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还爱我
全场鸦雀无声，静默了几秒。
看着那个男人走到宋绮宁面前，垂着眸看她，“没事吧？”
宋绮宁眼睫轻微地颤动了几下，摇头说：“没事。”
下一秒，周围响起很多声音，旁边有小女生在偷偷说：“好帅哎……”
有人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梁郁？”
“不会吧，梁郁这么可能来逛超市……”
负责人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但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望着男人又问了一遍：“先生，您确定这些东西全算您的？”
梁郁看了眼宋绮宁，微笑着说：“家里养了一只猫，很喜欢吃零食。”
在场众人：“……”
你家猫可能耐了。
梁郁弯下腰，捡起几包零食，微笑着问负责人，“可以帮忙把这些打包一下吗？”
周围的人凑热闹，也过来把这些装起来。除掉没有损坏的，全部放进车里。
宋绮宁腿还在疼，刚刚弯腰跟他一起，他不让，叫她在一边休息，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那样的人，就这么蹲在地上，替她收拾残局。
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后，整整三个购物车，全部被装满零食。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都多看了他们好几眼。
宋绮宁本来想自己付，但被梁郁抢先了。
东西太多，两个人带不走，他刚刚打了电话让人帮忙，之前遇见的那三位男士都来了。毫不意外，被这场面惊呆。
有个人拍了拍梁郁的胸膛，指着那么多袋零食说：“你不是说来买瓶酒吗？这什么情况，超市免费大甩卖？还是咱们梁总不要脸地趁着今晚夜黑风高来洗劫超市了？”
梁郁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挪开，“送你的。”
“哎，你对我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爱……”
梁郁轻嗤一声，没理他，转头看向宋绮宁，替她介绍这三人。
拍胸膛打趣梁郁的是袁殊，之前接过钥匙去隔壁开门叫顾自臣，剩下那个戴着眼镜不怎么说话的，叫陈寂。他们都是梁郁的大学同学，也是遇宁的创业合伙人，如今全是身家过亿的大佬了。
在媒体的采访里十分高冷的四人，私下的相处却很寻常。
几人打趣着，问宋绮宁是谁。
梁郁对于她的介绍却异常简单，只有三个字：“宋绮宁。”
袁殊显然不满足于他这样的敷衍，知道梁郁不会多说，就追问宋绮宁：“哎哎哎，宋小姐你说说，你跟我家梁郁什么关系啊？”
宋绮宁有点尴尬，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人都结婚了，前女友？
“闭嘴。”
梁郁打断袁殊，很默契地跳过这个问题。神色自然地看向宋绮宁：“还能走吗？”
宋绮宁：“可以。”
走在夜路下，又被顾自臣和袁殊旁敲侧击问了些事情，宋绮宁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人，觉得这一路太过漫长。
隔了一会儿，三个男人不知怎么的，突然集体往前加快步伐走了，就剩下梁郁跟她并肩。
宋绮宁也想加快步伐，奈何腿痛，而且脚上穿的鞋还是高跟，才走了两步就被梁郁拉住。他看了眼她，漫不经心地问：“走那么快做什么？”
宋绮宁往后退，牙齿磕磕碰碰地说：“外面有点……热，想早点回去。”
“穿这么高的鞋，要是崴到了，想让人背你？”他扫了眼她的鞋，嘴角轻扯出一缕笑容，淡得好像要融化到风里。
“……”
“如果宋大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不介意代劳。”
到了她的公寓楼下，宋绮宁喊他，“梁郁，”
他转头过来，“怎么了？”
“刚才谢谢你。”宋绮宁犹豫了几秒，说：“你银行卡号多少，我给你转账。”
虽然，这个问题她估计他不会回答。
“卡有点多，记不住。”
“……”
那双看着她的眸子漆黑，他顿了会儿，出乎她的预料说：“加个微信吧，可以转账。”
宋绮宁看着他拿出手机，将微信的二维码名片放到她面前，神色自然。
她脸皮薄，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也拿出手机。
扫描，添加，确认。
电梯里的网有点慢，隔了一会儿才显示两人已经是好友。
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点。
刚刚付款的时候，宋绮宁特意移了目光看过，知道具体的数额，所以没问他就直接转了。
“我转好了，你确认一下收款。”
“好。”
电梯到了，几人一起出来，然后她说：“再见。”
他点头不语。漆黑的眼眸深邃，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
