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窘境
一座座草棚下，原始人三五成群的聚集着，或是坐在草棚下的木头上，或是干脆席地而坐，也不嫌弃污泥湿冷肮脏。
一日的休息，让他们的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许多，但脸上一直挂着深深的恐惧，不时地看向大大的坟头，下面埋葬着前两日还在欢笑的族人。
“还差一个墓碑。”商羽看着空荡荡的坟头许久才是恍然发觉，自己没有为他们立碑。找了一块木板，商羽想要为他们刻下名字立碑，但是犹豫了许久，也没有动手。
因为，原始人没有名字。
他们死了，一捧黄土就葬了，掩埋在地下的尸体鲜血流尽，皮肉腐烂，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到时，再也不会有活着的人记得他们。
“你们都不高，皮肤黝黑，经常呲牙咧嘴比野兽还要野蛮。”商羽回忆着与他们的点点滴滴。“有的人还跟着小心眼抢劫我。”商羽笑了笑。“但无论你们生前如何，你们之死皆是为了保护生者。”商羽的手动了起来，拿着石凿一点一点的在木板上刻画。
“望死无畏，向生而战——敬先烈。”
墓碑被立在了墓地前，商羽默哀着，一旁大树的异动打断了商羽。
玉兔没有死，只是被商羽打晕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还活着玉兔心里一喜，但是看到商羽的时候，玉兔连忙的闭上了眼睛，佯装四肢僵硬，开始装死。
玉兔是怕死了商羽，这是一个恶魔。
“秀儿。”商羽唤来了秀儿，两人站在了玉兔的面前。“记得每天喂它吃草，等它长大了我们就能吃肉了。”
秀儿懵懂的点点头。
“你可要快点长大。”商羽摸着兔头，玉兔装死，硬绷着四肢僵直。“你看看你的腿，又细又短，以后要多吃草，把自己养肥一些。”商羽捏捏玉兔的腿，玉兔忍不住了，浑身一颤。
“你这毛发那么亮丽，犹如玉石，不会是吃肉吃的吧？吃肉的兔子可不是好兔子。”商羽放开了玉兔。“吃肉的兔子，都该死。”神色一直很平静的商羽声音猛然一寒，凝视了玉兔好久才是离开。
秋雨停了。
亡者已逝，生者还要为生存忙碌。
接连两日，秋雨断断续续，到了现在天空终于放晴，快要落山的太阳抛撒出最后的余光，抚慰着原始人的伤痛，温柔的晚霞也跳了出来，安慰着它们。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是一个好天气。”商羽凝视着晚霞。有晚霞的第二天，天气一般都是放晴，明日是获取食物，补充部落消耗的好时候，但是商羽出不去了。
兔子一直未走
秋雨淅沥沥的下着时，兔子就一直徘徊在外面。
之前的一战令兔子对土墙有着极大地恐惧，尤其是商羽引兔入墙，群起攻之杀死了很多兔子，令兔子把土墙当成了吞噬生命的恶魔，甚少有兔子敢再靠近土墙。
偶尔，有胆大的三五只兔子袭击土墙，数量不多，原始人有着土墙防御，兔子被轻而易举击退，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兔子靠近了。
但它们也没有离开，一群又一群兔子散落在外面，像是哨兵探察敌情，又像是猎手在等待猎物。
“没有水了，考虑不周啊。”商羽看着外面的兔子，拳头紧攥起来。
他建造土墙的时候，仅仅考虑了防御，建造方便，距离树屋部落较近能够获得保护，但是对于全盘的考虑却是思索不足，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水源。
溪流在土墙之外，商羽想要取水就要离开土墙，而现在土墙外有着大量的兔子在游荡，商羽凭借土墙可以不害怕兔子，但若是出了土墙外，之前的战斗已经给了商羽巨大的惊醒。
几乎是一比一的战损比。
二十名原始人的丧生，十一人受伤，其中三人还是重伤，如今昏迷不醒，他们一共杀的兔子却只有三十余只。
秋雨不停，商羽还可以借助雨水用陶罐煮开水喝，但是现在秋雨停了，水源一下子变得十分急迫。
“都要活下来。”商羽看了看土墙外的兔子，就去探查伤者，伤者现在还剩下十一人，八人均是伤势较轻的，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见到商羽过来，已经能够应声。
“好好恢复，我不能保证别的，但食物一定紧着你们。”商羽的话他们听不懂，但看着商羽指着部落里堆积的兔肉示意他们，一个个兴奋起来。
伤者受伤理应得到充足的食物保障用来身体恢复，但原始人物资匮乏，一切都紧着身体健壮之人，伤者，残疾，老人，女人，甚至孩子都要排在后面。
