笑道：“算了不提这个了。婶娘，这些年，你见过燕海霞的妈妈吗？”
婶娘话中带了一丝迟钝，说：“没有见过，她的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自从走了，燕海霞这么多年也没见着妈妈！”
这一幕映入林南生的眼帘，好了，看情形，婶娘应是见过燕海霞的妈妈，只是有难言之隐罢了。若是与燕海霞一家亲近，这十几年中没见过燕海霞的妈妈，这也不太可能，再加上婶娘神色迟疑，所有的情况都一目了然了。
林南生说：“婶娘，将来我要和燕海霞生了宝宝，满月办酒，方不方便请燕海霞的妈妈过来喝酒，毕竟这孩子也喊她一声外婆！”
婶娘说：“省了这份心思，要是燕海霞的妈妈与燕海霞一家当场吵翻了，你们的酒席都办的不太平，还是省省心思，该请的就请，不该请的就别请！”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燕海霞在门外喊道：“南生，好回家睡觉了。这么晚，别在这里打搅婶娘了。”
林南生在里面答道：“晓得了，马上就回去！”
婶娘叫道：“海霞，在外面站着干嘛！门还没上栓，刚才风大，就把门拉上了，你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燕海霞进来了。婶娘问：“海霞，你怎么知道南生在我这里？”
燕海霞说：“我刚才去了堂哥家，他说南生来婶娘家了。”
婶娘说：“南生在这，说宝宝满月席要请哪些人！我说了有些人要请，有些人就不用请！”
林南生说：“我想多请些你们这头的亲戚，我那头当然少请些！”林南生与林允财和张爱银的关系不和，林南生最希望林家那头的亲戚一个都不需要请。
燕海霞说：“你看着办！”
林南生说：“我想请你的妈妈过来！你看可以吗！”
燕海霞怒火一哼：“你想请她过来，以后别进我的家门！”
望着燕海霞离去的身影，婶娘说：“你看到了吧！她们一家与她的妈妈水火不相容了。不要去请她的妈妈，免得弄出事端出来！”
林南生叹息说：“婶娘，马上就要10点钟了，这么晚了，就不在这里打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婶娘在背会说：“回去好好安慰燕海霞，她心中对她的妈妈很有怨气的！”
林南生站在路边，怅然若失，反复的踱步。燕海霞变成这样子，肯定与燕国华有关。燕国华没有去引导，反而去加重了燕海霞的心底怨恨。
燕海霞的妈妈这么久没有回来，燕国华肯定是有怨恨的，而作为父亲，对女儿心里的委屈没及时引导疏通，反而灌输了自己妈妈是坏妈妈的概念。燕国华的心里怨恨也肯定时常外露，影响了燕海霞的心理成长。
燕国华站在门前，扶着门框等着林南生，质问道：“南生，我听说你要把海霞的妈妈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