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中观察
“两位的确都很厉害。”顾立闻笑了笑，朝洛川和韩阳说。
“你的花木兰也很秀，果然是我平时在比赛里看到的立闻。”洛川答。
“干嘛？商业互吹啊？”路小舟挤挤眼，调笑说。
“哪有吹？这是事实好吧？但是……”顾立闻的表情慢慢沉了下去。
“怎么？”
“还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问题，我们之间，没有指挥者。”
听了顾立闻的话，路小舟一回忆，还真是，这仨人打游戏时几乎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是对面是路人局才不需沟通就默契十足，如果是到了比赛中，对面也是同等实力的五黑，即使洛川他们有默契，对面也不会按他们的想法走，那么他们就需要一个指挥来进行临场反应了。
“那怎么……之后再找队员，还要把性格和星座当做硬性要求？比如……特别喜欢叭叭叭的狮子座？”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噗，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你们都不说话也许只是因为比赛不够激烈，等真到了赛场上，谁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变成话唠。”
“这个也只有实战才会知道了，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把？”
“来来来，你们俩，准备。”
四人又齐齐进入了匹配，这一次，四人分别在1.2.3.5楼，这次没那么好运，4楼的路人选手首先选了裴擒虎锁定。
韩阳的打野位被抢，他却并没太大的的反应，他划拉了一番英雄列表，选择了赵云，顾立闻随手选了达摩，剩下洛川和路小舟的中单与辅助。
“选什么好呢？”路小舟苦恼起来，当前版本有点坦克天下的意思，可这三人的英雄选出来以后，整个队伍的身板好像又有点脆了。
“你不是想玩鬼谷子吗？玩。”洛川一边说，一边选定了自己的英雄。
诸葛亮。
路小舟眉头动了动。
鬼谷子是一名进攻型极强的辅助，而诸葛亮，也是一名进攻性极强的贴脸法师，洛川选上诸葛亮，该不是想陪着她疯狂扫荡，来一把轰轰烈烈的前期进攻局吧。
“嚯，那我也换。”顾立闻显然也懂了洛川的意思，将达摩换成了杨戬。
游戏加载完毕，五名英雄气势汹汹地冲出泉水。
然而，比这几名英雄还气势汹汹的，是这位队友裴擒虎先生的大嗓门。他开了语音，一进游戏就开始了他自说自话的指挥。
“鬼谷子！帮我打红！”
“SB诸葛亮反蓝啊！”
“我去杨戬你在干嘛啊没看见对面开龙了啊？！”
“救我救我！红buff！抢啊！上啊！哎呀你们瞎的吗？！”
有句俗话说得好，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句话用在人的身上似乎也可以接受。这位一直“carry”着全场的裴擒虎嗓门大能咋呼是没错，可那实力，却是与他的声音成反比。
在他骂骂咧咧地送掉自己的第四个人头时，路小舟一众默契地同时关掉了语音。
洛川:“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指挥。”
路小舟眼神死：“不，我们现在这样高冷范儿打游戏挺好，挺好。”
由于裴擒虎先生为对面经济做的贡献，这一局本该风生水起的前期局却并没有上一把打的那样舒爽，愣生生拖了十八分钟才结束。
是诸葛亮踩得不够凶吗？不是。是杨戬狗的不够准吗？不是。是鬼谷子拉的不够完美吗？也不是。是赵云扎的太偏，全程划水吗……
……好像是。
游戏一结束，路小舟三人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韩阳，不同于公孙离飞舞在全场的秀，他的赵云毫无存在感不说，那几个空大更是令人尴尬。
“抱歉，不太擅长。”
岂止是不太擅长……路小舟把话咽了回去，韩阳在射手打野中的英雄池的确深，可是从这场比赛中看出，他的突进型或功能型打野就有些拿不出手了。虽然当前射手打野是主流，但一代版本一代强，万一随着版本更新，突进打野重回视野的话，他们岂不是凉了？
路小舟看向顾立闻，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你没事的时候多练几个刺客打野，不能只会公孙离。”洛川则是把心里的担忧直接倒了出来，路小舟一个激灵，生怕他这句话伤了韩阳的自信心。
“好。”没想到韩阳居然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事，慢慢练。”路小舟露出微笑，宽慰道。
“不能慢慢练，现在版本更迭很快。”洛川说。
“你……就不能委婉点？”她小声问。
“为什么？这是问题，必须指出。”
“……”
路小舟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响起钟昊天的声音。
“舟姐，饺子来啦！”小胖子笑呵呵地提着两个保鲜盒走了进来。
“谢谢！”路小舟迎上，取过饺子塞给洛川：“快把你的嘴堵上吧！”
“吃。”洛川接过饺子，给韩阳分了一盒。
“不好意思啊立闻，我不知道你会来，饺子只定了两人份。”路小舟抱歉道。
“没事，我在家吃过饭来的。”
“天天，辛苦你送饺子过来了，看你，一大早就出这么多汗，喝杯水再走吧。”
“不了小舟姐，我们家现在都快忙不过来了，我得快点回去。”
“哇哦，生意不错哦～”
