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了如指掌
一座仓屋中。
商羽和大巫围绕着火坑席地而坐。
商羽手里拿着一根木枝，在轻轻的拨动火坑中的干柴。
呲的一下，一截快要烧透的干柴被木枝戳断，火花四溅。稍稍，火花熄灭，烧透的干柴化为了灰烬落在了坑底。商羽随后拿了一根新的干柴，送入火坑中。
火焰旺盛了许多。
大巫紧张的望着商羽。
大巫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朔木部落的事情已经结束，依照商羽的计划接下来就是东川氏族了。大巫也不敢不说话，因为他怕商羽先开口，说的话让他恐惧。
大巫神色十分纠结。
“认识你那么久了。”商羽终于说话了。大巫快速的吐了一口气，侧耳倾听。“也打过那么多次交道，聊了那么久。”商羽抬头瞄了一眼大巫。“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大巫思索了一会，才是明白商羽的意思。
大巫担任东川氏族大巫之后，族人皆称呼他巫，无人再唤他担任大巫之前的名字了。
大巫想了一会，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忘记自己以前的称呼。
“相？”商羽突然为大巫说了出来。大巫诧异的点点头，商羽怎么会知道。“我从单口中知道的。”商羽解释了一句，然后沉吟了一会，像是诵读一样，继续道。
“相，男，祁姓，年龄未知。”
“职业，大巫。”
“所属势力，东川氏族。”
“所属氏族，云川氏族。”
商羽如数家珍。
大巫听得心脏砰砰乱跳，莫名其妙有些喘不过来气。
“血缘脉络……”商羽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好一会道：“相，为东川氏族如今辈分最高，年龄最长的族人。其疑似有两名弟弟，两名妹妹，但目前只能确定一名弟弟，一名妹妹。”
“弟弟名棺，妹妹名涟。”
“棺，男，祁姓，相之弟，已亡故，生前为东川氏族云川氏氏族首领……生有一子，名单，现为云川氏氏族首领……”
“涟，女，祁姓，相之妹……嫁给了朔木部落魁杀……生有一子，名典……”
大巫的额头突然的沁出汗珠，仓屋里的温度有些太高了。
“我们接着说石川氏，齐川氏。”
商羽小心的伺候着火焰，火焰越发的旺盛。
“鸿，石川氏氏族首领，有一子一女……”
“斧，齐川氏氏族首领，有两子……”
火坑里的火焰越来越旺盛，灼烧的大巫忍不住的缩了缩身子，避开，但再是躲避，他额头沁出的汗珠没有少一点，反而越来越多。
商羽这些话在今日之前，大巫听了不会有太大的感觉，顶多心中有些紧张，紧张商羽竟然知道这么多东川氏族的事情，但也就如此了。商羽的神奇，大巫已经见识了许多。
但是，现在。
大巫满腔恐惧，恐惧到无法呼吸。
云川氏首领单及其子女，石川氏首领鸿及其子女，齐川氏首领斧及其子女……商羽想干什么？！能干什么？不言而喻。朔木部落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一夜之间，朔木部落魁杀，大巫，各氏族首领全部消失。
什么消失？！
是死亡。
“领头都说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说说普通族人……”
“东川氏族一共三大氏族，总人数在五百二十余人……”
“三大氏族中，云川氏人数最多，约二百三十人，齐川氏其次，约一百八十人，石川氏人数最少，约一百一十人……”
大巫已经恐惧到无法呼吸了，双手死死的按住商羽的手，不让他搅动火坑里的火焰。
商部落的数字，大巫已经学会了不少，但是大巫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到，竟然是在听商羽描述自己族中的人口。
商羽怎么都知道？！
他还知道什么？！
“不得不说，你们的氏族议事会要比朔木部落强太多了。”
商羽突然夸赞了一句大巫。
“以身高判断？这是你创设的，还是沿袭的老规矩？”
商羽笑笑。
朔木部落和东川氏族都有氏族议事会，但是朔木部落的氏族议事会不如东川氏族。
氏族议事会，说白了就是表达选举权，表决权等等的一种制度。比如遇到部落大事，将氏族议事会的成员召集起来，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决断部落事务。
在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氏族议事会准入规则。
谁能成为氏族议事会成员。
理论上来说，部落氏族的每一个人都是氏族议事会的成员，但实际上，老人和幼童是被排除在外。前者是已经老的没有精力参与，后者是太年轻了，没有智慧参与。
故此，氏族议事会成员应该皆为正直壮年的成年人。
只是，什么是成年人？十三岁，十五岁？
不说到底是多少岁，就单单岁数，现在还不是人人接受的概念，不能作为判断成年人的依据。
因此，氏族议事会在实际操作上是混乱的，像朔木部落，并没有严格的准入规则，只要是活的，能喘气的动动的，能表达意见的，都是氏族议事会的成员。
准入规则混乱，氏族议事会的效率也随之下降，会经常发生成员忽多忽少导致的决议混乱。
东川氏族比朔木部落要好些。
东川氏族确立了氏族议事会成员准入规则，即身高。
到了规定的身高，就自动成为了氏族议事会成员。
以身高为判定，在现在是一个很智慧的选择。现在人不需要有多少智慧，身体健壮有力气，能干活是最好的族人。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在现在是优质人才。
“云川氏总人数二百三十人，氏族议事会成员约一百六十人……”
“齐川氏……氏族议事会成员约一百二十人人……”
“石川氏……氏族议事会成员约七十人……”
大巫双眼凝视着商羽，隐隐的带着一丝哀求。
商羽说到现在，大巫已经全明白了。
“开门见山。”
商羽扔掉了手中的木枝。
“我给你两条路走。”
“第一条路。”商羽指着仓屋之外的朔木部落。“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就好，看着我再次开启掠俘计划，看着东川氏族重走朔木部落的路，看着单，鸿，斧……”
“羽！”
大巫打断了商羽。
大巫从头到尾见证了朔木部落沦落的过程，他知道东川氏族根本抵抗不了。
东川氏族不是输在整体实力，而是输在个人智慧。若真是正面对抗，你一刀我一刀的对抗，商部落纵然能胜利，也是惨胜。东川氏族能咬疼商部落，但商羽是毒蛇，他隐藏在暗处，防不胜防。
就像现在，商羽已经对东川氏族了如指掌，而东川氏族都丝毫不知情。
“那就第二条路。”
商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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