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翻脸
“这是怎么弄的。”沈湘君自是要维护夫君形象，赶紧上前帮忙。
“无妨。”顾承嗣向着已经落座的二老致意，拉着沈湘君一同入了席。
林楚音正在茫然不知道该坐哪的时候，就也被澹台瑶拉着坐了下来。
下人们见主人皆已落座，便将各色菜式流水一般地搬上桌来，林楚音在心里默数，不算盛在小碟子里的开胃小菜，只说大盘大碗，就是二十六个，把屋里这张大桌，摆得是满满当当。
这尚书府家宴，虽是比不上王宫铺张豪华，却也算得上颇具规模了。
尤其是这后厨之中，居然隐隐有超越御厨的好手，单是闻着菜品的香气，林楚音就感觉食指大动。
因为心里还记着澹台瑶的叮嘱，所以林楚音殷切地盯着顾雪妍祖父母两人，就等着他二老下筷子夹第一口，然后就好跟着大快朵颐了。
然而澹台瑶一句警告，就让林楚音的脑袋彻底耷拉下去了。
澹台瑶传音道：“你不准夹，由我来夹给你。”
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却也没有直接开动，而是举起酒杯，看向澹台瑶，顾老太爷开口道：“今日为了妍儿，仙子风尘仆仆赶到府上，幸而上天眷顾化悲为喜，也算是值得庆贺，这一杯酒，为仙子接风洗尘。”
澹台瑶知道所谓的真相，心里着实是没什么可欢喜的，但明面上也不能表露，只得酒到杯干一饮而尽。
林楚音眼巴巴等着吃饭，可是又看到顾承嗣举起酒杯，顿时头疼不已。
果然是繁文缛节多得很，饿死个人……
听着顾承嗣说的话，就更让林楚音火冒三丈了。
顾承嗣道：“这第二杯酒，应该敬咱们的国主陛下，听闻陛下已经步入高阶武皇之境，突破武圣指日可待。”
顾老太爷闻言大喜，道：“好啊，咱们嘉泰也要有自己的武圣了啊。”
因为林楚音出身天心星玄，而隐灵山作为化外之境，是不依附任何一国独立存在的，所以即使林楚音下嫁与唐煜祺，嘉泰国之人还是没有把林楚音当作是自己国家的武圣。
顾承嗣纠正道：“王后今日突然暴毙，陛下恐怕将是近些年里唯一的武圣了。”
顾老太爷想起王后林楚音与身边澹台瑶的关系，便没有继续追捧唐煜祺，而是与儿子遥遥一笑，把杯中酒喝干了。
王后为何会突然暴毙，这些人心中大约都有数，只是谁也不说破罢了。
林楚音气得牙根痒痒，却不能发作，右手使劲掰着桌子，这要是从前，这木头的桌面早就被林楚音徒手掰成八半了。
澹台瑶却是直接把酒杯杵在了桌子上，没见她多么用力，但那杯子却是陷进桌面半寸之里。
那坐在最末席的顾雪峰和顾雪清，被这阵仗吓得一哆嗦。
沈湘君作为半个澹台家旁支，此时赶紧打圆场道：“王后一直为我嘉泰鞠躬尽瘁，她忽然逝去，举国上下也是悲痛不已，表姐你也要节哀。”
“死了就死了吧，瞎了眼这种事情，非是重新投胎救不了的。”澹台瑶同样也不说破，但话语中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我们武道星修之辈，见惯了徒儿死在自己前面的事了，这个死了，再重新收一个就是了。”
随着澹台瑶话语落下，屋子里陡然变冷，好像一下子就从夏天变成了冬天。
林楚音打了个冷战，知道这是自家师叔自身的寒霜功体内力外溢的结果。
一直以来，澹台瑶虽然凶名在外，但因为顾雪妍的缘故，顾家人从来也没有见过澹台瑶真正翻脸的威势，所以总也没有意识到澹台瑶是高阶武皇，是神锋榜名列前茅的铁血杀星。
此时，澹台瑶动怒，顾家众人才忽然发现，那平日里已经有些凶悍吓人的澹台瑶，跟眼下比起来，就像那伸出小爪挠得你满脸是花的猫咪一样无害。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诡谲（jue），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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