“不是啦。”钟昊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后厨有个师傅家里出了点事，临时请假，所以人手就有点不够了，他这一走怎么都得小半年，我们招人吧，他还回来；不招人吧，这人真不够，只能紧着我折腾了！惨啊我！”
“忙不过来还是因为生意好啊，惨什么惨？乱说话。”路小舟嗔怪地在钟昊天肩头拍了一巴掌：“不行就先招一个兼职，不会后厨也行，能帮你出来送送外卖就很好。”
“我们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好巧不巧，赶上学生放暑假了嘛这不？没了学生，哪里还有人愿意做这几个月的临时工啊？”
“这有。”韩阳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你？不行不行不行。”路小舟手摆的快出现残影：“你才刚来北城，路都认不得，怎么送外卖？不成，不成。”
“我不送外卖，我会做饭。”
知名电竞选手竟是厨师出身，究竟是你王者荣耀飘了还是我新东方提不动刀了——路小舟心里自动出现这则新闻标题，她是想帮韩阳找工作，可却不是这一类的。然而，韩阳的眼神太坚定，她一时间竟不好拒绝。
去吧去吧，人家天天家里可是饭店，他韩阳想去后厨，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要呢！
一小时后——
“小伙子手艺真不错！现在就可以上班吗？”
“可以，以前都是我给奶奶做饭，我很擅长。”
what?!居然还真是个隐藏厨神？路小舟汗颜，她看着韩阳开心得小脑袋像捣蒜一样，虽然心里觉得有一丢丢遗憾，却还是欣慰地笑了。
一切再次回到正轨，洛川和顾立闻继续在游戏里寻找着高手，路小舟店里的公告牌也一直没撤，不过临近毕业，她还是将生活的重心重新放回了学校。
“这一阵子我要回学校去住，忙毕业那摊子事儿，如果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记得打我手机。”离开家的前一刻，路小舟十分负责任地告知了隔壁那一大一小。
“你也是该好好准备你那答辩了，再不完善一下，小心毕不了业！”徐灿烂站在她旁边，不忘补刀。
“屁，谁说我要准备毕业答辩了，我是要用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如何让老师不抽到我答辩。”路小舟抛了个媚眼，坏笑着说。
“不要搞歪门邪道，投机取巧是过不了关的。”洛川说。
“……又说教，正义小标兵闪亮登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路小舟回想起第一次被随便起名1001说教的样子，没啥好脸色地朝洛川吐了吐舌头，离开了。
这一忙还真是忙到路小舟焦头烂额，真被抽到毕业答辩了不说，第一轮答辩她居然还惨遭老师质疑。
“臭洛川个乌鸦嘴。”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之后，路小舟忍不住背后偷偷数落起洛川来。她这一周被折腾得够呛，连常规赛的倒数两场比赛都没来得及看直播。还好现在毕业论文已过，她终于可以躺在宿舍床上，悠哉悠哉地补回放了。
我去，这个套路也太骚了。
裴擒虎天秀啊……
这个干将莫邪是开了自动瞄准挂吗？
东皇太一钻进野区谁都不怕啊！
……
路小舟一局接一局迅速补完了比赛，比赛的结果令她吃惊。
夺冠大热外加人气最高的腾云阁1：4出局，即将进行2018年春季赛总决赛的两支队伍，居然正是今年刚刚打进kpl的新队伍EF（endlessfrontier）和BD（bckdragon）！
如顾立闻所说，新队伍有他们的先天优势，可这两支队伍的实力，也是的的确确不容小觑的，不可否认，EF和BD正是他们冲向银龙杯需要撞破的高墙之二！
路小舟这厢忍不住重新播放起EF对战腾云阁的比赛，手机却突然显示来电。
是洛川。
“歪？谁啊？没正事我挂了。”路小舟还把被抽到答辩的罪怪在洛川身上呢，接起电话来没啥好语气。
“我定了几张春季赛总决赛的门票。”
“……”
“好的，我知道你不去。”
“别别别！”耳听着洛川就要挂电话，路小舟连忙制止：“你怎么想着去看总决赛了？暗中观察啊？准备近距离看看我们以后的对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的比唱的好听。”
“好的，你不去，我退掉一张。”
“去去去去去！”路小舟大吼道：“我们6月30毕业礼，然后我就自由了！我们提前去海市玩，怎么样？”
“旅游攻略。”
“交给我。”
路小舟这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着洛川，殊不知洛川那边竟是悄悄扬起了嘴角。
逗她挺好玩的。
他挂断电话，重新将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点击播放，同样是EF对腾云阁的比赛。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支队伍，很强。
视频一分一秒播放，无论是个人操作，还是团队配合，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这是洛川他们这个连人都还没有凑齐的小队伍远远比不上的。
水晶爆炸，解说激动的声音从电脑传来。
洛川捏起拳头。
——必须要去亲眼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