“你们三个，别睡了。”十一人中有三人还在昏迷，是小心眼，三虎和二牛，他们受伤最严重，但他们的身体也是所有原始人之中最好的，到现在硬扛着伤势活了下来。
但是，什么时候醒来，没有人知道。
昨日战斗了一天，今日为亡者送行，两日已过，战斗遗留下来的伤痛逐渐的在原始人中散开，他们要为活着的人打起精神，但是战斗留下来的恶果，却开始绽放。
该做晚饭了，但是没有水。
“总要煮饭。”接连两日呆在土墙内，商羽借助秋雨，尽力的用煮饭来控制食物消耗，尽管如此，食物仍然已经消耗三分之一多。
如此，还是商羽趁着战斗刚结束，兔子离开时，带着人将树屋部落的食物搜刮到土墙内，不然现在食物现在可能了连一半都不到。
剩下的食物，最多支撑三天。
“要是有水了，还能支撑更久，不然就要让一部分饿肚子了。”商羽瞥了一眼休息的伤者，“而且，他们更需要水。”伤者因为疼痛损失了大量的体液，必须要尽快的得到水的补充，不然伤势加上饥渴，剩下的人也活不了几个。
尤其是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心眼，三虎，二牛，商羽需要给他们灌食。
“先引开兔子。”
商羽没有再犹豫，耽误一分一秒都可能带来极大地灾难。
溪流在东土墙的外面，商羽需要将东土墙附近的兔子都引开到相对的西土墙，如此才能足够的时间去取水。
引开兔子不难，商羽让原始人在土墙不停用石头，土块挑衅兔子，一直到大部分的兔子开始聚拢在西土墙，商羽连忙带人跳出了东土墙带着陶罐去取水。
陶罐全部灌满水，商羽连忙返回，但是半途却是意外的碰到了兔子。
“赶紧跑！”
商羽连忙招呼着人赶紧跳入土墙中，兔子没有追上，但是陶锅里的水却是撒了许多，险些还有陶罐碎裂。
“这不是胡闹吗？’商羽看着灌满水的陶罐如今只剩下大半，眉头紧皱起来，靠着引开兔子偷偷摸摸的去灌水，这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只是，胡闹也要这样做。
煮饭开始了，将兔子扒皮，将兔肉扔进了锅里，商羽想要多添一些野菜，但是野菜不多了。原始人是过一天算一天，没有大量的物资储备。
商羽倒是想过储备，但是还没来得及。
与兔子的一场战斗，太突然了，商羽还沉浸在拐骗树屋部落的计划中。
“先给他们吃。”肉汤好了，商羽带着肉汤让伤者先吃，但是却被巫拦着了。巫想让活着的青壮门先吃，他们吃饱了才能让部落活下去。
这是原始人的规则，食物紧着健全人，伤残者等同废物，只会被抛弃。
“听我的！”商羽没有理会巫，强行的让伤者先吃。
巫带着人阻拦着商羽，巫不同意，活着的青壮门也不同意，因为食物不多了。六十多人拦在了商羽的面前，一时间一顿平淡的晚饭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他们先吃没关系，我会带着你们活下去的。”商羽努力的说服着巫。
新首领倒下了，但是树屋部落还有巫。在没有首领的时候，巫就统领着部落的大权，不说服巫，商羽就陷入了泥潭，根本挣脱不得。
“你到底怎么才肯？”商羽不能不救伤者，有公心，见弱扶持，伤者为部落牺牲，商羽不能视而不见。也有私心，商羽想让自己的两个亲兄弟活着。
食物，必须先紧着他们，他们受伤了，更不能饿着。
“不缺食物，我们不缺，外面一碰一跳的都是我们的食物。”商羽着急了起来，大声的咆哮着。“死老头。”商羽连巫贤兄的戏称也不喊了，直接开骂了。
两日来，商羽的神经一直崩的死死的，到了现在整个人像炮仗，一点就爆。
商羽的发怒让巫沉默了下来，身后的青壮畏惧的看了一眼商羽，昨日的战斗让商羽身上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巫开口了，巫让商羽当首领。
小心眼现在在商羽眼中没死就是活着，但在巫的眼中，小心眼已经被判处了死刑，掌握着部落传承的巫需要选出来一位新的首领。
“当首领？”商羽心里猛然感慨万千，好一会才是应下。
巫见到商羽应下，便默默的让开了道路。
伤者喝下了肉汤，商羽硬是掰开了三虎他们的嘴巴，将肉汤灌了下去。
伤者吃完，剩下的人才吃，但是不够。
“继续引开兔子。”
商羽再次的带人冒险去取水，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兔子更多了，原始人的挑衅让他们开始有点习惯了，并不再如之前，一引就走。
“该死的兔子！我一定要杀净你们！”
商羽暴吼着，第三次取水，兔子留下的太多了，有三个陶罐直接的在族人逃跑的时候碎裂了，剩下的陶罐取来的水也撒了大半。
商羽看着兔子，眼珠子都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