—
等她开了锁，进了房间，那道浓密的眉仍旧微扬着。
“门都要被你看穿了。”袁殊一把搂住梁郁的脖子，“我说梁郁，你搬到这里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姑娘吧？”
梁郁不答，自然有人搭话。顾自臣翻着合同，说：“很显然，是的。”
“这么多年了，你见过他主动跟哪个女人要过联系方式？啊？我本来还以为他断情绝爱了，就等着得道成仙了。”
“完了，这下咱公司多少迷妹要心碎了。”
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对话框，梁郁轻嗤一声，没任何反驳。
进了房间，看着散落一室的文件和电脑快餐盒，袁殊愁着脸问：“这些东西放哪儿？”
这么多的零食，放哪都占位置。
“赏你们了。”梁郁把手机一关，拿起平板开始工作。
“赏个屁。”
……
宋绮宁这边。
粘稠的面在锅里翻滚，涨落不止。
宋绮宁拿着手机靠在一边，看着那个新添加的人。昵称只有一个点，头像是一张空白洁净的纸。
她其实很想点进他的朋友圈，看看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但是又怕见到他的家人。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最后放弃了。
但他到现在还没收款，是不是忘记了？毕竟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了，可她真的不想欠他的。
上次修车的费用她问过他，却没有得到回复。
这么快，又欠上一笔。
吃饱，上床睡觉，发现他还没收款。
页面提示：1天内朋友未确认，将退还给你。
她决定提醒他一下，发了信息过去给他：你还没收款。
隔了很久，发现他还没回应。
她想也是，他带了同事回来，现在应该还在忙工作吧，或者，忙着睡觉。
以及，她应该考虑一下搬家了。毕竟现在隔得那么近，如果哪天很不巧的，遇见他一家人出门……她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场景。
她应该庆幸，这里的墙隔音很不错，听不见隔壁的欢声笑语。
第二天，起床，上班。
宋绮宁在门内深吸一口气。打算打开门偷瞄一眼，确认一遍梁郁会不会出来。如果出来了她就回去；如果没有，那就早点溜。
最好，最好是不要跟他再碰面了。这次走了她也不会再回来了，正好去外公那住几天。
结果，才开门，就见他站在走廊上。
听见声音，他很快转过视线，“怎么，要搬走？”
见她大包小包的东西拎着，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像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似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上个月才刚搬过来的。”
她没办法解释，点头：“嗯。”
“因为我，是吗？”
“不是。”
“宋绮宁，你放不下我。所以想要躲着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危险。
宋绮宁慌忙连连后退，直到背撞在墙上，闷疼得她眉头紧皱了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腕，强势逼问：“你还爱我，是不是？”
他的呼吸滚烫，烫得她的心尖紧颤。
他的话语太具有攻击性了，宋绮宁觉得自己就好像被警察抓住的小偷，做了错事被发现的羞窘，以及被窥见内心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这样的反驳太过苍白了，但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
她没想到，他会毫不遮掩地说出来了。
她很想问他，那他在这里等着做什么，就是为了让她难堪吗？这样的举动，是明晃晃的把她当出轨对象吗？
而她现在，就像是，不，就是一个暗恋着有婚之夫的女人，像是个觊觎着别人丈夫的小三。
她的道德观告诉她，这是错误的。
但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哪怕这么多年没见面，她也一直想着他。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这样亲密的距离让她非常紧张，身体都是紧绷的。
尤其，隔壁就是他的家门。
或许，下一秒，她的妻子就会开门出来，看见这样的一幕。亦或者，他的孩子，看见他的父亲，在与其他女人亲密。
“你放开我。”宋绮宁慌了，奋力挣扎的同时，还要保证声音不能太大，以免把隔壁的人吵出来。
但梁郁不怕，这个人在她面前，似乎没有任何底线。
他毫无忌惮，强势凑近她的脸，鼻尖已经擦到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逐字缓慢，吐字清晰地说：“回答我，你还爱我。”